笨狸那眉宇之间马上就笼上了一层阴云。
“没有?!怎么可…”笨狸只说了半句就想起了阳达摩曾经跟自己说的那句话,他会忘记与自己相关的一切。
是啊,他怎么可能记得,我,换一个角度。
笨狸开始自己以为聪明地把手指又掐了掐,“王爷,本座看到你前些日子因为救下这个人而身受黑气所伤,可有此事!”
喵的,我都说到这了,我就不相信你不记得我!
那一场战斗之中,笨狸想为浅羽一铎抵挡黑气,可是这浅羽一铎却又害怕她受伤害,结果自己却遭此大劫。
“呃,本王倒是前些日子确实受了伤,但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浅羽一铎说完这话,居然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会说笑,我看你也不是什么神啊,仙啊的,到我这里来是不是想骗什么钱财啊,我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你还是走吧!”浅羽一铎在下逐客令!
喵的,他居然不相信我!完了完了,我,我真的是要推去他了?
笨狸想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从鼻子里被吸了进去,眼睛里便有些红热。她感觉这个世界都在塌陷似的沉落着。
一大滴热乎乎的东西就从那面具里的杏目里流了下来,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喵的,人类的身体真是不听话,居然就哭了!
唉…
笨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却引得浅羽一铎回转了身子,一大股的怨气似乎就从笨狸的身体里窜了出来,她不由地就啜泣了起来。
“你…!”浅羽一铎两步就到了笨狸的跟前,正想把手伸出去时,他却又把头回转过来,握成了一个大大的拳头,狠狠地朝着桌子上的那块石砚上面砸了下去。
砚石坚硬,可是它也已经裂成了两半,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手指背上面流了下来,渗到了那朱砂之中。
“你,走吧,不要在这里妖言了,我根本就不记得什么!”浅羽一铎不想让自己的情感再一次像决堤的洪水,他也不能让笨狸知道自己还记得什么。
“你!”笨狸委屈极了!她豁地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脸上的那面具猛地摘了下来,狠狠地掷到了地上,又踩了两脚!
“好吧,你不记得就算了!”就在笨狸回头,打算就此离开时,浅羽一铎无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抢了半步,上前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了笨狸。
“楚儿!”这是他这么长久以来第一次这么叫笨狸。
笨狸先是一愣,那委屈的泪水还没有完全被抹去,几滴晶莹就在她的腮边时,这一切就发生了。
楚儿?!他记得我了?他记得我,也没有什么事吗?
笨狸吓了一跳,她开始害怕会不会自己的任性再让浅羽一铎失去自己的生命。
“你,你没有事吧,你,你的手!”笨狸正想转身投入那久久思念的怀抱里时,发现那坚实而宽大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笨狸既心疼又害怕,把他的手翻转来再看时,一块被敲打碎裂的石粒正插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你这个脾气!真是!”笨狸急忙把浅羽一铎手臂上的近心端,点了两下,止血之后,才又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块白色的绢帕,裹了上去。
“发那么大的脾气干嘛!”笨狸既在埋怨,又在心疼,浅羽一铎看着她那嘟起的两瓣红色的樱唇,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那种狂热。
一个熊抱加上深深的激吻让浅羽一铎的身体完全忘记了时间。
笨狸几次从他那坚实而有力的唇边逃出来的时候,他居然忘记了自己今天还要早朝,就又把自己的唇生硬地压了上去。
“你真的没有事了?”笨狸再一次获得了短暂的自由时,浅羽一铎才把手微微地松开点。
浅羽一铎没有说话,居然就把手一松,因为门外远远地有人走了过来,笨狸早就听到,只是她根本就不想放开这已经让她失去了一段时间的温柔。
“王爷,是不是更衣?”大管家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十分的勤谨。
“嗯,进来吧!”摄政王干脆就没有了刚刚的那温柔,笨狸为了不让别人见到自己,在他还没有迈上台阶时,就已经从窗口里蹿了出去。
太阳的光清灵灵地照在了草尖的露珠上,笨狸感觉今天的天气真好。
飞身从房脊上轻踩屋瓦而,笨狸有意重重地就是一脚,那瓦片的碎裂似乎都很清脆。
笨狸落在楚云阁院子里的那株树上时,四下里张望着,没有见到什么,便就轻轻一捻手指,她的身上便是一套桃红色的新衣。
大朵的花与那银丝的绣边,真是如秋日里艳丽的菊花。
“你这是拾到宝了?”刚刚落在地面上的笨狸,咧着嘴正在收拾自己的衣服。
“什么?!”笨狸根本就没有在意,也没有抬眼睛,她只顾着自己手上的那副晶莹的手串,这是依照老妈给自己打扮的风格,上下一色!
南辰绝这么早就到了楚云阁,数日来只为搏得美女一笑。可是他的话,笨狸似乎根本就没有在听。
“主人…你今天这么高兴?您这么一打扮真是倾国倾城之色,闭月羞花之容!”南辰绝正在搜肠刮肚地把自己的那些赞美之词都找出来的时候,笨狸已经进了楚云阁的大厅。
“春天!春天!这个丫头,真的是越来越懒惰了!”这么多天里,笨狸吃睡完全不规律,就连这楚云阁里多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她是一概不过问,当她的目光落在了案几上的花瓶时。
脸色一沉,“来人啊,怎么就不更些花草来?我倒看出来的,你们这群丫头是不是因为我不管教,也学着春天…”笨狸的话还没有说完,春天红肿着眼睛又进来,手里托着两碟精致的糕点。
“主子,您在找我?”春天那手里的盘子还没有放下,笨狸便筋着鼻子,上前。
“啊!真香!这是哪个厨子做的?”笨狸的话还没有说话,那糕点便已经进入了她的嘴里,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嘴里已经被她塞得满满的。
“真好吃,真好吃,这是谁做的,我要赏他!”笨狸这左一块又右一块,小嘴嘟了起来,样子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猪。
春天可吃惊不小!
“主子,您,您慢点吃,别噎着!”春天把手里的托盘在了笨狸的面前,便又去给她倒茶。
“主子,这是奴婢做的,如果你爱吃,我再给你做去,前些日子的那几个厨子做的东西,您都不吃,我把他们都打发了,您要不要些汤水。”春天高兴得,那黯然了数日的眼睛里也泛起了光彩,“小翠快去,吩咐厨房里的婆子给我们主子,做几种羹。”
门口站着的小丫头,急忙轻一施礼,转身就往外跑。
“主子,您慢着点!”春天又拿着手里的帕子往前一伸,经笨狸擦了嘴角。
“您能吃东西就好,能吃就好,想开了一切就没有事了,我们不做王妃,做什么不成?您说是吧,我听说到我们宋王府里提亲的,大富之人也不少!”春天只是想再顺水推舟地开导一下她。
笨狸却把手里的茶杯一扬脖儿,干了!
“行了,你干活儿也赌不住嘴是吧!”笨狸只管把嘴巴一抹,抿嘴微笑,“你看看我这裙子好看吗?桃红色是不是有些太艳了?用鹅黄怎么样?”笨狸冲着春天这样问的时候,春天眉宇间的阴云早已经消失。
“主子,您是最漂亮的,不论哪种颜色都好!”春天说着,黑裳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正进门时,一个厨娘端着莲子羹进来,所以她便随手接了过来,端着进门,一见到笨狸的那身装扮,心里就晴朗了大半。
“黑裳,你来了?来来,今天我们应该去逛逛街,你的衣服也太单调了吧,怎么都只是黑的啊,你不会告诉我,你根本就不洗衣服啊!”笨狸居然还开起了玩笑,倒把春天和一直看着笨狸笑而不语的南辰绝逗乐了。
“嗯,她就是不洗衣服!”南辰绝补了一句上去,把自己那久久未曾打开的折扇轻轻地扇动了两下。
“是啊,我洗不洗衣服不打紧,有些人总弄把扇子故作风雅,倒是让人心里生出不少的厌烦来!哼!”黑裳站到了笨狸的身后,把嘴一撅。
笨狸见到两个人吵嘴,居然就笑了,“你们两个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欢喜冤家啊!见了面就吵,见了面就抬杠!”她的话音还没有落。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道:“才不是!”
笨狸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黑裳把春天拉到了一边,“呃,主人是怎么了,她,她怎么今天有些不对劲儿呢!”说着就大张的嘴巴看着笨狸又在笑,春天被黑裳一说,也害怕起来,她把手往前一伸,扶住了笨狸。
“主子,有那么好笑吗?”她想到的第一个问题,那就是笨狸又疯了,因为她这不是第一回,她曾经痴痴傻傻了十年。
“呃,好吧,我不笑了,你们别瞎嘀咕啊,我们才不正常呢,我啊,好得很,嗯…”笨狸把小嘴一努,看了看几个人,“我们几个人也算得上是同风雨共患难了,今天我就给你们放一天假,你们玩去吧!”
呃?!放假,还玩去吧!
三个人当中,正端起茶来喝的南辰绝居然就喷了。
喷了正在进来送糕点的小丫头的身,这下子可把笨狸乐得不行,哈哈的笑声把几个人也引逗了起来。楚云阁里现在一片欢喜,倒让来听风的小丫头,快步地跑回了南竹苑。
“回王妃娘娘,二小姐那边今天好像身子大好了,已经开始吃东西,开始说笑了。”小丫头得了一锭银子的赏,便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