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宋雨含看见母亲忙碌的身影,还有故作平静正在看报纸的父亲,不由觉得心上一暖,领着余辰信缓步走进去:“爸妈,我回来了。”
也有许久未来看过父母,两个老人的身影微微一颤,父亲抬眼看她,嘴边的那抹笑意如何都掩饰不住:“哎,含含啊,总算回来看看我们两个老人家了。”
言语间,父亲缓缓起身,腿脚也不似当初那般利索,可宋雨含也没有要去扶的意思,自家父亲脾气倔,说什么都是不肯让人扶着走的,只是动作缓慢些,也走到了宋雨含跟前,看了看宋雨含,目光便落在了宋雨含身旁的余辰信身上,目不转睛。
余辰信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清澈:“伯父好。”
已有六年未见,父亲看了他很久,才笑着说:“余家的小子,果然六年时间过去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长个子了,也壮实了很多。”
话语刚落下,老爷子便转头将里面忙活不停的老伴也喊出来,声音倒也挺大:“老婆子,快出来,含含回来了,还有余家那小子。”
闻声,原先走路也比较缓慢的母亲动作也快了很多,从厨房走出来,走至宋雨含的跟前:“含含回来了,真好……”
转眼看向余辰信,余辰信也是微微点了点头:“伯母。”
母亲望着他,朝他点点头:“好,好久不见了,余家的小子。先坐吧,我里面还有很多菜没弄完,不着急吧?含含进来给我打打下手。”
宋雨含应了一声,被母亲拉着进了厨房,忍不住回头看了余辰信一眼,余辰信只笑了笑,表示没什么事,随后便被父亲拉着坐在红木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母亲将宋雨含拉进去,无非是为了避开余辰信,这一点宋雨含几乎是不需要去想都能明白的,只是进去以后,竟也听不到母亲问两人之间的事,反倒让宋雨含疑惑了不少:“妈,你叫我进来,不是打下手这么简单吧?”
母亲的动作果然怔了怔,继而又恢复平常:“哪有?这不你也看到了,确实很多菜。我也是想来,你难得回来一次,还有余家那小子……咱得有六年没见面了吧?”
宋雨含叹了口气,接过母亲手上的活:“是,他现在和我在一个工作室,他是我上司。”
“那你们……”
母亲没再说下去,但宋雨含也不傻,自知她要问什么,此番回来也不打算隐瞒,便点了点头:“我们在一起了。”
似是早料到一般,母亲只是叹气,倒也不对宋雨含这个选择表示态度:“好了,这事儿我们先不聊,赶紧弄吧,这都挺晚的,该饿了。”
宋雨含应了声,正如母亲所言,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都没有提起这件事,直到将饭菜端上餐桌,四个人也像是一家人一般吃着饭,只是餐桌上似是永远都免不了来几杯小酒,余辰信陪着老爷子喝了两杯,老婆子看在眼里,也觉得过意不去:“老头子,别拉着余家小子喝这么多,还得开车回去不是。”
也不忘看向宋雨含:“你也是,你自己的男朋友,也不劝着点。”
闻言,宋雨含顿时间愣住了,母亲这言语间的意思,不过就是同意了自己和余辰信之间交往的事情,浅浅一笑,介于还有旁人在,便用口型说上一句‘谢谢’,老婆子看在眼里,便又看了看旁边的余辰信:“我女儿自小就是我们手心里的宝贝,你负了她六年,我原先应是恨你的,但这六年来,她还忘不掉你,我们也看在眼里,若你还有一点要陪着她过完余生的意思,就对她好一些。”
老爷子听了也是叹气,朝余辰信举了举杯子一饮而尽,余辰信也喝了一整杯,望着宋雨含的眼神也更是柔情似水:“我明白,您二老对我放心不过,我能理解。只是请你们放心,我对雨含,这六年我也未曾忘记,我是真的喜欢她,也愿意跟她过完余生,守护她余生,若您二老对我放心不过,便一直看着我,看我……”
余辰信顿了顿,最后的几个字说得很轻,却含着无数的情意:“看我,如何守护着她。”
这话任谁听在耳里都觉得万分甜蜜,二老互看了一眼,老头子只顾再举杯子:“行了,饮完这杯,就不再喝了,万一醉了,含含还得照顾。”
余辰信忍不住笑了,也是一饮而尽,这下子总算是气氛和谐了很多,说说笑笑的,两个小时过得也很快,转眼间便只剩下一桌盘子,宋雨含原先还打算帮着母亲收拾,却不料母亲瞪了她一眼:“你去陪着你爸聊天,阿信,你过来帮我收拾。”
料到母亲指不定要跟余辰信‘托付’些什么,宋雨含深深地看了余辰信一眼,继而点了点头,随着自家父亲走到红木椅上坐着,偶尔聊几句,看看电视,倒也愉悦快活。
余辰信进了厨房,二话不说便开始清洗碗碟,且不说在家里他也不舍得让宋雨含洗这些,撇开了什么都不说,倒也是一个喜欢做菜收拾的人。
宋母看在眼底,但却不说破,而是说:“含含这些年很辛苦,她是我和老爷子唯一的一个女儿,从小我们如何宠着她的,你也知道。”
“我自是知道的,伯母。您也不必说这么多,倘若你们担心,尽管可以看着,我对她如何,我都不怕被你们看着或是任何。”
余辰信说得坦诚,宋母听在耳里也不觉有什么虚假:“还是六年前的那个你,我只记得当初的你也是这样的处事风格。阿信啊,我的女儿交给你,你好好待她,知道了吗?”
余辰信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厨房里没有什么交谈的声响,偶尔传来一阵客厅里的笑声,忙完后也是十五分钟过后,天色渐晚,走到客厅时,宋母也不再留两个人:“回去吧,挺晚的。阿信你也别开车了,让含含开,到家了,给回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