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想问问，我爸妈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呢？她们不想我吗？”
如小果的话落在如子珍耳朵里，只有‘轰’的一声。
她怔怔的看着已经跟自己一般高的孩子，心里五味陈杂。
多少年了，她从来没问过父母的事，为什么这次会……
“姑姑，我父母其实已经不在了，是不是？”如小果继续问。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了，她就是想问问姑姑，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不告诉自己。
“小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如子珍试探着问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表情的一丝一毫的变化。
“是，我知道了。”如小果苦笑着承认。
她确实知道了，还知道得不少。
从昨天直到现在，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你……”如子珍欲言又止，伸手把人揽进自己怀里，又是气又是心疼的骂道：“你这个傻孩子，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非追着问这些，到头来还不是自己难过。”
“姑姑，我想知道。我真的想知道。”如小果埋在如子珍的肩膀上狠狠的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她从来都没过问过父母，她真不孝啊。
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她怎么可能还忍着不问！
“你这个傻孩子！”如子珍心疼的骂了她一句，找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回忆。
如小果全程安静的听着，偶尔掉落一滴泪，也被放在眼下的纸巾飞快的吸了干净。
听到如子珍说当年她瞒着王强和她去领了她父母的遗体火化骨灰成，没有通知任何人，简陋的安葬的时候，如小果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捂着脸崩溃大哭。
如子珍也是泪眼朦胧。
这么多年了，每每想到当年自己一个人苦苦守着秘密，就忍不住想落泪。
“姑姑，我想看看他们。我想去看看他们。”如小果激动的抓着如子珍的手，一刻的不想耽搁，“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他们，好不好！”
这样的情况下，如子珍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她。
把包子安置在店里让员工看着，自己陪着如小果去公墓。
如小果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父母，一路踩着油门，一丝仅存的理智让她没有在市区里飙车。
车子越开越偏，最后，在城郊南区的公墓山脚停下。
两人沿着被人踩出来的小径慢慢往山上走，她的父母，被埋葬在半山腰的一处偏僻角落里。
看着周围荒凉得没有一块碑，她就忍不住心酸。
她的父母啊，就这么孤孤单单的在这座山上，躺了十几年了。
她真不孝啊，竟然从来没想过要问一问啊。
“大哥大嫂，我和小果来看你们了。这么多年没见到孩子了，她都长大了，你们看着，也该放心了吧。”
如子珍扶着墓碑慢慢的在墓前坐下，一边拔墓碑前面的草，一边小声的和墓碑上面的两张照片唠叨。
“……我早该带她来给你们烧烧纸的。可每回啊，这话到了口边都不忍说出来。你们可千万别怪我啊……”如子珍脸上尽是愧疚。
如子珍提到烧纸，如小果才想起来自己刚刚香纸都没买，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来了。
她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看，如子珍怎么会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伸手拉了她一下，道：“来，给你爸妈磕两个头，他们肯定也念叨你呢。”
如小果依言跪下，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再站起来的时候，额头都突了一个包出来。
心里搁了沉重的事，两人也都没有了说话的心情，回城的路上，一路安静无声。
“姑姑，你知不知道当年如氏为什么会那么突然倒闭？”快到店子的时候，如小果突兀的问了一句。
如子珍疑惑的看向她，“小果，你在说什么啊？”
“没事。”如小果飞快的摇摇头。
看来，她姑姑是真的不知道那些被隐藏下来的肮脏事。
那她就不要说出来，让多一个人来为之烦恼生恨了。
把如子珍送回店，依照出门的时候说好的那样，接上了包子回家。
一上车，包子就注意到了她脑门儿上的包，一张小脸瞬间皱了起来，严肃的发问：“妈妈，你额头怎么肿了。”
“妈妈和姑奶奶去见了外公外婆，磕头磕的。”如小果伸手揉了揉包子的头发，没有隐瞒他。
反正回家以后还有应对大家的发问，还不如一开始就实话实话。
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儿上，包子没有躲开她的魔爪。
不过，一张小脸依旧板着，“外公外婆去世了吗？”
包子一直都比别的小孩儿智商高，能从她一句话里就扑捉到最重要的信息如小果一点都不意外。
“嗯。”
注意到如小果的情绪并不高涨，包子安慰道：“你还有我和爸爸，还有奶奶和姑奶奶，管家爷爷……所以，不要难过了。”
小孩儿还没拜托稚气的声音落在耳朵里，意外的暖心。
如小果勉强的撑起了一个笑，点点头，“妈妈不难过。”
回家以后，果然没逃脱一通关心。
她一早就想好了应付的借口，所以面对大家的盘问，很是镇定的一一回答了。
不过，戚慕白会这么早回来倒是她没想到的。
而且，他似乎并不相信她刚刚骗大家的那个‘偶然听到姑姑提起’这个借口。
不想被他问，如小果一如昨天晚上一样，早早的上了床。
殊不知，戚慕白早在回家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放在抽屉最下层的文件被动过了。
稍稍再一联想如小果昨天和今天的异样，差不多就能肯定她一定是看了里面的内容了。如小果晚上回来的时候说的话，也算是从侧面证实了这一点。
看着小女人微肿的眼睛和额头，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翻身下床，换了衣服下楼，在厨房和冰箱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出几个鸡蛋，笨手笨脚的取了锅加了一锅水把鸡蛋丢进煮，灶上的火开开关关好几次，敲了好几个鸡蛋来验证熟没熟，把灶台和地上弄得都是鸡蛋壳。
才把一堆废品里面成功煮熟的两个捞起来过了冷水端着上楼。
轻轻的给睡着了的人敷额头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