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于礼不符
霄霄爱宝宝2020-06-07 22:304,264

  “没有。”

  “这样的话,于礼不符,少夫人这样做可不妥,还是先让人通传,再入宫见陛下。”那侍卫长似乎对穆家有些交情,所以出于好意提醒道。

  “如果圣上肯见,那我们也不会如此。”张若予脸上一片漠然。

  张若予抬头看了侍卫长一眼,微笑道:“我们已经做了决定,还望大人不要再劝,只是请求大哥能代为通传一声,就说穆家上下跪求见陛下一面,陛下不见,那穆家上下宁肯跪死在这宫门前。”说着,她高高举起牌位,对着宫门方向狠狠磕头,用力到额头当即擦出血来。

  张若予这一带头,其他人便也跟着一起跪了下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白色的衣服,黑色的牌位,只是颜色上便让人心里发慌。

  那侍卫长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答应:“那我就去通传,至于陛下会不会见你们,那我就无法保证了。”

  说完之后,不等张若予再说什么,他便快速走入宫门中。

  穆家上下就这样一直跪在地上,目视着宫门方向,笔直的身躯,没有一丝声响,脸上的表情那样的庄严肃穆。

  那侍卫长说是去通传,可是却一去不复返,张若予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没有在意什么,她今日既然敢这么做,便做足了承受天子之怒的准备,当然这天子之怒过后,如果穆云霄安然无恙,穆家上下也安然无恙,那便都由她一个人承受了又该如何。

  张若予带人往宫门前一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城,所有人心里又是愕然又是敬佩,却又疑惑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可宫内那人却始终没有表态。

  所有人就这么跪了整整一夜,到了第二日清晨,大臣们开始陆续上朝,张若予跟穆家一行人却堵在了他们必经之路上。

  第一个来的人见状,立即吩咐车夫:“走侧门。”

  车夫顿了一下,问道:“大人为何?”

  “穆家一门大都死在战场上,我怎么敢跟这些人抢路。”

  后面第二个第三个也几乎绕道而行,直到王太傅,他停下,最后走到张若予面前。

  “穆少夫人。”王太傅叹息一声:“您这是要做什么?”

  “太傅莫要劝我,我已经决定了,只要陛下不见我,我就带着穆家上下跪死在这儿,我不求陛下为穆家翻案,只求陛下放了云霄和穆家这一家老少。”

  张若予抬头看着王太傅,她已经跪了一天一夜,又困又饿,面色惨白。

  王太傅似乎想说什么,可是见她态度如此坚决,最后只是低叹一声,道:“希望少夫人能达成所愿。”

  说着,他无奈叹气,负手徒步从穆家人面前入宫门。

  张若予抬头看着王太傅的背影,在心里一字一顿道:一定会的。

  圣上要的是所有朝臣都知道这件事,要的是朝臣去劝说他,她得等,等早朝。

  想到这儿,她缓缓闭上眼,一句话没说。

  可是早朝上无人主动提及此事,直到早朝要结束的时候,一位年轻的言官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陛下,穆家一家老少捧着牌位跪在外面,这像什么,哪怕穆朗真的犯了滔天大祸,可是穆家可是为国家立下过功劳的,穆家对国家有功啊!”

  闻此,接着有人站起来反对,道:“此言差矣,穆侯犯的罪足以灭九族,陛下现在还未对穆家怎么样,穆家却已经开始威逼陛下,要我看,应该赶紧的给穆家定罪,把这宫门外闹事的统统下狱,他们也就老实了。”

  “你也逼人太甚了。”那言官似乎有些怒了:“即便穆朗犯了错,可是未必是存心,因为一个人的过错斩杀一族,全然不顾数代的功劳,如此还让其他人如何为国家效力,难道不怕自己的子孙后代犯错之后被斩杀殆尽吗?如果有一天你也犯了错,难道也要累及厚待子孙,连你的坟墓都掘出来!”

  “你!”那名反对的官员当即跟言官吵了起来,好在二人都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吵了一会儿后,便消停了。

  可张宁生却还是暗暗捏了一把汗水,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说什么,不然不仅起不到一点的效用,还可能会导致相反的结果。

  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儿还跪在宫门前,他远远地看了一眼,她明明那样的瘦弱,可是却又那样的高大,他知道她这个女儿没错。

  他能想的通透,可是他的两个儿子张楚临和张楚阳却未必,尤其是张楚阳,几次都想站出来,好在张宁生轻咳一声呵斥住了他,可是下朝的时候张楚阳却对张宁生不满,责问他为什么不帮妹妹夫家说些好话,张宁生见人多眼杂,只得暗示一切回家再说。

  到了宫门外,张楚阳想上前去跟张若予说些什么,还是被张宁生给拉住了,他看了女儿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加速从张若予面前走过去,匆匆上了马车。

  女儿,但愿你能抗的下来。

  张若予低着头,不愿意跟父兄多交汇,她知道这个时候最不能做的就是这个。

  可她还是从路过的官员嘴里听说了朝堂上的事情,她知道,事情吵得越厉害,那离圣上做出决定的日子就越近。

  她不着急,她只需要安安稳稳的跪在宫门前,让人记得,让人想着。

  这第一天是个好天气,可是第二天便开始下起雨来,饿了两天两夜,又跪了两天两夜,一些人已经倒下去,张若予便吩咐人把他们抬回家,只是把牌位留下,陪着她继续跪着。

  这第三天的早上,天气毒辣,倒下去的人又多了一些,与此同时,早朝上争论此事的人也多了。

  又是一个大雨天气,而且是大暴雨,此时跪着的人就只剩下不到一半,这一日,宁荣郡主也来了,她从华丽的马车上下下来,轻轻瞄着张若予,随后朝她走来。

  张若予感觉雨水落在身上是那样的沉重,像是巨石砸在身上,她几乎要被砸倒,可是却又坚强的挺了下来。

  她艰难地抬头看着宁荣郡主,宁荣郡主却含笑出声:“坚持一下,快了。”

  这句话像是一阵鼓点,让她的心顿时砰砰起来,她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着宁荣郡主重重点头。

  宁荣郡主冲她笑了笑,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把碎发拢到耳后,一边走,一边说说道:“我这就进宫看看情形。”说着迈步上了马车,很快便入了宫门。

  现如今还跪着的除了穆宁穆忠几个体力好的,就是陈慧茹和张若予,再就是薛妍。

  陈慧茹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所以体力上还是好的,而薛妍是庶出,之前在薛家没少做事,自小练出来的。

  兴许之前她还对薛家抱着幻想,可是自从在薛家被那些嫡姐奚落,她便知道以后她不是薛家,而是穆家,而她既然回来了,那就必须要让所有人看到她的诚意。

  她不想被张若予瞧不起,不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让人觉得她还是不拿穆家当做自己家。

  张若予抬头看着宫门,现在宁荣郡主都出面了,看来离成功不远了。

  不出张若予所料,宁荣郡主进门的时候,朝堂上已经吵得如火如荼,王太傅为首的一派正跟瑞王和薛成为首的一派吵得不可开交。

  宁荣郡主进门,王太傅正用笏板指向薛成,怒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非要调查清楚打你的脸吗?”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让穆朗带兵入圈套的!”薛成大声怒喝,道:“你要查什么,你跟穆家亲厚,要为穆家开罪,就要抹黑我薛家吗?你可别忘了,后来是我带兵把戎狄驱赶出去的,而且要是没有我的薛家军,北部地蛮子能这么容易被击退吗?”

  “你的意思是你是早就知道穆朗会出事,所以一早就赶过去增援?可是穆朗带兵数十年,从不败绩,你薛太尉怎么能未卜先知的?”王太傅质疑道。

  “王老儿,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带兵过去增援还错了?”薛成也是大怒。

  “北部蛮夷进犯,你身为统帅,不知道带兵抗敌,却带着一半的兵力去了西部,难道就没人觉得奇怪吗?”王太傅提高声音,往朝臣里看了一眼。

  朝臣里顿时掀起一股议论的浪潮,其实他们之前就开始疑惑了,只是薛家势大,又背靠瑞王和宁荣郡主,他们实在是不敢招惹是非,现在王太傅带头,他们才敢跟着质疑几句。

  “我都说了是因为从蛮子那边获悉了他们要算计穆朗,所以我才急忙赶过去的,而且去之前已经留足了兵力,主要还是截获了他们的情报,知道他们这次不会派太多人,所以才会去的,再说,不管怎么说,若不是我现在西部跟北部可就被攻破了,老子在外奋力杀敌,你却猜忌我,王老儿,你到底是为国尽心,还是故意的针对我薛家!”

  “哟,这是咋了,大伯怎么跟太傅吵上了?”

  宁荣郡主的声音轻飘飘进来,所有人抬头去看,只见宁荣郡主穿着正服,缓缓走了进来。

  圣上见人,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急忙道:“宁荣,你来做什么?”

  他跟宁荣郡主的事情算是秘密,也不算是秘密,早时圣上还未得势,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皇子,是被胞姐一手带大,感情自然深厚得很,后来他登基,胞姐便嫁入了薛家的薛仁生下了宁荣,可是后来胞姐难产而死,他怕小外甥女在薛家过不好,便接到了宫中,圣上自小没了母亲,对胞姐有种特别的依赖,胞姐死了,他便把这份依赖转移到了小外甥女身上,自小就拿外甥女当亲生女,小外甥女宁荣也缠他,经常就偷偷跑到他的寝宫爬到他的床上。

  幼时还没人说什么,可是一直到十二三岁,宁荣的身体开始发育了,却对圣上的多了一分特殊的感情,而圣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对胞姐的感情都转移到了宁荣身上,加上宁荣长得有七八分像胞姐,他看宁荣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

  之前二人还相安无事,直到那次薛仁入宫说要把宁荣接回去,说是宁荣到了议婚的年纪,要给她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那一刻,圣上心里竟然隐隐作疼,空荡荡的。

  而宁荣听说自己要离开,便也怎么都不肯,终于有一次喝的酩酊大醉爬上了圣上的床。

  一个舅舅,一个外甥,终于第一次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后来圣上便以宁荣还小为由把宁荣留下,二人明面儿上是舅甥,可是暗地里却做着夫妻。

  可是事情总有捂不住的一天。

  不知是谁先透露出去的,后来宫里沸沸扬扬,宁荣这才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她想过寻死,可是这个时候清儿已经怀了圣上的孩子。

  她也想过带着孩子一起死,可是那个小小的东西已经在肚子里活动,她舍不得,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要生下来。

  于是她便跟圣上商量,自请去了宫外,直到三年后才回来。

  而那个孩子就是薛月。

  起初她只能送给一户农户收养,直到再也承受不了母女分离之苦,才把她接回身边,对外声称是收养的,可是谁又不知道呢?

  而宁荣离开的三年,圣上备受相思之苦,便把这一切都转化为了怒火,在宫中和朝臣里进行了一场屠杀,但凡是说过宁荣郡主坏话的都全部打入天牢。

  经此一事,虽然所有人都对宁荣郡主和圣上的事情心知肚明,却再也无人敢提及。

  而圣上还给宁荣郡主赏赐了宅邸,她的婚事再也没人敢提。

  即便是薛仁。

  宁荣深知圣上的心,而她又一向在圣上面前自在惯了,所以懒得让人禀报便直接到了大殿上。

  只是虽然如此,可她之前从未干预过朝政,如此还是第一次,也不过是因为心中有怨气。

  而她也想看看坐在高堂上的人能容忍自己到什么地步。

  她要试探一下他的心是否还在自己身上。

继续阅读:第56章 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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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有毒:侯爷请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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