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歌给左琛希报了一条街道的名字，才又开始放空自己。
左琛希自然知道那是林家所在的街道，林晚歌大概也是没有心情给他指路了，所以他也很识趣地开了个导航。
算不上很远，毕竟整个息城就那么点大的地方。
到了街道的时候，林晚歌整个人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拐进去。”
左琛希左拐。
“再进去。”
左琛希还左拐。
终于，林晚歌来了一句：“到了。”
左琛希才把车停在了旁边。
不远处是白诺年的车，看来已经回来了。
林晚歌下了车，自顾自地走在左琛希的跟前，左琛希没拦着她。
进屋的时候，林晚清和林阿姨见到林晚歌的那一瞬间别提有多惊讶。只有白诺年似乎有些了然，看了看左琛希，点了点头。
说不上多久没回来了，林晚歌甚至已经把叶捷那儿当成自己的家，在林家的这小小的但也算得上精致房子里，几乎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林晚歌的。
就好像她本来就没在这里存在过一般。
“哟，还知道回来？”
林阿姨瞪着她，殊不知她们两个是不是真的有深仇大恨似的。
林晚歌没搭理她：“晚清明天就走，我只是来看看，算是道个别。”
林晚清朝她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因为明天就要跟白诺年走了，还是如何的，对林晚歌几乎是没了敌意：“妈，晚歌难得回来，您别这么说话。”
她的声音有些虚，还有些软。
林晚歌看了林晚清好一会儿，才道：“没关系，我说完就走，我也不回来，毕竟我就没在这里待过。”
这话大概是要带着些怨气的，但出奇的，在林晚歌的语气中显得很平淡，似是什么事都没有：“你到了外边，真的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林晚歌顿了顿，尽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虽然我俩感情也不怎么样，但我真心希望，你能好。”
这大概是林晚歌说得最费劲的一段话了。
林晚清几乎不大敢看林晚歌，可能这就是抢了别人的人，终究是有些愧疚的。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白诺年，目光却从来没离开过林晚歌，这时他终于开口道：“我会照顾好她，你也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琛希。”
好久，林晚歌才觉得自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倒下：“我知道。”
不难听出，林晚歌的声音带着沙哑，还有那微不可查的隐忍。
白诺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揪起来了。他比任何人都想，直接搂着她离开。
还要再等等，再忍忍。
白诺年的一只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死死地握成了拳头，然后朝左琛希看了一眼。
左琛希点了点头，他也很害怕林晚歌在下一秒会倒下，所以他便不着痕迹地将手搭在了林晚歌的肩上，有些心疼地将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既然这样，我们可能就先不打扰了。诺年，我们晚些再见，兄弟之间，如何都要好好道别的。”
林晚歌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上的。
坐在副驾驶上缓了好一会儿，奈何脸色还是苍白，血色都褪得干净。
“回网吧吧，那里有药，不要强撑了。”
左琛希伸手放在她额头上，当然知道她不会发烧什么的，只是看见冷汗从太阳穴开始渗出来，好久，林晚歌才点点头。
像是怕刺激到林晚歌一般，左琛希开车的速度很慢，还时不时转头看一眼她。
“我没事，你也别看我，怪别扭的。”
左琛希不言语，但也没看她了。
到了巷口，林晚歌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分得清自己在哪儿。在左琛希的半推半就下到了网吧，叶捷乍一看林晚歌的模样就知道不对劲，拉过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继而扯了扯左琛希的衣角：“这是怎么了？”
“回了趟林家，毕竟……”
毕竟明儿林晚清要走了，那个人也……
但是左琛希一面说，一面也看着林晚歌的脸色，因此他便闭嘴了。
“又是那个女人？她敢不敢要点脸？”
叶捷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好在左琛希适时地扯了扯她：“晚歌的药在哪儿？”
叶捷终于反应过来，麻溜儿地在桌子底下的柜子里掏出一包药来。
左琛希拿了个杯子，到饮水机跟前给林晚歌倒了点水，两个人齐刷刷地看着林晚歌把药给吞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真没事，你们别总觉得我受不住。”
良久，两个人听到林晚歌说这话的时候，叶捷不知道还有白诺年这茬：“那女人就是疯子，你管她做什么？林晚清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犯得着气着自己吗？”
只有左琛希用一种深邃极了的目光望着林晚歌。
林晚歌冲他俩一笑。
“晚歌，你要是累了，就上去歇会儿，今晚我再来接你，我们出去走走，你也别拒绝我。”
林晚歌有些木讷，但还是点了点头。
左琛希沉默着看着林晚歌上了楼，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了？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
左琛希摇了摇头：“叶捷，你明天就知道了。”
左琛希不再多留，甩下一句：‘看着点林晚歌’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这会儿白诺年也从林家脱了身，两个人到了约定的地点，碰了面。
其实也就是左琛希的家。
白诺年什么也没收拾，安排好这所有，他倒是觉得自己反倒轻松。
“晚歌怎样了？”
白诺年一碰到沙发，第一句话便是林晚歌。
“吃了药，可能好些了，我让叶捷看着她。”
白诺年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
他那会儿太注意林晚清的情况，而对于林晚歌，他真的一问三不知。有了愧疚，他的声音也变了些：“她……那抑郁症还好吗？”
“她不会愿意接受治疗的，她也觉得自己承受的住。其实你也很清楚，她不是不愿意接受，而是……”
而是心里的那个秘密，谁都说不得。
白诺年连着眸色都沉了沉。
“不会的，明天过后，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