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接到白诺年这样的指示，左琛希还是有些诧异的：“诺年，你确定不后悔？”
“有什么后悔的？林晚清那边我已经试探过了，我相信你。”
左琛希沉默了半响，只道了一句：“我只是害怕，晚歌受不起，就算晚歌受得起，林晚清要是一时间就这样撑不过来……”
“琛希，”白诺年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终于叹了口气，似是得到了某种解脱：“晚歌等了我十一年，我也跟她耗了十一年。就算她要放手，也得问我同不同意。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管，去顾别人如何，我现在，在这段感情里，只想考虑我自己。”
左琛希可能不知道能说什么，因为他听得出来白诺年言语中的认真，最终只是应了一声，便匆匆将电话挂了。
白诺年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熄屏，他才满是疲惫地将手机往沙发的边上一扔。
他承认，他从未这么认真的喜欢一个人。
细细想来，其实林晚歌露的破绽并不少。她也曾抑制不住自己，问了些不该问的，表达了些不该表达的。可那时候，他偏偏固执地认为，林晚清是那个人。
林晚歌没说出真相，确实有错，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给她说出真相的机会。
白诺年此时只觉得自己万般愧疚，这些事，当他猜出个八九的时候，都不免替林晚歌疼了去，而林晚歌，竟然能做到一声不吭，就这样看着自己喜欢另一个人？
他也有火气。但是所有的火气随着林晚歌的隐忍，都慢慢地淡去了，还有些疼。
“但愿这一次，你真的可以站在我身边，我来护着你了……”
没有人能听到白诺年的这句话，就这样，深深地攥在了他的心里。
清晨，叶捷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林晚歌依旧很清醒地坐在边上。
“吃早餐还是直接睡？”
叶捷敲了敲桌面，林晚歌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了，我出去走一趟，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
头一回听说林晚歌值夜班之后还能有精神出去走一趟的，叶捷并不觉得高兴，而是皱着眉头问：“你没事吧？”
林晚歌有些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没事，就觉得太阳不错，想走走。”
叶捷知道自己怎么也问不出来东西，挥了挥手，给她随便报了个菜名，林晚歌点了点头，忙不迭地出了门。
清晨的街道很热闹，路边有不少小摊子，但林晚歌并不着急，而是绕着半个息城走了一遭，才折回去给叶捷买了点早餐。
只是她原本就心不在焉的，也不记得叶捷说了什么，寻思着给她打电话，丢三落四的自己又把手机落在店里面了，只好随意买了点。
回到网吧的时候，林晚歌不仅看到了叶捷，还看到了昨天才见过面的白诺年。
对于白诺年的登门造访，林晚歌有些想要躲开他的冲动，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但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进了网吧，将早餐放在了桌上：“抱歉，今天早上没怎么注意听，手机也忘带了，就给你随意买了点。”
林晚歌的话说完了好半响，才将目光移到了白诺年的身上：“倒是很久不见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饶是叶捷不知道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竟然也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有些怪异的氛围，直觉告诉她，下面的这些对话她还是不听为好，于是她当机立断，端起桌上的那些吃的，默默地走进了游戏室。
白诺年倒也不着急说明来意，而是扯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怎么，身为朋友，过来看看也总是不行的？”
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白诺年是真的把‘朋友’这两个字说得极重。
林晚歌微微皱起了眉。
白诺年的态度过于明显，以至于她压根儿就不需要再去猜想，便知道白诺年已经是知道了一些东西，但到底知道多少，林晚歌拿捏不准，心下只好当作自己没什么东西隐瞒着他的表情：“这话我可没说。”
不急不慢的，林晚歌也拉过了旁边的椅子，毫不忌讳地坐在了白诺年的对面。
两两对坐，少不了几分打量的意味，白诺年的目光在林晚歌的身上扫射着，很久，久到让林晚歌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便用一种似是娓娓道来，却又刚好能往林晚歌心里扎的声音说：“带晚清出去的日子我也订好了，就下个星期。”
林晚歌微微一愣。
这事儿迟早都得发生，但林晚歌没想过会这么快。
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但不多时，便换上了一副笑脸：“哦，那挺好的，晚清的身体确实已经耽误很久了，确实应该早些解决。”
白诺年还是看着她，让她颇为不自在，便问了一句：“看着我作什么？”
白诺年实在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下一下地旁敲侧击到底有没有往林晚歌心里去，颇为懊恼地瞪着她：“你就连一句挽留我的话都没有，是吗？”
“我……我有什么可挽留你的，我……”
“就连我直接跟你说了，我喜欢你，你也可以无动于衷是吗？”
白诺年生生的打断她，林晚歌张了张嘴，却再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长时间的静默让白诺年恼火，于是他站了起来，看着林晚歌的眼神也有些微变：“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若是真不在意，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白诺年似乎有些气急，但却不想在林晚歌面前爆发，只好摔门走人，但他还是一个没忍住，冷冷地说了一句：“那我，真要祝你和左琛希好好的。”
这句话对于林晚歌来说实在太狠，好久没回过神，但她听见了白诺年气急败坏走掉的摔门声，所以她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那扇门。
对于白诺年忽而的气急败坏，林晚歌说真的是不知道为何，也不知道如何去解决。只好这样晾在一边，思绪也很乱。
很久，叶捷从游戏室里出来，已经瞧不见白诺年的身影了，便撞了撞林晚歌的胳膊：“诶，他人呢？”
“走了。”
讷讷地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
叶捷看了林晚歌好一会儿，才道：“你有什么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不会去问，但你总不能把自己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