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紫幻瞳用尽全力,抬手推开了他,紫色的眼瞳含着丝丝的流光,倔强地吼道:“你在乎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不曾让别的女人怀孕,不曾逼她们堕胎,我只不过是遵从你的意愿而已——”
“除了你之外,我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她们怀孕!”梵靳将她抓到身前,抵着她的脸,打断她的话,怒声吼道。
紫幻瞳倒抽一口气,绝美苍白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就在那一瞬间,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而,却本能地害怕去了解那其中的意义。只能挣扎着。“放开我,你这个混账!”
梵靳躲过紫幻瞳袭来的手,以身体压住她,制止她的挣扎。他将她的两只手,抓到她的头顶上,以大手牵制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扣住她的下巴。那双几乎变成红色的眼瞳中,跳跃着怒火,俊美的脸孔宛如罗刹。
“我是混账?那你是什么?胆小鬼?连保护自己的孩子都不敢,你有勇气对抗我,却没有胆子生下我的孩子?!你的勇气到哪儿去了?!昂!”他的言语,深深地刺进了她的痛处,这反而更让紫幻瞳怒不可遏。
“我不是生产机器,你要是想要传宗接代,你大可以去找别的女人!”
紫幻瞳的话,让梵靳危险的眯起了眼,眼瞳中的愤怒狂暴得几乎要吞噬她。
“她们不够勇敢,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孩子,我以为你可以做到,我以为你知道,该如何教他生存下去,我以为你会懂得去爱他!”梵靳激动愤怒地责备,字字句句,都如同重拳一般,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口。
一字一句地责备,将伪装起来的心墙轻易地击溃,泪水终于滚落在眼角,宛如一个败者。紫幻瞳恼羞成怒地瞪着悬在她身上的男人。
“你疯了吗?当我如此恨他父亲的时候,怎么可能还会爱他?!”这句话,就像一条沾了剧毒的鞭子,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身上。痛入骨髓。这一刻,紫幻瞳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和僵硬。
梵靳深吸了一口气,狂乱愤怒的情绪,从他几乎要捏碎她下巴的指尖,清楚地传来。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杀意,让紫幻瞳有一种面对的是一只负伤的野兽的感觉。
青筋在他的额际清晰的浮现,他咬着牙,血红着一双眼,一字一句地警告。“你要是再做这种事,我就二十四小时绑住你,让你连吃饭,喝水,都得靠别人帮忙。我的孩子有一个意外,那么,我就让你身边所有人陪葬,包括SAT的所有人!”
“你就这有这一点能耐吗?”梵靳的威胁让紫幻瞳也眯起了眼,红着眼眶,愤恨地嗤笑一声。心中涌出的愤怒让她脱口而出,道出她此时不应该说出的话和事实。“就像你的父亲一样,不择手段地把你母亲留在身边,他得不到,不惜亲手毁掉也不让任何人得到,只因为她爱的是别人,你应该早就从你父母的教训中学会,这样做是没用的——”
梵靳屏住了呼吸,身体一震,那张脸,紧绷得几乎几乎快要碎裂一般,他面如死灰地瞪着她,那双眼瞳似乎褪去了一丝血红,涌出另一种不明的东西。那一瞬间,空气都彷佛为之冻结。在梵家中,在外人的眼中,都以为梵靳的母亲是被仇视梵家的人报复杀死的。
但是,她去过那个房间,看过隐藏在那幅画之下的那本日记,知道了当年的事实真相,他的母亲其实是他的父亲亲手杀死的。
她不应该说的,但是她忍不住,她想要伤害他,就像他伤害她一样,疼痛,两人一起承受吧。但是,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紫幻瞳却后悔了。
俊美而残忍的撒旦没有心,世间的人都这么说。
但是,这一刻,她却成功的伤了他,那一瞬间,紫幻瞳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并不像人们传说的那么冷血无情。
撒旦有心,会流血,也会受伤。
当梵靳松开她的下巴,举起手的时候,紫幻瞳的身体本能地变得僵硬,她以为这一刻,愤怒不已,且被她的话刺伤的他,就要伸出手打她。或者杀了她也有可能。因为她见过那样只为杀戮而杀戮的他。盛怒下的撒旦,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是紫幻瞳此时本能的反应,却让那双眼瞳变得更加的阴沉狂乱,只见梵靳低下头来,眯着眼,咬着牙,用手轻抚着她的脸颊,靠得很近很近,几乎是贴在她的唇上缓缓地说道:“如果,你期待我会殴打你,那么你要失望,我不会这么做。”他压抑着咬着牙,炽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唇瓣,几乎烫伤了她,嘶哑着再说到:“我不是,那个男人。”
她伤了他。
她似乎感觉到那一瞬间的疼痛。
紫幻瞳喘着气,看着近在咫尺的梵靳。
不要对他心软,撒旦,终究不是一个温情的人。
紫幻瞳这么严厉地警告着自己,却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也无法忽略,这一刻,从梵靳那双红色的眼瞳中,那像是从灵魂里透出来的伤痛和恨意。
刹那间,心忽然慌乱了,更加的急于保护自己,绝望地想要伤他更深。
“我恨你!”她说着,双唇微颤。
那双布满阴翳的眼瞳,因为她所说的话语,变得更红,更深。
慢慢的,梵靳深吸一口气。“那就继续恨我吧。”他看着她,抚着她苍白,在她毫无所觉之时布满泪痕的小脸,一字一句冷声警告道:“但是,别再提起我的母亲,或者,试图伤害我的孩子,否则,我会亲手,把你最珍爱的一切,全部都撕成碎片!”他的警告,和他脸上那像是被人千刀万剐的表情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紫幻瞳瞪着他,不知为什么,心痛得像是正有人拿着刀在戳一般,一颗晶莹地泪水,悬在眼帘,模糊了她视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办法从嘴里再度挤出话来。
“不要碰我。”她微微别过脸,那声音闷闷哑哑的,彷佛被什么强而有力的东西,紧紧地扼住了喉咙。
梵靳冷笑出声,眼瞳又恢复成那平日里的黑红色,深不见底的双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他不再有任何的举动,只是站起身,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如野兽锁定了猎物,然后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你休想!”
那个夜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地上的白雪,反射着屋里的灯火,照亮了屋外的景物。寒风吹起,呼啸嘶喊着卷起地上的白雪,巨大庭院里的那些高低造景和花草树木,在黑暗的狂风中,都成了鬼魅的暗影,那个夜里,冷得他的身体都在僵硬而颤抖着。
梵靳坐在书房的皮椅之上,手中拿着威士忌酒瓶,瞪视着桌上摊开的日记,他知道,她看到了这本日记——他母亲的日记,承载着他最后的欢笑和童真,也记录了当年所有的残酷和仇恨。
她知道,这些能伤害他。她的确够勇敢,也的确够狠。
你就像你的父亲一样,不择手段地把你母亲留在身边,他得不到,不惜亲手毁掉也不让任何人得到,只因为她爱的是别人,你应该早就从你父母的教训中学会,这样做是没用的——黑红色的眼瞳,此时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梵靳忽然举起酒瓶,直接对着嘴,狠狠地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烧灼着他的喉咙,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