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还是从常计较!”黑裳说得对,现在森谷楚不过是一个被休的妻室,倘若回到了摄政王府,除了自取其辱,不会得到别的。
倒是春天知道自己办错了事情,马上就跪倒在地,“主子,都是奴婢不对,拿起一块就走,哪里知道会是这样!”春天带着哭腔。
笨狸深吸了气,把手一抬,“起来吧,南辰绝,这件东西怕是也只有你能取得回来了。”她一挥手,南辰绝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就站在了当街之上。
南竹苑里,瘦丫头正在眼光贼溜地转着,“王妃娘娘,二小姐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看起来他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现在都在楚云阁里呢!”瘦丫头向来嘴快,就怕事情不大,一个劲儿地扇风点火。
“嗯,让她过来请安吧!”南宫氏那大三角眼下的眼袋,揪揪了两下,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什么?回来了?嘿嘿,我正愁没有人给我撒气呢!”森谷乔死性不改,一脸淤青之中还弄出一副要收拾别人的神情。
“嗯…王妃娘娘!老奴倒有一个好主意!”被笨狸收拾过的那个王嬷嬷伤好了没有多久,又回到了自己的任上,她可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见到森谷楚落了难,她哪里会忘记再补上一脚呢!
“说!”南宫氏把肥胖的身子往后面的金丝鸳鸯软枕上靠了靠,额头上的玉石抹额上的红宝,在夕阳的光里闪出一丝血色。
“噢?”森谷乔也闪了眸子里的黑光,望向几十年一直跟在母亲身边的王嬷嬷的脸。
“我啊,有一个娘舅侄子,是一个盐商,刚刚死了夫人,如今正缺一个填房,话说回来,他也是一个小富之家,也委曲不到我们二小姐,虽然他已经有了三房姨姨太太,可也是一个知冷热的人!”王嬷嬷的眼睛挑了挑,弄出些狡黠的神情,倒让南宫氏那大三角眼里闪了些光。
“呃…他有些家底,会多给些彩礼的!”王嬷嬷这最后一句补充上的话,倒让南宫氏大抬了眼皮。
“嗯,好,给她一个去处,也算安我的心!”南宫氏虚伪的脸上,似乎有了些笑意。
“不行!”森谷乔几乎是跳将起来的说道,“哪里有那么便宜了她的事!我这边还没有完呢!怎么着也得让她在我这里待些日子再说!”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笨狸玉手提着白纱衣轻巧入了南竹苑,这些话,她是半个字也没有落下,完全都入了耳朵。
“给母亲大人问安,姐姐安好!”笨狸又拿出了乖巧的模样,轻施礼。
南宫氏把手一抬,“嗯,好,你回来了,楚儿,这些时日为娘可担心你了!你倒是去了哪里!”一屋子的人都细细地打量着亭亭玉立于堂前的笨狸。
“我啊…”笨狸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森谷乔却抬手说道:“哼!不是还有一个男人跟着回来了吗?还不是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笨狸没有抬头,看了没有看她一眼,手指轻勾,位于森谷乔软榻上的一个吊兰花盆就已经落了下来,“啪”正砸在了森谷乔那还没有好伤的额头上,花盆当即碎裂,森谷乔额头上的血马上就渗了出来。
“啊!”森谷乔晕死过去,可把南宫氏从那太师椅上吓得掉了下来。
“乔儿,快,快把大夫找来!是哪个花匠绑的花架子,找出来,给我打四十大板子!”南宫氏立即变得母老虎似的,光着脚站抢到了森谷乔的跟前,抱住这个本来因为受刑就已经剩下半条命的森谷乔,几乎要哭了出来。
“母亲,您别急,太夫一会儿就来!”笨狸的手里又轻轻一捻,正跑在路上的大夫,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只在原地打起了转转,可把两个仆人吓了一大跳,直到那大夫倒在了一边,笨狸才松了手指。
“母亲,不如先给姐姐止血吧,我这里有些宫里赏给我的止血药粉,不知道母亲是否敢用呢!”笨狸把一包小小的药粉递了过去,南宫氏没有接,“呃!让大夫来,再说!”她虽然不知道森谷楚与这花盆有什么关系,可是分明是森谷乔说了她的坏话,花盆就落了下来,这也太巧合了。
“嗯,不必,你先回去吧!这药还是得听大夫的!”南宫氏倒是很有心思,笨狸含笑退出了南竹苑,一直立于她身边的春天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主子,我们回去吧!”春天轻扶笨狸的手,两个人回去楚云阁时,摄政王府里已经又送来了不少吃食,笨狸黑色的眸子里不再有之前的热情。
“去,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不要再送这些了,如果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这点吃的我们宋王府里还是有的!”笨狸冷冷地扔出了一句,那一行送吃食的人闪了身子,小心翼翼地出门。
……
月色浮金,城外三里亭中,琴声悠扬。一位丽人披着碧色轻纱,手指如玉染起夜雾。
“怎么?公子既然来了,为何不出声呢!”华姿背对着台阶,可是南辰绝的到来,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妙哉!”南辰绝轻拍手中的折扇,一丝夜露从枝头被震落,“嫂夫人真是琴声如人,看不出来,您的琴技真是一流,我那一铎兄真是好艳福!”说着,他便暧昧地投去了目光,目光正落在华姿有意露出在衣领之外的雪白皮肤之上。
“有道是夜露不解伊人醉,才子欲品月感情!”伴着幽幽的琴声,南辰绝不知还觉就随口吟了句子,玉骨折扇自然地在手中拍打着节奏,好一副沉醉的模样。
“南漠太子殿下不只是来听琴的吧!”琴弦铮铮,华姿收了手,才在那月色之下回眸看了一眼南辰绝那似潘安的样貌。
“噢…”南辰绝的眼睛里闪出一片淫意,因为华姿站定身子,轻回一礼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已经身怀六甲的女人,居然还如少女一般未显出半点身孕的状态。
而且,她身上只穿着一丝纱衣,那身姿的凹凸在月色之下,亦仙亦幻!
美!只是…南辰绝只是轻轻地瞄了她一眼,便半转身子,斜视着花木,不再看她。
“南漠太子,怎么这等无礼,与人见面为何不敢对视!”华姿分明就是在挑逗,她身上穿着那比起窗纱都要透明的衣服,哪个男人见了,心不动!
好在南辰绝早就心中有所属,嘴角轻牵地说道:“夜色太暗,见与未见又有什么区别,况且,在下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
华姿那涂了厚厚胭脂的脸上,便轻轻地抽动了两下,“好一个非礼勿视!”她把手轻轻地一甩,那纱袖落在琴弦之上,发出了“锃…”的半音,三里亭中的气氛变得不是很融洽。
“既然知道这不合什么礼法,太子殿下为何还要来约我出来!难不成,你与我之间还有什么大义之事可言吗?”华姿倾慕摄政王,可是久久被人冷落的心,一朝被那南漠太子在花园里的三言两语打动。
然而此刻的情景,并非她所想象!说到底这个女人爱慕的是南辰绝那花样美男的样貌。
“哈哈哈!”南辰绝轻轻地牵着嘴角,手中的折扇被他“刷!”地打开,依然没有回头的他,带着些嘲笑似的意味道。“嫂夫人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拾了在下的东西,让在下好找,反过来却又要埋怨在下,叫我当如何?”
南辰绝被夜风牵起的衣襟落在一朵紫黑色的花朵上,一股诡魅的气息,现在三里亭中。
“哈哈哈!是说的是这个吗?”华姿转向站在了南辰绝的面前,那玉佩居然被她带在了脖颈之上,那玉带太长,玉佩已经半入玉峰前的衣内!
在这个角度望过去,月泽入玉,又从玉中折射出来,显出七彩之色!
呃…
南辰绝这才抿了嘴角,心中安定。
怪不得,她把这东西带在了身上,哪里会正常得了呢!
“嫂夫人…”南辰绝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华姿的一只手已经勾了过来,南辰绝虽然往后撤了身子,可还是被她的手轻轻地拂了面颊。
“这,嫂夫人要自重!”南辰绝自知自己的样貌是天下最美,可他也不是一个滥情之人,心中已属笨狸的他,哪里还能把这庸脂俗粉放在眼里。
华姿的手在空中停着足有半分,听了南辰绝的话,她不仅没有停下来,却又近了半步,整个身子就像南辰绝的身上倒去,“太子殿下真是说笑了,我哪里不自重了?”
南辰绝轻叹了一口气,好像把自己整个人都献给他似的,就那个一倚,南辰绝怕她触到自己的身体,又害怕说不清楚,只好把那折扇一支,弄得华姿差一点儿摔倒。
“哎呀!你,弄疼奴家了!”华姿那眼睛里全是淫邪的媚态,南辰绝知道再纠缠下去定会出什么乱子,便把手一伸,想要取那玉佩。
然而,华姿也是会一点功夫的,她见南辰绝上了当,把身子一进,微微半侧,南辰绝的手偏落在了华姿的左胸前的鼓胀之处。
“啊!太子好坏!”华姿反而来了一个反咬一口,弄得南辰绝哑然无语。
他嘴一歪,当即便想爆粗口了。
华姿还以为自己已成功地把这个男人拿下,可没有想到的是南辰绝居然就退了三步,想转身离开,她没办法,只好扁了嘴说道:“好吧,给你也成,你得给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