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花香袭人,长公主府废园处,此刻无比静谧。
苏珞颜的坐在秋千架上,百无聊奈。
她的足尖随意点着绿意盎然的草地,整个人随着秋千飘荡。
风吹过,苏珞颜将被风吹到脸上的发带拨到耳后,心中暗暗腹诽。
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学那讨厌的礼仪。
前日,长公主府来了位教引嬷嬷,赫然是之前早膳间提过的容嬷嬷。
容嬷嬷出自太后宫中,其地位在府内的地位自然不同于一般奴仆。
而被“教引”的苏珞颜则成了整个长公主府中,最倒霉的存在。
尽管她已经对古代女子,束缚的变态规矩有了准备。
但几日学习下来,苏珞颜也不禁炸毛。
谁特么规定女子说话一定要轻声细语,言谈间兵不血刃!
谁特么规定女子一定要琴棋书画样样俱全!
谁特么规定女子一定要女红出众!
她学习礼仪的这些日子,手都被那该死的针扎成蜂窝煤啦!
君不见,从来只有她苏珞颜扎别人的份。
而那个教引嬷嬷居然还姓容。
容嬷嬷啊亲!
会用针扎紫薇的容嬷嬷啊亲!
直到今日,容嬷嬷提出让苏珞颜绣出一幅双蝶穿花图。
苏珞颜终于怒了,她连一根小草都绣成虫,别说什么蝶啊花了。
忍无可忍的苏珞颜终于下了手。
暗中在老巫婆的身上下了毒。
不过,尽管容嬷嬷瘫在恭桶边起不得身,但还是命侍女好好盯住苏珞颜。
不让她有丝毫懈怠的机会。
但苏珞颜是谁,略施小计,她如今就躲在这小院里悠然自乐。
想到狼狈的容嬷嬷,苏珞颜心中暗爽,嘴里不由哼起了喜欢的曲调。
不料,却因太过得意,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暗暗靠近。
候府近日得了尊白玉观音,品相上佳。
想到长公主似乎一直在寻此物,南宫决便决定拜访一番。
虽然他可以命管事送过来,但他还是亲自过来了。
南宫决目光复杂,看着不远处坐在秋千上的女子。
那女子身姿窈窕,此时正怡然自得的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南宫决唇边扬起一丝笑意,他今日在外院听到两个小丫头窃窃私语。
说是府中的宫中来的教引嬷嬷不知为何卧床不起。
不知怎么的,南宫决眼前顿时浮现那女子恶作剧的神情。
是她的杰作吗?
这女子还真下得了手。
容嬷嬷是谁,是太后身边得力的老嬷嬷。
一般世家小姐,包括长公主在她面前也不好太过放肆。
而她居然还敢去捉弄老嬷嬷,还真是胆大包天。
南宫决唇角勾出一丝笑意,他倒忘了,这女子向来是胆大的。
南宫决顿时很想去会会这个大胆的女人。
只是,他发现这女人居然不在自己的院里。
他去的时候,嫣然阁中的侍女正为那女人完成教引嬷嬷留下的绣花任务。
她到底在哪呢?
南宫决隐了身形,几番查找,便找到了这荒芜的废园。
到的时候便隐隐听到这女人口中的吐槽以及不知名的曲调。
果真是她,对宫中教引嬷嬷下手的人是她。
南宫决隐了笑意。
神秘的使毒手法,大胆的举动,此时口中陌生的曲调。
无一不诏告了此女的不一般。
南宫决不禁想起自己对这女人的查探。
在他庞大的情报网中,居然找不到那女人以前存在过的丝毫蛛丝马迹。
这不正常。
就算她自小成长于山中,但南宫决几经查探,却无人知晓那座山,那女人口中的师傅其人,他找不到那些只字片语的消息。
唯一的可能就那那女人撒谎。
说不定那女人口的师傅,还有自小长大的神秘大山都不复存在。
那么一切都好说通了。
那女人故意靠近自己,然后利用长公主之女的身份进入公主府。
只是不知那女人是谁的人。
难道是三皇子?
愈或是他人……
想到这里,南宫决的双眸如同一汪古井,看着苏珞颜的目光渐渐幽暗。
不管为了什么样的目地,她利用自己接近长公主,他都不可饶恕。
南宫决之母同长公主乃闺中好友,只可惜其母早丧,其父受刺激下沉迷酒乡。
正因如此,南宫决自幼时便得过长公主不少照拂。
只是,长公主自失女后一直郁郁寡欢,身子也不怎么好。
虽然他也一直暗中找寻长公主之女,但无奈却一无所获。
而此次,虽然长公主一口咬定那女人就是欧阳嫣,但他南宫决却是不信。
他一定要找出这女人幕后之人。
他不会放过任何利用自己的人。
此念闪过,南宫决眼中划过一抹森冷的暗芒。
与此同时,苏珞颜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杀意,那道杀意就在自己身后。
苏珞颜心觉不对,手腕翻转,扬手将金针射向身后,随即跳下秋千,向前划出数丈开外。
南宫决灵巧避开,而后身子如游龙般袭向苏珞颜。
苏珞颜冷笑,扬手将毒粉抛洒。
一瞬间,四周浓浓的红雾在她身周蔓延开来。
南宫决避讳那毒雾,足尖使力,瞬间便避开了那重重红雾。
“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南宫决稳住身形,看向红雾中的苏珞颜,冷冷道。
苏珞颜心中气恼南宫决的突然发难,她很清楚,面前这男人对自己动过杀意。
而要不是那股杀气,这男人还不知道在自己身后窥视到何时。
想到这里,苏珞颜沉了脸,双眸冰冷:“彼此彼此,不过我发现,南宫候爷好像有点难言之隐,不然为何总在我这女子身后藏头露尾,哼,偷窥狂!”
南宫决闻言面色一凝,眸中升起寒冷的气息。
“怪道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姑娘如此巧舌,倒还真不负孔老夫子箴言。”
苏珞颜冷哼一声:“说得好,南宫候爷方才偷窥举动,不正是小人之径,倒真是彼此彼此。”
南宫决反倒一笑:“姑娘倒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只是本候看你既无倾城之容,又无妖娆身姿,啧啧……”
苏珞颜气极,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的脸和身材长得平庸。
但不过一瞬,苏珞颜似是想到什么,不觉反笑。
“本姑娘也觉得奇怪,不知南宫候爷如何解释方才在我身后暗暗窥视之举,且为何不将本姑娘的一应首饰还回来。”
苏珞颜唇边勾起一丝媚惑的笑:“难道南宫候爷心里暗暗喜欢我。”
南宫决不屑一笑:“姑娘一向放荡不羁,不然为何总是试探本候是否有意于你。”
“只是可惜,本候向来对你这种心思狠毒的人没甚兴趣。”
“你!”
“本候来的路上,听闻太后身边赐下的嬷嬷染病卧榻,想必是姑娘的杰作罢。”
“虽说是赐下的奴仆,但好歹也是太后宫中的,若是让人知晓嬷嬷之病乃是姑娘所为,如此不敬皇家之举。再联系到之前同九公主之争,届时,想必是长公主也不会偏袒于你。”
南宫决眼中波澜不兴,唇间淡淡吐出数语,却让苏珞颜暗恨不已。
这该死的男人,早知道有今日,自己救他干什么,干脆就让他沉在河里喂鱼好了。
“南宫候爷好口舌,比那最会说话的媒婆都要厉害三分,小女真是佩服佩服。”
南宫决目光一紧,该死!这女人居然把自己同那低贱的媒婆拿来比较,简直可恨!
“姑娘的也不差,听闻姑娘自小长在山中,想必同那些山猴野物接触不少,如今这副伶俐活泼之态,京中的大家闺秀恐怕无人能及。”
苏珞颜明白南宫决语中的意思,这该死的男人居然暗骂自己像猴子。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身为男人,不去战场上建功立业,候爷却在园中同我这女子斗嘴上功夫,还真是……不要脸!”
南宫决目光上下打量苏珞颜,而后满脸鄙夷。
“你算女人么?”
去你的!
苏珞颜心中紧崩的弦瞬间崩掉。
臭男人,老娘不毒死你这张满嘴喷粪的嘴!
此念一起,苏珞颜扬手便将手中金针射了出去。
随后快速逼近南宫决,将手中毒粉洒出。
南宫决轻松避过苏珞颜的金针,却忌惮她的毒药,不由向后急退,退出毒雾的包围圈。
随手折了一段垂柳,南宫决以柳当鞭,手中蓄力,手中的柳条如灵蛇般抽向苏珞颜。
苏珞颜侧身避过,心中愤恨,又是鞭子!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把这京都的鞭子都烧了!
苏珞颜咬唇,自从她用来藏毒的首饰被南宫决拿走后。
她身上用来携带毒粉的空间便有些紧张。
那些香囊侍书她们每日接触,自然不能用。
苏珞颜暗暗咬牙,不断闪避着南宫决的垂柳,而后趁机从自己的腰间抽出匕首。
这把匕首是在长公主府库房找到的,听侍书说是番邦进贡,皇上赏给长公主的。
苏珞颜对那匕首轻流畅的线条,以及吹毛立断的锋利感了兴趣,便拿了出来。
侍书害怕那锋利的刀伤了苏珞颜,百般不准她碰。
但最后还是抵不过苏珞颜的纠缠,让她取了把玩。
只中口中连连叮嘱,万万不能把刀鞘取下。
而此刻苏珞颜抽出刀身,锋利的刀面在阳光下璀璀生辉。
她虽然不能习武,但为了保证自身安全,苏辰却自小教导她身法。
所以她如今得找准机会靠近南宫决,然后用这匕首来对付他。
尽管很难,她不是专业的刺客,对于暗杀苏珞颜也只是略通一些。
面对南宫决苏珞颜几乎没有赢的希望,但她怎么样也要试一试。
“小姐,小姐,长公主让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