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信,就要交给你了。”
这是余辰信跟阿浔说的最后一句话。
离开咖啡厅,阿浔还是忍不住一句:“你要不去看看雨含吧,这段时间,她也很累了。”
但余辰信也只是摇了摇头:“还没到时候。”
只是时间还没到,宋雨含便出事了。
不是光信,而是她自己。
时不时小酌几杯,胃病自然是越来越严重,那天在工作室里,宋雨含吃了不下三遍胃药,却也不见得跟以往有效果。
额头也抵不住地冒汗,甚至也不知道阿浔来了办公室,阿浔敲门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宋雨含像以往那样让她进去,便慢慢地推开门,只看到宋雨含倒在了办公桌上,一时间被吓得不行:“雨含?雨含你怎么了?”
宋雨含难得还有些意识,抬眼看了阿浔一会儿:“阿浔,送我去医院。”
真的没有任何力气了,阿浔几乎是用扛的将宋雨含扛上了车,顾不得其他,将宋雨含扔到内科做检查之后,想也不想的就给余辰信打了电话。
余辰信这会儿估计也在忙,声音很淡然:“阿浔,怎么了?”
“辰信,你快来医院,雨含可能是胃病犯了,直接给晕了过去。”
能想象到余辰信在电话那边皱着眉头的模样:“晕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余辰信的表情几乎可以说要将整个手机给摔碎过去。
你行啊,我不管你,你就给我弄出这样的事儿?宋雨含,就你这样的,让我怎么可能放手?
余辰信这样想着,只觉得自己险些要控制不住自己若是宋雨含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指不定就是一巴掌过去了。
顾不上工作,余辰信拿过旁边的车钥匙就下了楼,换在以往,他哪怕再忙,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也不会忘记和在责编办公室的人打声招呼,只是这一次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满脑子都是宋雨含的模样,等他直奔到医院,在就诊室外看到阿浔的时候,也不顾上打声招呼,而是劈头就问:“她怎么样了?”
“刚进去,我送来那会儿,险些都晕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搞的,明明我也有让她好好吃饭,前些天也没事,今天就……”
难免抑制不住愧疚的情绪,余辰信伸手拍了拍阿浔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在你看到的时候她很好,可在你看不到的时候,就不得而知了。只有她自己清楚。”
阿浔原本就是一个很能察言观色的一个人,再者说,现在余辰信的怒火实在太明显,虽然那不是对自己的,但阿浔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不多时,护士出来:“谁是宋雨含的家属?”
“我是,现在怎么样了?”
“需要住院,短期观察一下,胃部有出血的迹象。”
阿浔还算冷静,但余辰信的脸色可以说是黑到了极点:“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正是因为这样,才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怒火中烧。
宋雨含在余辰信办理了住院手续之后就转入了住院科室,许是疼得厉害,护士给她打了一针之后便睡了过去。
“阿浔,你回去吧,我看着她就行。她住院,想必光信工作室那边很多事情都要你亲自来,这段时间,可能就要麻烦你了。”
闻声,阿浔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可是,我记得零妄也是你手下的工作室吧?”
难免会对余辰信有猜忌,余辰信也早就料到了,阿浔能够这般冷静地与自己交谈,怎么说也已经算是看在昔日的面子上:“确实,我也承认,之前光信所有的单子都是我背后操作。只是阿浔,你觉得雨含现在这种情况,适合自己扛着光信里面的东西吗?且不说要忙到多晚,我自己便是一个主编,我能不知道?我的女人,她想做什么,我也不会去阻止,但至少,我想让她健康。”
一时间,反而轮到阿浔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得一人如此,还有什么可求的?
“怪不得,怪不得你会用六年时间来留住她。”
阿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俩之间的事情,也只能他们自己解决,一个局外人,哪怕看得透彻,也不是能插手的:“行,我回去将光信的东西处理好,你好好照顾她。若她醒了,便告诉她,光信有我在,不会有事儿。让她自己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千句万句感谢,余辰信也不知道如何说,只能朝她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回过头,是宋雨含沉睡的模样,余辰信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床边,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抓住她的手。
“早这样多好?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就将自己照顾成这样?我怎么能放心?”
这样温柔的言语,宋雨含自然是听不见的。
等她从麻醉中醒过来时,天边已经黑了一片,唯有那床边微弱的灯光照在身上,借着灯光,宋雨含也看见床边的身影。
“醒了?”
宋雨含简直觉得自己大概有半个世纪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一时间也说不清什么感觉,愣了好一会儿:“余辰信?”
“自然是我。”
起身将灯打开,余辰信的脸映入宋雨含的眼眸的时候,宋雨含险些觉得自己在做梦,朝他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
“你应该关心,你自己怎么在这儿。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非要这样跟我过不去吗?”
宋雨含没说话,也不知道要如何说,不知道要站在怎样的立场。
毕竟,余辰信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就是心尖的一把刀,刺在心脏里,难受得发紧。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之前,她跟余辰信说了那一句断了干净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
“劳你费心了。我没事儿,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雨含,别跟我闹了,跟我回家吧。”
若不是现在感觉到所有的感觉都还是清晰的,宋雨含真的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辰信,我没有在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