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回答余辰信这略微轻佻的言语，宋雨含索性不回答，只是回以一抹笑：“我们换家超市吧。”
无需宋雨含说明原因，余辰信也是懂的。无非就是在那家超市，往往都会有不速之客，宋雨含虽然不明说，但大抵还是有些介怀，有些不舒服的。
“全听你的。但我得先说明，我可不知道她会在那家超市啊，你说奇不奇怪，这也不能这么巧，每次都能遇见她。”
宋雨含笑而不语，自然也觉得奇怪，但这些东西往往不好说。太多的巧合，大概都是人为的。
将车停在了另一家超市，下班时间，人还挺多，但俩人心情都很不错。
至少没有遇见那个不该遇见的人。
满载而归的心情是不错，但宋雨含似是来了兴趣一般：“或许哪天见到思思可以问问，我都怀疑她是不是……”
在超市蹲你呢。
但这话宋雨含到了嘴边，却终究没说出来，转而道：“那你知道思思现在在哪儿工作吗？”
“她不是我的谁，我不在意，自然就没留意。”
余辰信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波澜，可不知道为何，余辰信越是这样，宋雨含便越是觉得不大对劲儿。
过于平淡反而让她有些怀疑，有些不安。却说不上来是哪儿，是为何。
“你这么问做什么？有兴趣知道的话，我给你去打听打听。”
“你可别，我随意问问，没有这个意思。”
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宋雨含稍稍放下心来。
回到家，宋雨含说什么也要给余辰信打下手，余辰信拗不过她，也就由着她去了。交给她的东西一如既往地简单，但宋雨含却也不觉得无趣，倒是很享受和余辰信待在一起做饭的感觉。
买回来的东西比较多，加上要处理，一顿饭也好歹做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完事儿。
“幸好今天回来的早。”
将最后一盘菜端到餐桌上，余辰信不由地感慨。
两个人很和谐，直至夜晚入睡，都是各自相安的。
只是不知为何，宋雨含从脑海中几乎是无意识的，一闪而过的画面，竟然能让她几乎整宿都睡不着觉。
在晨宇工作了一个多星期，宋雨含已经回到了正轨，该做的事情做得很好，不该问的，一律不问。
这天，也不知是什么好日子，竟然真的迎来了不速之客。
思思看到宋雨含的那一瞬间，眼底闪过惊讶，一点儿也不比宋雨含少。
但随即，思思像是明白过来一般，朝宋雨含笑了笑，那笑不痛不痒的，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含义，只见她进了余辰信的办公室。
原本不该猜测，但连日来在脑海里有过的画面，不消多时便又出现在宋雨含的脑海里，让她不得不猜测，余辰信和思思在里面到底做什么，他们的关系，宋雨含从来就不相信是单纯的。
透过玻璃窗，她能很清楚地看见余辰信的脸，皱着眉头，似是很不悦的样子。
而她看不见思思的。
办公室里，余辰信对思思的到来自然是不欢迎的：“怎么，想跟我说什么？”
“余辰信，你很厉害啊，就连晨宇的规定都能废，就为了一个宋雨含？”
“是又如何？我乐意。”
挑了挑眉，思思见他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疼得要死了过去，咬了咬唇，声音带上了些哭腔：“那我呢？余辰信，你有心吗？”
“我有没有心，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只是不想对除了宋雨含之外的人，之外的事上心罢了。
“为什么？从来都是宋雨含！六年前是，现在也是。那我呢？余辰信，我也在你身上废了我的六年，我呢？我怎么办……”
像是说不上恨意一般，思思说着，眼泪不自觉地爬了满脸，余辰信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有些无奈：“思思，那天过后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我对你无意，毕业后你说你要进晨宇，我也帮你办到了。这些年我以为你已经看得很清楚，我也觉得我表态得很清楚，你为何要在我身上费功夫费时间？就为了六年前，我在那场舞会上吻了你？”
她僵住。
六年前，余辰信确实不惜手段策划了这么一出戏，让宋雨含伤心欲绝，也恰好能困住她六年，死守着这六年。他当众吻了思思，自然是给宋雨含看的。
“不是的，辰信。”
从来都不是这样。
“是我喜欢你，你却不自知。或许你知道，可你却权当看不见。可是你不要给自己开脱，扪心自问，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宋雨含……”
似乎说下去都有些艰难，思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似乎也变得有些不是她的：“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宋雨含不利的事情。有什么，我也不会与她说，而是直接跟你说，无论你怎么处理，我从来也没有抱怨。只是，辰信，你能想想我吗？”
你对我，是真的残忍。
“抱歉，思思。”
到头来，只有一句抱歉。
“我看透了。我也不愿再为你余辰信想太多，顾虑太多。”
似是意识到什么似的，余辰信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可思思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就着唇角的那一抹笑：“我会告诉宋雨含所有。”
“随你。”
思思这样的话莫过于像是最后一场赌注一般，余辰信却像是真的无所谓一般。
她也不再言语，径直地走出办公室。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思思只是来找余辰信的时候，思思却朝宋雨含缓缓走了过去。
这是宋雨含也未曾意料到的。
“没想到，你会为了你，废了晨宇这么多年的规矩。”
思思对余辰信的情意，宋雨含多少是看得出来的，此时也不会显得手足无措：“思思，他只是在为一个他喜欢的人，做了些他能做的事情罢了。”
不是宋雨含不愿意珍惜，相反，她比谁都珍惜。
只是这些，她自己懂，余辰信懂，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