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边确实凉快好多。”
余辰信坐在饭厅里,宋雨含将饭放了一碗在他面前:“音乐就这样开着吧,倒也惬意。”
余辰信应了一声,没有反对。
宋雨含坐下来之后瞧见余辰信也没有动筷,想起厨房桌上的那一纸菜谱,思量了一会儿,便拿起筷子准备夹菜,果然听到了余辰信有些犹豫的言语:“那个,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总算是把话给套出来了,宋雨含笑了笑,并不言语,而是夹起一些吃过之后,才开口道:“第一次见余主编这么没信心啊?还不错,真的。”
听宋雨含言语中的轻佻,余辰信起初是觉得想调侃几句,但细细想来,宋雨含这摆明了就是在跟他开玩笑,而且她也没说错任何,他确实在任何时候都是有自信的,可今晚……
或许是难得的重归于好,他难免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至今都还觉得仿若在梦中一般。
思忖过后,余辰信便道:“那也得看什么事儿,对什么人。对你,我还真的没什么信心。”
像是在说笑般,但宋雨含却能听出言语中有几分真切,宋雨含抬眼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便道:“是不是真的挺好吃的?”
余辰信哪有心思管菜好不好吃,经宋雨含这么一说,才想得起来吃饭这回事,夹了一口放进嘴里,惊觉宋雨含没有在搪塞他,味道确实不错。
“看来,我还是挺有天分的。”
随口一句,宋雨含却挑了挑眉:“真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了?辰信,你这样,我倒是觉得不大像你了。”
记忆中的余辰信,总是那般从容干净,可自重逢那天起,这样的念想似乎被全数打乱了一般,余辰信言语中的霸道,到后来抑制住的温柔,宋雨含甚至觉得有些读不懂他了。余辰信的抑制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觉得两人走不到一起,便任他如何,可如今在一起了,宋雨含却也颇为意外。
“那是因为,从前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
余辰信无意说着,抬眼,视线落在宋雨含的脸上,宋雨含微微一愣,却不言语。
喜欢一个人有多难,这是宋雨含在六年前便已知晓的,当初喜欢一个余辰信,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剩下的日子,只想平淡地过完余生,也不知为何会答应再牵扯在一起,但至少,她还不后悔。
只是有些事情,摊开来说,未必不好,思此及,宋雨含便道:“辰信,早在六年前,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几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勇气,而现在,无论对象是谁,是你还是其他人,我都只想安稳地过完余生。”
余辰信岂会不知道她的意思,不过是坦言罢了,余辰信望着她,神色有些复杂,却也带着些许心疼:“我明白,雨含,若你信我,我便愿意给你一个你要的,安稳的余生。”
宋雨含望着他,没有答应任何,只静静地吃着饭,一时间,除了光盘放着的声音,竟没有一丝声响。
饭后,宋雨含二话不说便将东西收拾好,余辰信坐在饭厅往里一看,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宋雨含此时忙碌的身影,竟让余辰信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今晚,似乎注定难忘。
余辰信勾起一抹笑,难得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红酒。
甚至忘了有多久没喝过了,只是今晚,他只想与宋雨含饮一杯,似乎只有红酒,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安静。
待宋雨含从厨房里走出来,便看见余辰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饮着红酒,听着歌。
“你这是……”
宋雨含问着,顿时停了下来,细细想来,余辰信把她叫到家里来,自然不会只是为了聊两句,吃一顿饭如此简单,既然都是成年人,后边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的了。
宋雨含沉默了一会儿,朝他走过去,将刚才自己的所想放在心底,毕竟如何也得有个心理准备的,在余辰信身旁缓缓坐下,余辰信挑了挑眉,倒是什么也没说,给她倒了一杯酒:“试试看,我倒觉得口感不错。”
宋雨含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余辰信随口一问:“如何?”
“自然是好得很,连你都说好的酒,我能喝出个什么不好来?”
余辰信应了一声,虽知道宋雨含对这些一向没什么兴趣,倘若跟她聊聊书,聊聊文学自然是好,但这些未免有些枯燥,余辰信便不再言语,宋雨含也不强求,只静静地喝完眼前这一杯,一杯下去,虽是没什么感觉,但后来的事情,也因此有了预兆。
当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时,宋雨含也没有预想中的慌张,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一般,轻轻的吻,重重的喘息,最后天旋地转间,从客厅辗转到了主卧室的床上,只留下那半瓶薄酒在桌上,灯光微亮,房间却只有点点月光。
直至半夜,房里的灯光才被打开,宋雨含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的男人,仿若似是在梦中一般,这样的场景虽在她来之时便猜测到了,却也像是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一样。
她仿若置身梦中,余辰信却格外清醒。他彻彻底底地占有了她,也惊喜地发现,这些年来,无论她是否谈过无数场恋爱,却只属于他一人。
“累了吧,去洗洗?”
宋雨含望着他,点了点头。
没有意料之中的脸红,宋雨含甚至连被单都没裹,直接便起身走向浴室。
余辰信将这副光景看在眼里,不知是该笑宋雨含足够坦荡,还是该笑她算是足够信任自己,瞥见了床单上的那一抹腥红,余辰信起身,当机立断地将床单拆了扔进了洗衣机里。
待他整理好新的床单,宋雨含便从浴室走出来,身上除了那一抹浴巾便无其他,宋雨含也没害羞,只是说了三个字:“没衣服。”
余辰信险些笑出声来,这样的淡定自若,他甚至要怀疑宋雨含是否已经身经百战,但总不会忘记那一抹红,思忖了一会儿,从衣柜找了一件浴袍:“将就着穿?但是打底的怕是没有。”
宋雨含也没窘迫,应了一声,拿过那身浴袍便进了浴室。
这般的淡定,倒是让余辰信有些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坐在床边,月色很好,不一会儿,宋雨含也从浴室出来:“很晚了,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