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帮我一个忙,把她弄到楼上去吧,留在这儿待会儿没人敢进来上网了。”
林晚歌起身扶着叶捷,左琛希点头过后便立刻过来搭把手:“哪个房间?我直接背上去就行了。”
林晚歌指了指楼上,左琛希没说话,一把将叶捷搂过放在自己的背上,便上了楼。
可能是耍过一阵酒劲儿,叶捷这会儿倒是安静了些,只是还是有些念念有词,左琛希好不容易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没有意识的叶捷忽然拽住了他的手:“秦风……叶秦风……”
左琛希有些无奈,抽了两下,没抽得开来,索性让叶捷这样抓着,好一阵,等她彻底睡着了之后,左琛希才慢慢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下了楼。
林晚歌已经将留在外边儿的酒瓶子扔进了垃圾桶,左琛希下楼的时候看见了,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俩少喝点,什么天大的事喝酒也是不管用的。”
“至少能不用胡思乱想,也是好的。”
林晚歌笑了笑,走到饮水机前给左琛希倒了一杯水:“她睡着了?”
“嗯,叶秦风……是谁?”
大概是叶捷在睡梦中喊了这个名字,林晚歌将水递给他:“她喜欢的人吧,具体我也不清楚。追了好长一阵,可惜对方看不上她。这会儿难受,回来之后我就给她买了些酒,喝多了也好,倒头睡,省得想太多。”
左琛希喝了一口水,倒也觉得有道理:“是啊,她这样是懒得想了,你呢?”
林晚歌笑了笑,反问道:“我有什么可以想的?”
“白诺年跟我说了,林晚清那事。”
林晚歌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我确实很担心,但是也于事无补。”
“担心白诺年,还是林晚清?”
倘若林晚歌现在说什么‘只担心林晚清’别说左琛希会觉得她有点白莲花,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圣母,所以她便笑着说:“谁是我男人,我当然就更加担心谁。”
这话听得左琛希眼皮子一跳。
林晚歌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表现。
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林晚歌同志,您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呢?我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可不见你这样啊。您这样太明显了,我还是会有些不大舒服的。”
林晚歌垂眸,好一会儿,才道:“我真没事,你别变着法子试探我了。”
左琛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有些尴尬地端起水杯喝了点水。
“倒不是我想要担心你,只是你自己一直都没走出来。晚歌,你想过没有,万一林晚清真拿这事儿来威胁你,你要怎么应对?”
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如何,林晚歌只觉着听了左琛希的话,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轰炸了一般,有些难受,更多的是迷茫。
她自认为自己不想放手的。
所以她迷茫了一阵,眼神却变得清明起来:“琛希,我不想放手。”
白诺年在医院守了林晚清一整天。
林晚清似乎真的变了,从白诺年进门的那一刻,她的眼神,目光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连一句话也不说。
白诺年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思忖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命是你自己的,你若是不懂得珍惜,谁也帮不了你。”
林晚清没看他,而是看着那扇窗,眼泪簌簌而下,声音很轻,但带着无尽的渴望:“活在医院里,躺在病床上,怎么都绕不出去,这样的命,你想要吗?”
白诺年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若是林晚清还似以前那般,说着林晚歌的不是,抱怨着他白诺年的冷漠无情,他尚且觉着理所当然,可以不予理会。但这一次,林晚清连看都不看他,只是看着那扇窗。
“白诺年,我喜欢你。我这一辈子可能就只能喜欢你这么一个人了,所以我可能很倔,我得不到的,也不想别人得到。没有人教会我要怎么无私,所以我从来都自私。可哪怕我这么自私了,我还不是得不到吗。”
这会儿林晚清终于肯看白诺年一眼了,白诺年也同样看着她。
他知道,林晚清这二十多年来都过得不好,她渴望平常人那样简单的生活。可惜命不由己。所以白诺年也不大忍心责怪她。
“晚清,不是得不到,是我……是我不喜欢。就好像你喜欢我一样,我喜欢着林晚歌,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
林晚清不再追问什么‘为什么’,她别过眼:“你回去吧,我不想要同情。”
白诺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身走人,但此时,他确实不知道能说什么。所以他便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守着她。
直到林阿姨来了,看见白诺年的时候觉得有些惊讶,也带着些怨怼:“我是该谢谢你的,毕竟你还愿意来看看她。”
“阿姨,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林阿姨看了林晚清一眼,走近将她的被子盖好,一声不吭地走在了白诺年的前面。
大抵是真的对白诺年有怨恨的,白诺年跟着她走了出去。
“你恨晚清,恨她骗了你,我可以理解,毕竟那样是不道义的。可是你们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怎么就不考虑一下,她……他是个病人啊……”
林阿姨的眼泪都下来了,白诺年挑了挑眉,却也不显得手足无措:“阿姨,若是她愿意跟我说实话,就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了。”
说是谁的责任,都已经没有意义。
“对,你们一个没有办法,你们两个倒是可以在一起了,问心无愧了吗?那我的女儿怎么办?我也就这么一个女儿!”
白诺年不想纠缠,因此他后退了几步:“阿姨,林晚歌也是你们家的人。我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儿,你可以对她不上心,但不是什么事情,她都理应让给晚清的,她也很苦,为了林晚清,她牺牲的已经够多了。”白诺年深呼吸了一下:“阿姨,现在说什么牺牲,也没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