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谷楚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个小贼,把迷烟吹进了自己的房间,接着便蹑手蹑脚地把那把刀送了进去。没有半点声音,两个人只一瞬,就又出来了。
噢…明白了,又想栽脏。她一定不知道我今天睡在摄政王府里,居然来了这一手。
森谷楚站在高处,嘴角一勾,就有了一个主意。等二人出了楚云阁向着乔云楼走去的时候,她才轻飘落地。
你姑奶奶我不杀你们两个,你们就偷着乐吧!
森谷楚轻推房门,她摒着呼吸,轻挪步子,看见睡在外间里的春天和春梅在迷烟的药力下,睡得很熟。她迅速转进了自己的卧室,居然在床下找到了那把用黄缎套着的刀。
包得这么严实,一定是好东西!
森谷楚没有时间看一眼,她原封未动,便把这刀往腋下一夹,飞身出门,临走没有忘记把自己的房门和窗子都打开,那迷烟便消散了。
没一会儿功夫,又回到自己的房间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怎么不见了!快快四处找找!”这是每天一大早就要进兵器房里走一圈的森谷赤的声音。
老管家凑到跟前,细细地看了看门上的锁,“回王爷,这锁没有被破坏,看起来不像是遭了贼啊!”
“这把刀本是皇帝御赐之物,是我宋王府里的镇宅之宝,旁的丢了就丢了,这个如果丢了,我们全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岂不也丢了?!”宋王把两条黑而浓的眉毛一聚,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才向着管家一摆手道:“听着,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只要悄悄地找到就成,先去二小姐的房间里看看。”
宋王判断的一点也不假,事情原本是要这样发展下去的,因为从来不早起的森谷乔,今天早上居然上身穿着短衣,下身没有系裙,一身练功服的打扮的她正朝着习武场这边走来。
“父王早安!”森谷乔有意提高自己的嗓子,福了身子,很乖巧地往他的面前一站。
“父王,您之前教过我的那一套刀法,是不是能再给我说说,女儿使用起来,还有些地方感觉有些不顺手。”森谷乔说到“刀”字的时候,有意加重了语气。
“嗯,今天为父有些不舒服,你一个人练吧。”宋王打算在第一时间去楚云阁,他不能让这个小丫头的圈套又一次把楚儿套进去。
“父王?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啊!”森谷乔一回身,有意向着往日里放刀的香火不断的供案,瞄了一眼。
“父王,我们府里的那把宝刀呢?应该不会是被谁偷走了吧。”森谷乔疑惑的眼神里带着些诡异。
“呃…”宋王正打算编一个理由把这件事搪塞过去,森谷楚居然带着刚刚被宋王派过去的老管家,过来了。
“见过父王!女儿有一事不明。”森谷楚从一个傻瓜成为了一个正常人之后,说起话来从来都干脆利索。
宋王一愣。老管家朝着他悄悄地摇了摇头。
森谷楚的身后,跟着楚云阁里的一行人。各自行了礼之后,森谷楚又接着说道:“父王,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府里不见了东西,就要先到我的院子里找?”
宋王本来就没有声张这件事,因为吃了两次亏,他不想让这么一点点小事,再闹的满城风雨。
宋王立在习武场上,神情肃穆地回头看了一眼转到自己身后的森谷乔。
“疑当疑之人!”森谷乔把手往身后一背,自若的样子,让森谷楚心里恨得直痒痒。
喵了个咪的,就知道会是这样,好在我昨天晚上处事冷静!
森谷楚放开自己紧握的拳头,轻福了身子道:“父王,我就只有一个要求,既然查我了的卧室,那姐姐的为什么不查!”森谷楚有意拿出一种撒娇的语气,在众下人面前,宋王又不好以什么理由拒绝。
“呃…,管家,你多带几个人去,对了为防止有不公之处,让楚云阁也过去几个人。”宋王很坦然,因为他知道这是森谷乔办的事儿,她是不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还放在自己的房间里的。
“不行,父王,我们一起去才公平!”森谷楚话咄咄逼人。虽然她不想拿这件事大作文章,但她也得让这个森谷乔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忽啦啦一行人朝着乔云楼走去时,森谷楚带着些笑意回头斜视森谷乔时,森谷乔原本抱着的手立在那里,还很得意,可她还是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
啊?这个小妮子今天这么高兴,难道?!不对!
当森谷乔急匆匆地跟在众人身后来到乔云楼时,森谷楚已经在众人的眼前,从森谷乔的床下翻出了这把刀。
“啊?!在这里!”老管家马上接过宝刀,验证之后,又送回到兵器房里,这一回又加了两把锁。
宋王看到森谷楚轻松的表情时,心里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他居然想到了那个被自己杀死在战场上的亲弟弟——亦国皇帝森谷烈。
尤其是那眼神,跟森谷烈是一模一样。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当初被害的时候…
至于今天宝刀被偷的事情,他不想再费神去判断,可是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那么一种隐隐的厌恶,之前对森谷楚的疼爱也不过是因为想要赎罪而已。
可是见到森谷楚在众人的眼前,一天天变得强大起来,现在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的心里有就了一种养虎为患的滋味。
然而,也只是一瞬,他还是想以最初的那么一种心态来照顾森谷楚,“好啦,一定也是误会,刀找回来就好,以后各房听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能擅动此物!”宋王的面色有些难看。
“父王,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是姐姐喜欢这把刀也不能把它放在自己的床下。”森谷楚抓住了森谷乔的小辫子,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我,我,我不是我拿的,明明是…”森谷乔急得险些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她的话还不如不说,因为所有的人都已经把目光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父王,这是有人陷害我!”森谷乔已经在狡辩了。现在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在事实面前,她的心思已经在所有人的眼睛里昭然若揭。
“你,不要再多说了,去,到佛堂里抄写经书去!”宋王真的生气了,一股子莫名的火气就升腾起来。不只是因为森谷乔害人反而害已的事。
“去!今天不要给她吃的!”如狮吼一般的叫声,把整个乔云楼里的人们吓得一齐哆嗦了下。
在森谷乔灰溜溜地被老管家和几个婆子送往佛堂时,森谷楚得意地把自己的手往胸前一放,嘴角微弯,眼眸里的神情只能让人想到两个字“得胜”!
“楚儿,你也去!她是你的姐姐,她犯了错,你得跟着一起挨罚!”宋王不再多说一句,严肃的神情让整个宋王府上空仿佛笼着一层乌云。
森谷楚不想再解释,因为她知道宋王看得出来自己用了一招“偷龙转凤”。她的表情很是自然,可是站在她身后的春天和春梅的心里却都一百八十个不乐意。
凭什么啊?!
两个人几乎是在内心同时发出了这样的抗议,可是她们懂得礼数,也怕给森谷楚带来麻烦,没有真的提出来。
站在她们面前的森谷楚却意外地显出了愉快的神情,“佛堂在哪?”
被森谷楚没心没肺的表情给打败了的春天,把手指一伸,弱弱地指了指宋王府的东南角,“在那边。二小姐,您不是又傻了吧!”
春梅一拉春天的衣襟,因为森谷楚已经朝着刚刚森谷乔走的方向追上去了,两个人紧随其后,其他的婆子和丫头都被大管家呵斥着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大不小的一场风波就这么结束了,好在宋王府里虽有像森谷乔这样的恶主,却没有能惹出事端的恶仆。
佛堂里左边与右边各设一案。森谷乔虽然刁蛮任性可是她毕竟得到了很好的教育,“琴、棋、书、画”算不上样样精通,可也能写会画。
“大小姐,您这字是又清秀了许多。”站在森谷乔身边的胖丫头,不忘记溜须拍马。
森谷乔的眉毛一扬,目光里便得意起来。
另一边的森谷楚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可没有什么耐心写字。
喵了个咪的,之前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我用嘴一吹,什么字啊,画啊的,就都出来了,可是现在居然得用这么一个破刷子,在纸上描?!有没有搞错,我还以为会是很有趣的事,我这个林中大王怎么能做得了这种事!
森谷楚回头看了一眼隔几米之后的森谷乔却神情里少了戾气,安静书写。
就在她心绪烦躁时,传来了一串脚步声。
哈哈,救兵到了。森谷楚早在小丫头还没有把话说完时就已经把手停下,等着她说话了。
“启禀二小姐,摄政王到了,王爷让您现在就过去。”森谷楚如入大赦,把毛笔一扔,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她的脚步声远了之后,森谷乔才把身子往后一倚,笔一扔,“去,把房里丫头们抄好的拿来。就放在这桌案上,你在这守着,我要到里面睡一下。”
森谷乔向来是不会对宋王对她的惩罚显出什么尊重和安分,刚刚她不过就是作作样子,让她想不到的是,森谷楚虽然不傻了,可是这些文雅之事是她弱点,没有错!
森谷乔把眉梢轻动了两下,凤眼里似乎又在酝酿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诡异。
森谷楚在小丫头的引领下,来到了西花厅,宋王一脸威严地坐在主位上,摄政王虽然官位高,可他每次来见森谷楚都是便装,自然坐在客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