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这么谨慎，也是有原因的。
公司的内部会议可不比董事会，董事会里那群老家伙，是一天吃了饭什么都不管，只会关心自己分红进账多少的人。而会议室里坐着的这些人，里面有许多都是戚慕白这两年培养起来的心腹，更多的是有能力拿实权的，真正忠于她的没有几个。
她还想拿回SVE，就得按捺着性子来。
否则，一旦这些人被惹恼了，再有有心人的煽动，SVE要损失的可就不是钱那么简单了。
戚曼丽恨恨的看了菲欧娜一眼，无声的说道：算你狠！
菲欧娜则一如往昔，疏离客气的对她露了一个微笑。
会议结束以后，菲欧娜片刻不离的率先离开会议室。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开始给戚慕白打电话，“总裁，你猜测得果然没错，戚曼丽今天看你不在，有些按捺不住了。你看要不要采取什么措施？”
“不用。继续盯着。”戚慕白沉沉的说了一句。
菲欧娜应了一声，追问：“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到人心浮动得差不多了，我就该出场了，不在的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陆曼曼和沈唯安那边也给我盯住了，我估计后续还有大动作。”戚慕白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继续叮嘱道，“花园别墅那边，你让小白上点心，小果不能有事。”
听着电话里面打火机清脆的声音，菲欧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应了一声。
“辛苦你了。有事我会再联系你的。”戚慕白说完，毫不留恋的挂了电话。
菲欧娜：“……”
她这个在前线冲锋陷阵，挡着各路明枪暗箭的伟大助理，就这么被嫌弃了？
当然，这一腔的悲壮心情是没有人能领会她了，眼前的麻烦事儿一堆接一堆，挂了电话，埋头就投入了高强度的工作里面。
此刻，戚慕白在哪里呢？
他在一个可以俯瞰整个临城的地方闲适的喝咖啡。
察觉到有人走近，原本靠坐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坐直，看向来人，眼睛里的防备之意明显。“你是？”
那人倒是不在意他的态度，神闲自若的在这张桌子的剩下的位置坐下，而后抬起头看他，笑了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程宽。”
“所以？”戚慕白弹弹手指夹着的烟灰，从社交礼仪方面考虑，最终还是在烟灰缸里碾灭了剩下的半截眼，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我知道你的困境，或许，我们可以合作？”程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把左腿安置到右腿上，斜靠在椅子上，说明自己的来意。
“是吗？我凭什么相信你？”戚慕白反问了一句，舒适的靠坐在椅子上，看向对面的人，两人视线相对，空气中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火花味。
不过，两人似乎都不是太在意。
对峙良久，最后是程宽先移开了视线，端起自己带过来的水杯轻轻的喝了一口，唇角露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个看上去还算真诚的笑，“我们都一样的对手，那又为何不能合作呢？”
对于他的示好，戚慕白领情，反而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并不觉得我需要一个合作伙伴才能做成这些事。”
“但是多一个朋友，不是一件好事吗？”程宽闲闲的说道。
“那么，拿出你的诚意来。”戚慕白如是说道。
眼前这个人看似慵懒，实则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危险的味道，他不想一口拒绝为自己多树立一个敌人。又不确定他是敌是友，就只好用这种办法来试探他了。
“如你所愿，诚意会很快到来的。希望你不要反悔才是。”程宽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这些年摸爬滚打，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戚慕白的防备，他不会因为他的态度而感到轻慢，反而很高兴。毕竟，一个行事谨慎的伙伴，能让自己前进的路少一些坎坷，没有后顾之忧。
“静候佳音。”戚慕白冷静的说了一句。
“大礼稍后奉上。”
程宽说完，保持着和初见时一样，一分不减的微笑，起身，摇摇晃晃着离开戚慕白的视线。
程宽走了许久，戚慕白还在思考这个人的身份。
眼下知道自己所在之处的人不超过五个，这个人似乎是早就知道了，或许，也可以说是一直都知道他的动向，临城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至于程宽这个名字，能这么随便的说出来的，一听就是假的，连查的必要都没有。
程宽所说的大礼，在他走后没多久，就被一个侍应生端着送了过来。托盘里大大小小的，U盘，照片，录音笔。
侍应生把东西放好以后，友好的介绍了一番，然后轻轻的退了下去。
对着一托盘破烂玩意儿发呆的戚慕白：“……”
最终，把东西交给老李去处理的。得出来的结果，却让人很是意外。
“你说，里面都是沈唯安和陆曼曼每次见面的录像和录音？还有通话录音？”
戚慕白的声音有些低，仔细听还能听出些惊讶。
电话那头的老李应了一声，把整理好的一堆东西原模原样的发到戚慕白的邮箱里来，末了又加了一句，“里面还有一些关于当年的如氏集团破产的资料，真不真实有待考究。”
戚慕白挑眉，指尖在桌面上轻敲。
那人说的大礼，还真是大礼，连如氏的事都挖了出来，这是吃定了要和他合作了。
挂了老李的电话，打开电脑接收邮件，草草的扫了一遍，目光落到了那份如氏的旧事上。
程宽就像是猜到了他会在现在看完一样，准时的给他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这份大礼还算满意吗？”电话那头的人，少了那张假笑来做遮掩，倒是多了几分阴冷的意味。
对于他能够卡得这么准时，戚慕白并不意外。毕竟，能连陆曼曼和沈唯安的每一次谈话录音都拿到的人，身份显然不会简单到哪里去。他更想知道的是，这次合作的真实意图。
“你想跟我合作什么？”
程宽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截了当，在电话里笑了起来。真笑还是假笑，就不清楚了。
好一会儿他笑够了，才接着说道：“这种事情，好像还是见面聊比较好吧。”
“可以。”戚慕白眯着眼睛，掩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应下了他这个请求，毕竟，有些事情，确实是要见面，才好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