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心的笑意这才收敛，不用看，她都知道这道目光是谁的。
徐卿卿在两个人之间，还时不时也要表现一下存在感。
徐念心后面，干脆起身，先离开餐桌了。
她朝后面走去，最后在窗户边停下来，看外面的绿地。
而四周安静多了，也看不见刚才那些画面了。
她待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准备回去。
一转身，就看见傅域谦就在对面。
她眼神微闪，随后，走过去。
这周围没有外人，不会有人听见她说的话，不过，就算听到了也没什么。
“你说了，我自己来拿。我现在过来了，你可以给我了。”
她本来是不想过来的，但是后面想了想，顺便来处理了这件事情。
“在公司里。”
他声音冰冷。
徐念心微微一笑，“不用，我特意又带了一份。”
她就是想要确保万无一失，所以来之前，又准备了一份。
此时，她低头，从随手带来的袋子里取出来。
“我重新签好了。”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拿着一根笔，笔尖的方向朝向他，示意他接过去。
而另一份离婚协议书也同时递向她这边。
傅域谦的眼神更是冷了几分。
徐念心的动作保持不变，一直停在半空中。
他突然伸手，似乎是要接过笔。
徐念心眼底光芒流转，等待着。但他忽略掉她手上的笔，更是扣住她的手腕，用力攥着。
她吃痛，手上的笔有一瞬没拿稳，掉在地上。
“你是不是很想让我签？”
徐念心抬头看向他，“你觉得呢？”
他眼眸半阖，眸底情绪遮掩，分辨不清。
“如果我不签呢？”
他朝她逼近几步。
徐念心抿着红唇，“你为什么不签？理由呢？！”
傅域谦的指腹在她细腻手腕上划过。
“那些事情，都是你自己故意的，不作数。所以我不会签。”
徐念心没想到他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事实上，她做的，只是起了引导作用。
真正导致这一切的，都是他自己。
她否认自己没拿过钻戒，他不信。她没有推过叶瑶，他不信。她没有害赵妨柠出车祸，他还是不信。
当她什么都没做的时候，是他自己把罪名往她身上扣。
最后，说自己怎么变成那样的人？
所以，一开始强迫是他，最后失望也是他。
现在，知道她做过的那么一些事情，就说不作数？
“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
她忽地抬头，朝他那边看去。
傅域谦皱着眉头。
徐念心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
“你说不作数，那么好，你让高君雅从老宅里搬出去，让叶瑶彻底从你身边消失。让你公司上下所有的女性员工辞职，你做得到？”
如果她这么做，他肯定又会很快厌烦。
觉得自己手伸的太长，要的太多，贪心不足。
不过就是一个周而复始，纠缠不休的过程罢了。
“你不是这样的人。”
傅域谦薄唇微启。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除去故意之外，她并不是无理取闹的女人。
徐念心抬头。
“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只要我还会和你有待在一起的可能，我就永远是这个样子的。你能忍受得了？”
她说完，直勾勾对视着他的双眼，看进他深邃冷幽的眼底。
傅域谦漠然的看着她。
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
徐念心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果然还是这样。他不可能忍受的了。
目光刚要收回去，耳旁就传来低冷的声音。
“好。”
徐念心愣住。
“什么？”
她抬起头，目光中露出吃惊。
“你要任性，你要故意这么做，都随你。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他已经知道了她是为了引起他厌恶才这么做，就算她以后再怎么蛮不讲理，他也不会再误会。
的确……他的耐心不足。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徐念心半张着嘴，半晌后，才用力扯回手，而手腕上因为她自己的拉扯红了一片。
只是，她压根没在意。
反而是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傅域谦朝她又走近几步，徐念心退在墙边，伸手抵住他继续靠近。
“离我远一点，行吗？这样说话你觉得舒服吗？”
她觉得不舒服极了。
而傅域谦的话矛盾的在她脑海里回响。
他说可以？他估计是疯了！
她变成他最厌恶的那种女人，他竟然也无所谓了？
所以他不签协议，说不作数。
徐念心呼吸都停滞了好几次，“我们好好离婚，行不行？”
她的声音低了几分，背靠在墙上，伸手拉住他。
“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
她是怕了傅域谦刚才说的话了。
他愿意再忍受她那样故意的行为，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傅域谦能明显感觉到她放软的态度，他的目光落在她拉住自己的手上，淡声道：“你在害怕？”
她的确是害怕的。
因为他若是不松口，那么她完全没有办法。
要么耗着，要么妥协。
她只有这两个选择。
而他这边，签下协议肯定是没有可能的。但徐念心也不肯妥协，所以这一切只会处在尴尬而僵持的状态下。
徐念心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紧。
“你知道你的做法有多可耻吗？”
她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你就算恨我，我也不会签。”
徐念心深呼吸好几次，直接推开他，朝外面走去。
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走，估计就要脾气暴躁到想要砸东西了。
但老宅的东西，她若是砸了，傅母等下就应该暴跳如雷了。
徐念心脚步匆匆，从客厅朝外面出去的时候，压根没看其他人一眼。
傅母看见她不打声招呼就离开脸色就更难看。
“看看，这像什么话，她现在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叶瑶有些惊讶她在傅母面前就是这副表现，也难怪傅母会不喜欢她。
她笑笑，“或许徐小姐是有急事，所以忘记打招呼了。”
而她说完，傅域谦也从客厅朝外面走出去。
跟徐念心如出一辙的，也没有说一声，就要离开，仿佛商量好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