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含望着他，将他眼底的疑惑尽数都看着眼里，似乎觉得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最佳时机，便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未曾听你提起过，现在想起来，便随意问问。”
哪怕宋雨含能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得很好，也不见得是什么情绪都没有的，她这么一说起，余辰信又是这般的了解她，怎会不知道，但现在似乎也不是说这件事的最好时机，便故作没什么事地点了点头，进了厨房。
不免松了一口气，宋雨含靠在沙发的椅背上，脑海里还是阿浔那挥之不去的言语，若是事实，她迟早都要面对的。
思忖间，不知何时余辰信已经端着两道菜出来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可宋雨含却一点都不自知：“过来吃饭了？”
没有回应。
她就好像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余辰信缓缓朝她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吃饭了。”
终于有了回应，宋雨含抬眼看了看他，也不管之前的表情是如何的发愁，立马就换成了一抹笑：“好，现在就过去。”
“到底怎么了？”
见她缓缓起身，余辰信索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宋雨含缓缓回头看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似的：“你会回去国外吗？这个问题我从来都没问过你，只是，你也没跟我提过。”
“怎么忽然就……”
“你能先回答我吗？”
不知为何，在余辰信对上她那双眼睛的时候，顿时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的沉默，让宋雨含的心情沉入了谷底。
“雨含，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么，可我还没说，不是吗？”
不是不愿意相信，其实只要余辰信的一句话，她便可以安心，只是哪怕是这样，只是一句话，余辰信也没有说。
“你还是会回去的，我知道。”
慢慢地挣开了余辰信的手，余辰信也没用劲儿，宋雨含也很快就抽离：“是，我爸妈在那边，我当然是要回去，可是这又怎么样？雨含，你不明白，若不是因为你，我压根儿就没有回来的必要。”
这六年，我也受尽折磨了，把你这样留在我身边，六年，我知道我很自私，为了让你记住我，我可以狠下心来给你痛苦。
即便这样，我也不后悔。
“我明白。”
扯出一抹笑，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也是无益。宋雨含扪心自问，她和余辰信在一起，凭着的是那一点点心动，还有更多的，是别人给不了的安心。只是不能一直在一起，那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六年前，那样的分离，她打死都不愿意再尝试一次。
“雨含，信我。”
“我信你。”
她的手微微僵了僵，可在回过头看余辰信的那一刻，转瞬间变成了微笑，说了一句：‘信你’。
“辰信，我不问，你也不必说。我们之间，根本就不需要多言什么，你也明白，我对你，是真的喜欢，而不是其他。我也相信，你对我，也是如此。”
似乎有些不大明白宋雨含话里的意思，余辰信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问下去。
这晚上，两个人在用餐的时候没有任何对话，直至在床上，也只是一句话不说地翻云覆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两个人都还在一般，宋雨含累得睡了过去，余辰信便将她抱到浴室去，以往若是这样，宋雨含多少还是会有醒过来的时候，只是这一次，宋雨含就连一点意识都没有，静静地，就好像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若不是还残存着呼吸，余辰信或许真的有一种错觉，她就这样消失了。
望着安睡在床上的宋雨含，余辰信只是叹气。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这六年过去，我可以为你付出我的所有吗？
宋雨含睡得很安稳，可余辰信却没有任何睡意，起身洗了个冷水澡之后，便到阳台上吹风，想起宋雨含曾无数次在他耳边念叨的不要抽烟之类的话，便连伸手摸烟的冲动都制止住了，站在阳台上好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才回到房间里休息。
第二天清晨，宋雨含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无一人，下意识地走到厨房去，直至看到余辰信的身影才觉得安心了些：“早。”
“起来了？”
点了点头，余辰信朝她笑了笑：“去洗漱吧。”
看似平常的味道，却在宋雨含的眼里变得有了些不同以往的意味。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不愿再多想，或许也是因为工作上的压力太小的缘故，导致自己只会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一时觉得无奈，便迅速将自己整理好，待她走到客厅时，余辰信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她：“快些吃早餐吧，不然等会儿你得迟到。”
似乎昨天那些事没发生过一般，余辰信却不忘时时刻刻看着宋雨含的表情，她真的能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地很好，这是余辰信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的地方，良久，他才道：“你不要多想。所有的事情，我处理不就好了？你只要负责在我身边，就这样，就足够了。”
甚至觉得没有力气去抓住自己手上的筷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辰信，那你能告诉我吗？”
她只是想知道，为何就是这样，余辰信还是选择一言不发。
“对不起。”
没有下言，宋雨含知道自己在闹别扭，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抱歉，我先走了。”
再留下来也不见得吃得下，余辰信没有叫住她，宋雨含出了门，甚至将以往出门一定会带身上的保温盒给忘记了，余辰信看着那个被遗落的保温盒，眉头微皱，等他追出去的时候，看见的，是宋雨含驾车绝尘而去的影子。
你就真的，这么不相信我，而我，就这么给不了你所谓的安全感吗？
想起自己六年前精心策划的那场‘告别’，余辰信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保温盒放在一旁，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出门的时候不忘把保温盒带上，方向也与以往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