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你疯了吗?!就是因为这个,你就接下这个位置?!你该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这条路走下去的话会是什么结局?而你还想要对上梵靳,那个黑道中的撒旦?!”见方之漠低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话,云祁霖猛地倾身抓住了某人的衣襟。将他拉向自己。“撒旦的手段,我们都清楚,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拼上所有的一切去下这个完全可能输掉所有的赌注吗?!”
“值得!”不在意云祁霖的拉扯让自己腹部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只为好友口中的不值得反驳道:“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率,我也赌一赌!有什么后果那是以后的事,那么就留到以后再说吧,但是我现在只知道,若是我不赌这一局,我会后悔一生!”
云祁霖不再说话,只是瞪着他看,直视他的眼,企图能在他的眼中找到一丝的犹豫,但是,除了坚定之外,什么都没有。“那个女人,就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改变自我?选上一条在你眼中曾经是不归路的选择?”
方之漠闻言,张了张嘴,却被云祁霖忽然打断。
“该死的,我不想知道!”只见他粗鲁的放开他的衣襟,猛地站起身便往门外走去。
“祁霖……我以为你会懂我……”身后,转来的话语,让已经踏出房门的云祁霖,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顿住了。那最后的一个回眸,带着让人难懂的光芒,方之漠想要再细看之时,已经被那厚重门所遮挡。
我怎么可能懂你?
那是……我唯一不想……懂得的……
因为旧伤复发加上长时间浸泡在寒水中加速恶化的关系,特别是那一场几乎就要夺去她生命的高烧,让她的身体十分的虚弱,紫幻瞳在床上休养了一个月之久才终于慢慢地稳定下来,本想下床行动的,却被佣人阻止,直到通过电话那一头法伊的点头同意之后,才被允许下床走动。而云山市已经完全进入了冬季。昨晚,下了一场大雪,虽然到了早晨已经停止,太阳难得露出脸来,但是窗外的雪,还未消融,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的银光,十分的美丽,屋子里的火炉,依然燃着火,始终没有熄灭过。
紫幻瞳穿着晨篓,裹着厚暖的羊绒披肩,在屋子里四处的走动。
法伊交代过,情况好转之后,她需要运动,但是屋外仍然堆积着雪,所以她只能在这广大的屋子里来回的走动。
梵家的宅邸,是有着上百年历史的精致洋宅,所占的面积,对于整个中国,乃至全世界来说,几乎可以说算得上是奢侈中的贵族。当紫幻瞳四处走动的时候,不时会遇见宅邸里的仆人。但是他们却总是低着头,不敢看她,主动先让到一边去,直到她走过,才继续手中的动作。
老实说,紫幻瞳并不是很喜欢,也不习惯这样,但是,她需要走动,这样才能快些恢复一些体力。而不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从第一次梵靳带她到这里来的时候,她便知道,这宅邸里的仆人很多,但是却只有少数的的人能进入这里。
才刚踏出起居室的紫幻瞳,原本准备走下楼,眼角却捕捉到了角落的一抹光亮。紫幻瞳抬起头,看见走廊的底端,有一道光亮投射出来。
那里的房间,通常都是紧闭着的,但是此时此刻,有一扇门却半开着,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地板上,跟走廊的阴暗,显出了强烈的对比。
或许,应该是这里的仆人打扫之后,忘了关上吧。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紫幻瞳忍不住转了方向,走到走廊的最底端,来到那扇房门前。从半开的缝隙中,她瞥见了房间里的墙壁上,所挂着的一幅油画。画里,是一位穿着象牙白色旗袍的中国女子,那容貌,十分的美丽。然而,却也在一瞬间,那双紫色的眼瞳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瞪着画上的女子,那五官,与梵靳几乎有七八分的相似。
不过,女子那双黑色的眼却温柔的注视的前方,画家的笔,精准的捕捉到女子美丽的容颜和高雅神秘的气质,还有她眼中真诚温柔的微笑,当然,那精准的画笔,也绘出了那个站在女子身侧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那张脸,十分的稚嫩,那双黑色的眼,却没有属于他那个年纪的天真无邪,反而像是看尽了世间的残酷,十分的冷冽。
虽然那双眼并不是黑红色,但是紫幻瞳还是一眼认出了,画上的小男孩便是幼时的梵靳。这一个发现,让紫幻瞳心中微微颤动了一下,不自觉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照理说,这间房间并没有人住,但是屋子里头却没有空房的霉味,看来仆人们显然很努力地将这儿的一切都保持得很好,彷佛住在这间房间的主人还住在这里,只不过是此时外出了而已。
这是一间极为宽敞雅致的套房,除了小客厅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房和一间卧室,跟这所房子其他房间最大的不同之处,是这间房间的家具都是象牙白。不管是高雅的细脚桌,精美的烛台,还有桌灯。蕾丝窗帘,随着敞开的落地窗轻轻地飘荡着。
打量了这里的一切之后,紫幻瞳目光又再度回到了那挂在墙壁上的油画上,两张相似的容颜,不论是五官,还是瞳色,虽然女子有着与男孩截然不同的温柔双眼,但是这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昭示着一个事实。
画上的女子,就是梵靳的母亲。
关于撒旦的母亲,梵家的前一任当家主母,在当时的上流社会中,几乎已经说是人尽皆知,或者该说,她的美名,几乎让全世界的男人都心神向往。但是,那名绝色倾城的女子的出现,就宛如昙花一现,在嫁给梵靳的父亲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人听过她的消息。
最后一个关于她的消息,便是她被梵家的仇家报复击杀!
紫幻瞳紧紧地盯着画中的男孩,稚嫩的脸上,却有着冷酷的表情,但是却又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紫色的眼瞳落在那只紧握住母亲的小手,心头忽然隐隐有些抽动。
撒旦没有心!
紫幻瞳的脑中闪过这么一句话,但是视线却无法移开画中那小男孩那紧握住的小手,甚至伸出手,轻轻地抚上画中那只小手,她似乎还能感觉到,当时,那只小手的紧紧跟随,像是握住了这个世间唯一的寄托。紫幻瞳开始觉得有些不安,她根本就不应该踏进这个房间的。
这里,太过于的感觉,太温暖,也……太私人了。
梵靳让仆人将这间房间常年保持原状,就像是他的母亲还活着,但是,紫幻瞳知道,他的母亲,在他九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
在这个房子里,有些房间,你千万别进去。那不是你该碰的。
法伊的警告,猛然地在紫幻瞳的脑海中响起。紫幻瞳猛然地抽回手,脸色煞白,然而,因为动作太过于的忽然而惊慌,手背撞上了画框,挂在墙壁上的画,微微晃动了一下,啪——一个小小的小册子从油画的后面掉落了下来。
它的掉落,荡起了一层尘埃,紫幻瞳瞪着脚下的小册子,这间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而这个都布满灰尘,代表着,这些年来,不曾有人发现过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