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林晚歌和叶捷还是目送着沈封信上了车之后,才跟着管家进去的。
“晚歌小姐,您一定是一个很孝顺的人。”
管家一边带着他们进去,一面说道。
林晚歌没说话,而是回以一笑。她并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是这样的一个人,毕竟身边早就已经没有了亲人,孝顺两个字对她来说更是遥远的。
跟着管家走到客厅,Kevin已经在客厅看着报纸,依然是泡了一壶茶,在管家的招呼之下,叶捷和林晚歌便坐下来,Kevin给她俩倒了茶:“请。”
大概是跟Kevin已经见过一次的缘故,林晚歌也没之前那般拘谨了,端起来抿了一口,有些烫,放下之后还不忘打趣道:“我发现你们这些人都很喜欢泡茶喝。”
“年纪大了,”Kevin放下了报纸,先是看了叶捷一眼,微微点头,然后接着林晚歌的话:“保温杯里都得泡着枸杞的,对了,这位是……”
叶捷终于有一种不被无视的感觉了,很有礼貌地笑了笑:“我叫叶捷,是晚歌的朋友。”
“你好,”Kevin笑了笑:“你很漂亮。”
叶捷眨巴眨巴眼睛,最后实在不怎么喜欢与人交流的她只能说了一句“谢谢。”
其实跟Kevin聊天完全不似在做心里咨询,问的都是一些让林晚歌觉着很舒服的问题,单纯聊聊家常似的。
一个多小时过去,林晚歌喝了一下五杯茶,也觉着心情挺愉悦的。
“要留下来吃饭吗?”
林晚歌摆摆手:“不了,”林晚歌笑了笑:“我们还是回去吧,让沈叔叔过来接我们就好。”
Kevin点点头,也不强留,只是在林晚歌给沈封信打了电话之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晚歌,其实这话我不知道我来说会不会有些不大好,但我总觉着,你应该知道的。”沈封信顿了顿:“我跟老沈认识很多年了,也知道他是一个外刚内柔的人。或许在很多时候,他不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但他……是真的对你很好,他也很爱你妈妈。”
林晚歌愣了愣,最后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沈封信是在半个小时后到的,照旧是跟Kevin闲聊了几句之后,便毫不客气地将叶捷和林晚歌领走了。
林晚歌坐在车后座,脑子里想着的是Kevin与她说的那些,若不是叶捷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估计还沉溺在里头。
“晚歌,你怎么了?”
“啊,”林晚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沈叔叔,你方才说什么了?”
“我说,今天和Kevin聊得还好吗?”
林晚歌回过神来,脑子里不那么乱了:“挺好的。”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林晚歌并不觉着Kevin在给自己做心理咨询,而是简单的唠唠家常罢了。
“那就好,今晚想吃什么,我回去让刘嫂给你做。”
林晚歌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起Kevin所提起的沈封信的细心温柔,便轻轻地说:“今天叶捷也陪了我一下午,你想吃什么?”
猝不及防地让叶捷有些没反应过来,只好随便报了两道菜名。
沈封信应下了,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诺年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到家,今晚大概就会跟你联系的。”
难得能在林晚歌脸上见到这么单纯直接的笑意:“好,我知道了。”
大抵也只有在提起白诺年的时候,她能这般愉悦。
如沈封信所说的,晚餐后不久,临安个便接到了白诺年给她打来的电话:“我已经安全到了,就等着明天我父亲过来。”
“那就好,好好休息。你父亲……”
林晚歌的眸色暗了暗,她想问什么,白诺年大概是清楚的。但大概也是不大好回答,因此白诺年便生生地转了话题:“还说我呢,沈叔叔说你今天和叶捷到Kevin那里去了,如何?”
“哦,”林晚歌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些,但好歹没让白诺年听出来:“老样子。其实并不感觉自己真的在做什么心理咨询,但是很奇怪,跟Kevin聊天的时候,会莫名放松很多,心情也会好一些。”
“那就好。晚歌,早些休息,我这儿还有事。”
匆匆道别,林晚歌将电话挂断之后便靠在了沙发上出神,沈封信从书房里出来瞧见她,也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林晚歌几乎是下意识的,但幸好说到第一个字之后她便沉默了一下,接着说:“沈叔叔,白诺年的父亲……是不是看不上我这样的人?”
“傻丫头,”沈封信觉着自己心尖上那一点被狠狠地掐了一下——他是真的想给林晚歌她想过的生活,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这丫头终其一生可能也只会喜欢白诺年这么一个人,现在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能不心疼?撇开纪凝初不说,哪怕是自己有心护她,终究还是输在了地位。
“怎么会呢?你别想这么多。有什么事,叔叔都会给你摆平,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能照顾你,你妈也一直没能见着你。你在外边受苦了。”
林晚歌摇摇头,没说话。
大概是林晚歌的直觉一向挺准的,第二天白诺年他爸来到息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见林晚歌。
白诺年对他爸说不上怕,但至少是有敬畏的,给他爸沏了一壶茶,慢慢悠悠地说:“爸,您这刚回来,也不关心关心我怎么样。”
“你小子,”白峻禹有些无奈:“总得让我见见。”
“不是不让您见,”白诺年给他爸满上了一杯茶,等他喝完了,才继续说:“您跟沈叔叔有联系,大概也知道,我那女……女朋友,是沈叔叔的干女儿,现在当然是在凉坊,沈叔叔身边了。”
白峻禹在商场驰骋这么多年了,白诺年的一点小心思他怎会看不透?但他还是没戳穿:“哦,我倒是忘了,老沈家的干女儿。女朋友叫得挺上道,你无非就是觉着有老沈在,比较好说话罢了。今天不折腾,明天,我们去凉坊。”
白诺年的脸色沉了沉,但还是应了下来。
他家老子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外人,在白诺年的住所,很随意地上了楼,走在楼梯上,还不忘说了一句:“我累了,除了你的主卧室,还有哪间房间是我不能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