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谷乔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摊倒在了后面的椅子上,又追问了一句,“那,那个祭坛是什么时候建的?”
“来了外城之前就有,只是那时的规模不大,现在离得近了,泽王是每月初一,十五必去。”小厮又轻轻地回道。
初一,十五,我的天啊,怪不得,他曾对我提起这两天不要到府里,他要念佛!
“这祭坛是干什么用的?!”森谷乔还想知道的更多。
“那小的就不知道了,只是每一回泽王回来,都要在后堂里打坐,那个黑色的小瓶子里好像就多了些什么!”小厮轻轻地补充道,“我是亲眼见王爷喝那东西。”
是啊,森谷乔也见过,可是那是什么?如果有童男童女,那又是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传说,一个能长生不老的传说,说是只要能把童男童女的血炼成丹药,就能实现!
“好啦!”森谷乔把手边的又一袋银子扔了过去,“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报我,我会给你赏的,这些事情千万不能让泽王知道。”
小厮跑了,手里捧着两袋银子,他虽然害怕,但也不再担心,因为这个泽王伤得很重能不能挺过去,还算一二,他总也得为自己将来的前途着想。
与皇城只一墙之隔的摄政王府里,传来了搞砸东西的声音,要说这也不稀奇,因为摄政王爷本来就是一个坏脾气,可是今天发脾气的不是别人,却是那个新取进门来不足一月的新王妃。
“不吃,我说了我不吃!都给我滚出去!”笨狸把那一大桌子的食物几乎都扔了出去,浅羽一铎已经闻风进了齐云阁的院子,这是她拒绝吃的第二顿饭。
又是两个盘子飞了出来,正被浅羽一铎飞起的身形稳稳接住,“楚儿,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儿,又是谁惹了你?!”浅羽一铎把手一摆,春天、春梅等人都退了出去,而且躲得远远的,因为谁都害怕被那突然飞出来的东西打到。
“你,给,我,出去!我现在心情不爽,小心我揍你!”笨狸举了举粉嫩的小拳头儿,居然如是说。
呃?!浅羽一铎一头黑线,因为自己被她威胁不是头一回了,可是这样严肃地说,还是少有,而且这一回居然就真的举了拳头。
“你,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浅羽一铎马上想到,因为他从暗卫那里得知,她出去了一会儿,每一次都被暗卫跟丢,这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外面遇到了什么!
“是谁敢欺侮我的王妃啊?我这么宝贝的王妃怎么还生气呢!”浅羽一铎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兰香熏人,笨狸已经好多了,那些鬼仆可以再练,只是那么一种强光来自于什么,她却没有办法查出来,因为那也正是自己害怕的东西。
浅羽一铎又向前靠了靠之后,笨狸张了嘴,“嗯,我在外城的山里发现了一个恶人,那里似乎是一种什么邪魔的祭坛,我把他打伤了,可是他却灭了我不少的手下!”
邪魔、祭坛…受伤!这,这信息量太大,浅羽一铎本来还很轻松的脸上,瞬间变得煞白!
他只一转念,便抓起了笨狸的手,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细细地看了看,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你没有事就好,这样危险的事,你以后不要去做!”
笨狸的明眸里闪了些光亮,“那,你身为天下人的摄政王,就不管管吗?据我所知,他可是害了不少童男童女!”她的话一出。
浅羽一铎几乎是闪了一个踉跄,他在笨狸的再三追问之下,才恍惚答应。
“好,好吧,这件事由我来追查,那个人受伤是吗?”摄政王问道。
“是啊,他被我打中的左肩膀!估计也受了内伤。只是这种祸害是不能留在人间的!”笨狸狠狠地说了一句。
笨狸感觉得到浅羽一铎神情里的那些不安,她在这场打斗里,虽然没有受伤,可是它的嗅觉与听觉却被强行关闭。摄政王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尤其是他的那两句话,似乎他知道些什么,又不怨透露。
浅羽一铎抱着笨狸那柔弱的肩头,“楚儿,本王知道你会些功夫,而且功夫还在本王之上,可是你不能因为这些事去冒险,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样一个人出去,不论是打报不平,还是替天行道,终归是要吃亏的。”他皱着眉毛,好像后面还有很多话要说。
笨狸却抢着先喊了一句出来,“小双,在吧,出来!”她知道暗卫是时时刻刻都跟在摄政王的左右。
小双听到了笨狸喊她的声音,马上就从外面的屋脊上落下,迅速进门,“王妃娘娘,你有事吩咐?”她轻轻地下拜,神情里带着些关切。
“嗯,你去到外城追查一个人,他黑高的个子,现在已经被我用花瓣打伤在左肩膀,也许也受了内伤,你只管去寻访那些大夫就行。”笨狸说话干脆利索,神情果决,完全不亚于一个临阵的将军。
小双刚要退出去,她马上又补充道:“找到之后,要按兵不动,剩下的事情要有我来处理!”笨狸的目光里完全是仇恨,那个把自己十向个鬼仆都消灭的人,已经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娘娘!”小双飞身又跃上了房顶,打了呼哨,十几个暗了同时出现,一行人向着远处的外城飞奔而去。
花姿轩里已经安静许多,华姿除了发疯一样的生气之外,她很注意养自己的身体,因为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关系着自己的未来。
花姿轩里的领事嬷嬷轻轻地转进了内堂,“回侧妃娘娘,宋王府那边的一个小丫头求见。”
宋王府?!那不是那个森谷楚的娘家吗?小丫头怎么会来见我?!
华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那块剩下的梅子肉放在了一边的小碟子里,轻轻地挽了兰花指,“让她进来吧。”
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丫头,快步走了进来,“参见华侧妃娘娘。”
华姿一打量,从她穿戴上看得出不过就是一个洒扫的低级丫头,“你找我有事?要说有事也轮不到找我啊,你们宋王府里嫁过来的王妃娘娘,那在边的齐云阁,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把那深深的亮眸一抬,想把那气都出在这个小丫头的身上。
“娘娘,我就找您!”小丫头犹犹豫豫地四下里看了看,那老嬷嬷和丫头们的眼神已经让她很不自在。
“这,还请娘娘您…”小丫头看了又看,不想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些话来的样子。
“嗯,你们退下去吧。”华姿把手里的丝帕轻轻地一抖,房间里的所有丫头和婆子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她和那个小丫头。
“侧妃娘娘我今天是来要赏的,我知道您现在深受皇帝陛下的宠爱,得了不少赏赐。”小丫头说完就又看了看华姿的脸色。
“是吗?那就要看你说的话是不是有价值了。”华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森谷楚的秘密,她不是人!她一个定个妖怪!”那个小丫头贼溜溜的小眼睛,四下里看了看又凑到了华姿的跟着,趴在了她的耳朵边儿上,把自己的看到的那些奇怪的场面都说了出来。
“噢?是吗?哈哈,噢…是这样啊!”华姿笑着听完了她说的所有的话,大眼皮一耷,“来人啊,哪里来的这么一个疯丫头,竟敢污蔑我们王妃娘娘,打出去!”她的语气很是轻松,可是却一脸的不安神色。
也许她的话就是对的,总不会无风起浪的。华姿想了想,可是很快就又把这个想法放下了。
“娘娘,我不是疯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亲眼所见啊,娘娘!”那个小丫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叫喊声很亲切地传进了笨狸的耳朵里。
笨狸打了指响,珮瑛出现,“去,看看那个叫唤着的小丫头怎么回事。”
珮瑛再次闪身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那个小丫头的跟前,旁的人是一点也看不见珮瑛的,因为她只想让这个小丫头看见自己,“哈哈哈,你是宋王府里的那个偷吃我的露水的小家伙儿啊?来这里干嘛!”
珮瑛不问不要紧,因为她那扁平的鼻子,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再加上她这一问,小丫头马上就一个高蹿了起来,“有,有,有妖怪啊!救命啊!”
她不叫还好,叫了之后,这刚刚把她推出门外还没有回身的几个丫头和婆子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只见到她对着空气大喊大叫。
“她真的是个疯子!”嬷嬷把门一关小丫头几乎是嚎叫着从那小小的巷子里奔跑到了后门,因为珮瑛知道了她是来告密的,于是当她跑出了后门,一伸手便取了一个哑果,扔进了她的嘴里。
小丫头再想说、叫就已经成了不可能事了。
“本来还想度你成仙,现在看来你一个贪心的人,也就只配苟活一世了。”珮瑛拍了拍手,又是一个隐身消失之后,再次出现在笨狸的面前时,笨狸已经睡着了。
一派庄严气象的皇宫里可是一片忙乱的景象,太子宫里现在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太监吴得轻轻地走到了太子的跟前,把手里那红色的帖子举过头顶,“太子殿下,您看看这个吧,这是礼部递上来的,皇帝陛下的寿辰单子。”
浅羽达把吴得手里那张帖子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又看,才又轻轻地抬了手,“去给父皇宫里的大太监看看,历年都是由他来做的。”
吴得心里不服气,可是也只得把那张单子送到乖乖地送到了皇帝的寝宫。
诡异的空气里,泛着些神秘,吴得一踏进这个地方就已经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把自己的手轻轻地往前一伸,递上那单了的时候,他明明看到老皇帝的手就剩下了皮包骨头,那简直就是干骨棒。
“我,不喜欢铺张,让太子从简就行,我又起不来,当天的庆贺就简单一点儿就行。”皇帝陛下说了这句话之后,居然就又长长地咳了起来。
吴得带着皇帝的口谕回到太子宫的时候,那里已经又热闹了起来,外番的使者知道现在是太子在监国,入了京城之后,第一个就想着拜见太子。
吴得从角门进去之后,已经看到了在中院里摆放了足有两大箱的礼物,他急忙进了太子正殿的时候,一位坐在宾位上的外番的使者一脸的详和。吴得只能从后面小路着绕到了太子的身后站立。
“太子殿下,我大月国原本就地广人稀,比不得你们大齐上邦的丰饶,这一次,我王特意委托我带来了两份礼物,一份是为大齐皇帝陛下准备的,一份正是给您的。”外番的这位使臣说起话来,音如洪钟,孔武有力。尤其是他的打扮更是让人倍感新奇,正是热浪袭人的夏天,那个人居然身着厚袍,头带皮帽。
“哈哈哈,太感谢使臣对我朝的敬重,我自当代我父皇谢谢你们大王,吴得,我那里还有上好江南丝绸,取来回赠给使臣!”太子自从理了朝政之后,这面子上的事情居然做得很好。任谁又能看出来,他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前怕狼后怕虎的太子呢!
“去,吩咐礼部给使臣准备上等驿馆!”太子说完这话之后,便起身送客。
见使臣远走之后,太子才回身,吴得轻轻地趴在了太子的耳边,把老皇帝的话一一说明,太子却只把嘴角微微勾起,“父皇是不会嫌弃我们操办的,你尽管去做,今年我要给父皇做一个大寿!”
大寿?!呃!吴得在心里已经转了几个圈儿了,因为皇帝本人确实从来都没有让他们这些铺张过。
不过,不铺张他又哪里来的油水呢,吴得咧了嘴,很高兴地下去筹备了。
夜色将来之时,摄政王府里的暗卫都一一回报,小双已经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她并没有马上去齐云阁,虽然给足了笨狸面子,但她毕竟只是摄政王的暗卫。
“回来了!”摄政王听到了声音,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小双从外面进来,大步走到了他的跟前,跪下回道:“回王爷,与王妃娘娘说的一样,那人受了伤,也找过大夫,不过,小的发现,他很可能是泽王。”
泽王!
摄政王已经对这答案并不意外,可是他也还是对自己之前的推断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没有想到他也已经…”摄政王轻轻地说了一句之后,“不用管他,他受得伤不会痊愈!”
不会痊愈?!
小双起身打算出去的时候,摄政王来了一句,“你去跟王妃说的时候,就照实说就行,也告诉她我的判断。”
浅羽一铎说完这些,却转进了自已那更衣隔断的后面,不一会儿就一身黑衣的浅羽一铎就出来了。
他轻出窗口,一个跃身就已经上了楼枝,又一轻点才又到了屋脊上。
没一会儿,他已经来到了外城的一座房子的顶上,可他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影子就在自己的身后,当他回头之时,影子一闪,又不见了。
“你也太慢了,我等你好一会儿了!”笨狸一转身双出现在了浅羽一铎的面前。倒让这位以为自己的行为正瞒着她,可却被这个机灵的家伙给抓了一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