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妥当之后,白衣飘然的史介居然一个飞身立在高高的钟楼边上,一动不动,夜风吹起的时候,他的衣衫随风而动,这才让人自己他不是一尊塑像。
“谁?!”来到宋王府里四下打探的春梅感觉到了一股鬼个最害怕的阳刚之气。
然而,立在墙头上的那个人没有动。春梅身体里的鬼仆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一种很不寻常的能量。
虽然自己并不害怕,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可她已经无法再查下去,因为这力量一定是冲着自己和笨狸而来。
如果再冒然行事,一定会惹出事端,这鬼仆比谁都清楚,自己主子现在的能量,比起之前是差了太多。
春梅也不敢再向前,这样一种强烈的预感让她收了步子,转回身子返回到森谷楚的楚云阁。
鬼仆身上的戾气收了之后,阴达摩那边的紫金钵便不再震动,一场笨狸根本就不知道的危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化解了。
清晨的阳光里似乎带着些微润的清新,浅羽一铎睡得不香,他几乎一整个夜晚都在想着一个人——森谷楚。
雄鸡叫过之后,他才沉然睡去,可没有一会儿便被下人们的慌张叫了起来。
“王爷,王爷!您醒着吗?”是大管家站在外间门后,不敢进来。
“嗯…哼!”浅羽一铎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什么事?这么早!”那带着威严的声音一出,就让王府里上上下下的空气凝结起来似的,大家连个大气儿也不管出。
“呃!准王妃不见了。”大管家回报的句子里,一个字的声音比一个字的声音小,可是房间内外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嗯?什么?”浅羽一铎赤着脚只穿着素衣就奔到了外间咣当一声,把门打开。
在场的所有下人齐刷刷地跪下,包括那个老管家在内,都被齐国堂堂的摄政王的失礼行为为之一震!
“王爷,我已经派出人去找了,您不要…”老管家正想办法安慰摄政王,可他那如雷霆一般地震怒已经咆哮着了。
“快!快!马上给我找回来!”
这话一出口,就连浅羽一铎自己也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变得这么可怕。他完全失去了那种不怒而威的深沉,现在完全是一只疯狂的狮子了。
浅羽一铎缓了缓自己的精神,才想起今天是上朝的日子,更了衣便进了皇宫。
当他的轿辇路过宋王府的时候,一匹一点杂毛也没有的白马刚好停在那里,这一大清早的,有谁会这么早到宋王府里呢?
浅羽一铎打了一个指响,一个侍卫出现在轿子旁边,轻声回道:“王爷,小的在,你有什么吩咐。”
“去查查,这是谁的马,还有让早上派出去的人都回吧,准王妃一定是回宋王府了。让老管家派一乘小轿给我抬回去。”人着急的时候,脑子可能就不大好使,他望着宋王府门边的一派详和,就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王爷,您也知道,准王妃的脾气,如果…”那个侍卫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森谷楚,可她的厉害,他还是知道的。
“给我捎句话!”浅羽一铎的嘴角扬起些得意的傲然,让那侍卫俯耳过去,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后,那侍卫便办事去了。
金黄的阳光照进了森谷楚的卧室,酣睡中的她翻了个身子,空气里渗着些香甜浸在她的周围,笨狸巴嗒巴嗒嘴,爬起来就往外间里走去。却被早就安静地立在床边的春天和春梅,一把拉住。
“二小姐!”
“主子!”
两个人几乎又是同时发出这样的呼叫,“您这是怎么了?”
九尾狐的嗅觉本来就比普通人灵敏得多,春天和春梅根本就没有嗅到半点异常。
“呃…”被拉住的笨狸,被两个人按住穿好的衣服,才又急忙出门,春天和春梅这才发现,楚云阁的当院里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男人,他的手里捧着一个盖碗。
春天一见那人先行了一个礼,“史公子好,这大清早的,怎么…”春天的话还没有说完,笨狸已经一个健步就冲了过去,奔到了他的面前,不打招呼,不说话。
捧着他手里的盖碗就往里间走,三个人都像空气一样,被她撂在了当院。
“呃…史公子,您怎么知道我们二小姐爱吃这个啊!”春天打趣地说道,“这杏仁莲子羹比起那荷花糖,还让我们小姐衷爱。”
春梅刚一脸冷气,尤其是见了这史介的面之后,突然就打了一个冷颤,整个人先是呆了一会儿,才又纳闷地看着春天,问道:“这位姐姐,我这是在哪里啊?”
坐在房间里,正捧着那白瓷盖碗喝着的笨狸,突然就看到一股绿莹莹的光回到了自己的纳鬼戒指中。
呃?!出了什么事!
笨狸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什么不可回避的东西,她的鬼仆不会放下肉身自己跑回来的。
难道?!
这时,春梅正解了疑惑,打算回摄政王府,可又不知道如何才好时,春天与史介已经进了森谷楚的房间。
笨狸这才抬起眼睛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之前就见过几次的史介,除了一种明朗的英气之外,他的印堂明明有些佛光在闪,可又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隐藏了起来。
看到森谷楚就愣愣地看着史介的时候,春天倒先害羞起来,“史公子,我们二小姐身子弱,礼数上您就别介意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府来了啊!快请坐吧!”
春天代替森谷楚给他让了座。
“谢谢春天姐姐!”史介向来是一个嘴上蜜得比他带来的糖还要的甜家伙,见到森谷楚对自己不理不睬,他只好把自己的好意投向了春天。
那祥和的光隐却了之后,笨狸也不再看他,只管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白玉的汤盅之上,又是几勺下去,那盅里便见了底儿。
她把勺子往盅里一扔,满意地带着些微笑抬起头来,史介这才开口道:“二小姐感觉我亲手做的羹还好吗?”
森谷楚甜甜的一笑,“还…凑和!”
史介想起自己那天第一次知道这个傻小姐会说话之后,那么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时又袭上了心头,他也有意在回避这种感觉,于是便把目光往窗口的方向一移,才发现这房间里多了一件东西。
“哎?!二小姐,你这是什么啊?”说道,他便站起身来就往那香炉的方向走去,笨狸用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纳鬼戒,眉毛一扬。
哼,把我的仆人都吓回来了,现在居然在我的面前装天真!
可是让她感觉到意外的是,史介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是那么一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香炉的感觉。那么一种陌生的眼神是没有办法装出来的。
笨狸心里又有些恍惚了。
也许真的不是他?那光不过是一种假象?!
“…”两个人又说笑了几句,外面却走进了一个人。正是春梅。
没有了鬼仆附身,她说起话来,柔柔弱弱,吞吞吐吐,看着就让人着急,“准,准王妃,呃…王,王爷,王爷…”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后面便有了一声咳嗽。
森谷楚半夜里回到宋王府里的事,就连宋王自己也不知道,这大清早的史府上的史介先是厚着脸皮就搬了进来。
可还没有过一个时辰,居然又来了一位。
“怎么?你忘记你应该待在哪里了吗?”那是一个透着些不可抗拒的威严的声音,没错,摄政王浅羽一铎亲自来了。
就在春梅走在回摄政王府路上,他已经提前从皇宫里返回,来到了宋王府里。
原因正是史介的那匹白马太扎眼,摄政王这一个时辰里已经如坐针毡。
喵了个咪的!阴魂不散,我躲到哪里能成呢?
笨狸刚想反驳他,随着他的脚步后面居然跟着一群人。
糟了!他们怎么都来了,我不过是想回来试试我的香鼎哪里不对,可现在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笨狸眼珠子一转,向着刚刚走了进来的宋王的身上就扑了过去,面带凄然。
“父王,女儿可想死你了,我正想给你请安…唔…”她的这个动作,倒把房间里的春天和史介雷了一震。
额!刚刚还抱着汤盅吃得正香,这会儿子怎么就想起他的父王来了。
笨狸是直接越过了走在最前面的摄政王,扑到了宋王的怀里。
“孩子!有话慢慢说,好孩子!”宋王的父爱被她这一动作和一声父王给弄得就像决堤的河水,泛滥了。
眼看着这楚云阁里就要上演一幕最感人的场景,上气不接下气的森谷乔,却带着些挑衅大声地说道:“都说王子犯法还要与民同罪,你这个小丫头,犯了错怎么就能随便进出大牢!”
随便进出!
摄政王就像被人用刀子刺中了要害,脸上刚刚还晴空万里,现在已经阴去密布了。
在场的人分明能够看得到他的脸上,有那么一根神经在抽搐!
“来人啊!把这个犯人押走!”浅羽一铎不得不马上摆出自己的威严。
“是!”几个随同他来的侍卫上前一把按住正在宋王怀里的森谷楚。
“楚儿!楚儿!你!”宋王回以自己大女儿森谷乔的是一双怨恨的神情。
摄政王浅羽一铎,冷了冷自己的目光,连看也没有看站在门边的森谷乔,却停下了急促的脚步,“宋王府里真是有一个精明的大小姐啊!”
说完,他似乎是踩着风一样,离开了。
让众人出奇的是,森谷楚没有叫喊也没有挣扎,似乎她这一回不过就是去玩玩,脸上丝毫没有紧张,不等几个人的手触到她的身体,就很痛快地跟着侍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