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看过去。
高君雅见徐念心挡了她的去路,停了下来。
“念心?你有话跟我说。”
徐念心扯了扯嘴角,她突然抬手,把手里的那一截布料摊出来。
“眼熟么?”
她笑着,逼问。
高君雅瞳孔不着痕迹的是缩了缩,她当然能看出来,不仅如此,还一眼看出来了。这是那天生日宴会时自己穿的晚礼服。
但,怎么徐念心手里还会有一块?
她当时急着跑掉,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
难道是她那时候,就撕下来了?
高君雅手握成拳,此时勉强挤出一笑。
“我没有印象了,这是什么?”
徐念心抿着唇瓣。
“是什么?这是你杀害了一条生命的证据,高君雅,你要血债血偿!”
她的声音沙哑,此时眼底有血丝。
高君雅后退了一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还在争辩。
徐念心却突然扑了过去。她朝高君雅的身上扑。
两个人本来就站在楼梯边上,这样一扑,双双从楼梯滚落下去。
噗通两声,很大。
傅域谦冷眸一紧,下意识在徐念心扑过去的时候想拉住她。但还没得及,硬生生看着人滚下去了。
高君雅感觉浑身疼的快要散架了。徐念心抓着她不放,她就硬生生从楼上滚到楼下。
等到两个人着地的时候,徐念心掐着她的脖子。
她是真的想让她死,此时用尽了全身的力道。
因为情绪控制不住。而浑身颤抖。
“高君雅,你真该去死。你怎么能下手,怎么敢下手……”
怎么忍心对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做这种事情?
如果罪大恶极可以形容她的恶行,高君雅的所作所为是一定要下地狱的。
她掐得高君雅喘不过气,高君雅连话都说不出来,此时被死亡支配了恐惧,猛地拍打徐念心的手,眼底里露出求生的乞求。
但徐念心不放手。
直到,她的胳膊被人扣住。
追下楼的傅域谦伸手,去掰开她的手指。
徐念心不肯放。
他便用力按进她的肩膀,仿佛连骨头摩擦的声音都听得见。
徐念心很疼,但她声嘶力竭。
“不要碰我!她要偿命!高君雅!你要偿命!”
她眼眶泛红,抿着唇颤抖加剧。
还她孩子!
还给她!
傅域谦也没有想到她会失控到这种程度,他脸绷紧,薄唇也抿紧,此时怕她真的会犯下什么命案,便冷冷命令。
“徐念心!松手!”
“我让你松手!”
她不听,傅域谦也失了耐心。
咔嚓一声,他攥着她的手腕,活生生给折断了。
徐念心的手用不上力,软绵绵的垂下。
而骨头断开的剧痛,令她呼吸都困难。
但最痛苦的是,明明看着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在自己面前,明明她可以杀了她。但是现在却只能看她被傅域谦给扶了起来。
她一直忍着的眼泪落了下来。
又像是疯了一般,冲过去。
但傅域谦拉住她,“你到底要闹什么?就算你抑郁,也不应该有杀人的念头!”
徐念心试图甩开他。
“我要杀了她,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她不断重复这句话。
傅域谦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但他并没有松开她。
“你给我冷静下来。”
他的话毫无用处。
傅域谦冷了又冷,终于迈开脚步,强硬的拉着她的手,把她扯上楼。
他碰到她骨折的手,此时也没有发觉。
到了房间,他把人推进浴室里。
打开浴头的冷水,从她头上淋下去。
她仿佛触碰到什么机关一样,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傅域谦把浴头扔在地上。
“冷静了?”
他冷冷质问。
徐念心浑身上下湿透,被冷水淋湿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寒战不断窜起。
她仰着头,突然笑着开口。
“傅域谦,你是不是真的要拦着我?”
“你是不是真的要护着高君雅!”
傅域谦薄唇微动,最终回道。
“是。”
徐念心吸气,点头。神态过分平静。
“好,你会后悔的,傅域谦,你会后悔。”
她看着他,眼底流露的恨意,在此刻倾泻而出。
明明看着平静,但下一秒却踮脚,咬在他的脖子上。
脖子有动脉,傅域谦自然不会容忍她的这一行为。下意识用力,把人甩出去。
徐念心撞在后面洗手池上,随后坐在地上。
她依旧冰冷的看着傅域谦,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好好冷静冷静。”
傅域谦手指握紧,迈开腿,果断摔门出去。
随后,门从外面被反锁。
浴室里空荡,冰冷,死寂。
徐念心面无表情的坐在里面,如同雕塑。
而楼下。
傅母被惊动,看来浑身青紫,脖子上还一圈被掐得印记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全。
“怎么……是徐念心做的?她疯了?”
高君雅劫后余生,此时真的因为恐惧而克制不住颤抖。
差一点点,要不是傅域谦及时制止,她就真的要被徐念心给掐死。
“干、干妈。”
她的牙齿还在打架,此时挤出一抹笑,喊她的名字。
傅母看得心疼。
而楼上的傅域谦,刚好下来。
她一眼看见了他脖子上的牙印,深得就快见血了。
她怒不可遏。
“徐念心这个疯子!自己病了,是不是也要害得其他人也跟着她一起病?我傅家怎么容得下她这种人!”
傅母心疼极了,骂完之后,赶紧叫人过来。
“快给少爷处理伤口!”
傅域谦摆手,挡住了过来的佣人。
“我没事。”
他深邃冷幽的眸沉了一下。“徐念心现在被关在楼上,她的情绪不对劲,所以你们别上去,会被误伤。”
傅母惊魂未定,果断点头。
看见现在的模样,她是真不敢出现在徐念心面前。
怕她对自己发疯。
高君雅见他出现,此时好几次要起来。但腿脚发软。
傅域谦看了一眼,走过去。
高君雅目露难过。
“我不知道念心是怎么回事?但她一直说要我偿命,难道她孩子没有了,就可以赖在我身上,反过来害我吗?”
傅域谦冷眸微敛。
“她情绪不好,这不是你的存。你好好休息。”
关慰的话到此为止,他朝外面走去。
“我有事,先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