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您有了身孕,这床一会要是凉了可怎么行,奴婢这就去拿暖炉进来。”秋莹说着便起身下了楼,没一会变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凤倾城这黑线已经满脸都是了。
只见秋莹手里拿了七八个暖炉,俱都是放上了炭火,小心的放进了她的床铺之中。
“好了好了,秋莹,已经够多了”凤倾城无奈地说道,看这样子秋莹还准备拿更多的暖炉,这是要热死她啊。
“不多不多,这天气冷着呢,一会等床铺热了,奴婢再把这些多余的拿走。”秋莹没回头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说道。
凤倾城无奈了,估计这丫头现在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吧。当即也不管她了,随她自己折腾去吧。
“对了,秋莹,最近咱们烟雨楼的生意怎么样?”凤倾城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她笑着问道。
“生意一直很好,奴婢一直按照小姐您走之前的交代经营着,每月账上的盈利都是十分可观的。”秋莹回答道。
凤倾城点了点头,这边秋莹已经忙碌的差不多了,将多余的几个暖炉拿了出去,走到凤倾城身边笑道,“小姐,床上已经暖和了,您有身子赶快休息吧。”
“好。”
秋莹离开后,凤倾城一个人躺在床上,手指抚摸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轻声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想见他,相反没有一刻这样想,可是她却是怕,害怕若是见到了他,再也没有离开的勇气了,她眷恋着他的一切,可是却也不得不和别的女人分享这一切,就算明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笼络那些女人背后的世家势力,可是她却是仍旧心中难过,这种压抑的感觉让她一次次妥协,一次次失去自我。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她没有去擦,而是让眼泪轻轻留下。
连日的劳累加上疲倦现在又躺在了温暖的床上,不一会便有深深的倦意袭来。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难得的好天气,虽是有些微冷,可是却是阳光充足。清晨起来的时候,她伸手推开窗户,一股凉意顿时袭来,而她面上却是难得的愉悦。
“小姐,小姐。”秋莹的声音在此时想起来了,带着一丝急促。
“怎么了,这么毛毛愣愣的。”凤倾城笑着给她开了门。
“皇上来了。”秋莹低声覆在她的耳边说道。
闻言凤倾城大惊失色,他怎么回来的,按理说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吧。“现在走到哪里了?”
“刚才皇上身边的侍卫来了,说是皇上一会就到。”秋莹忙开口说道。
凤倾城四下看了看屋内,忙道,“快点,将这些昨夜用过的东西都收起。”
秋莹闻言忙点头,两人将昨夜用过的炭盆和暖炉都塞到了床下,又将被子整齐的叠好,用过的杯子都是整齐的摆放好。
“好了,秋莹,一会他来了,就让他过来吧。”凤倾城看了看屋内开口说道。
“知道了。”秋莹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果真没过了多久,外面的楼梯上便想起了脚步声,不缓不急的步子,凤倾城的心蓦地轻轻一顿,微微咬住了唇。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了,然后片刻之后又被关了上去。凤倾城屏住呼吸,她此刻躲在床的后面,本来她可以区别的屋子躲一躲,可是心底却是那么想要看到他,这样矛盾的心里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嘲笑一番。
云翊宸在屋内的榻上坐了下来,伸手拿起一旁桌子上摆着的茶壶,伸手倒了一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茶。
“如儿,你当真这么狠心,不肯再见我?“凤倾城的眼泪在那声如儿落下的同时掉了下来,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哎。”一声低叹之后,那人走向了床边,伸手抚摸着那床铺,似乎还能触摸到那熟悉的温暖。
“你可知道你走的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凤凰殿已经在重建了,等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能见到新的宫殿了。”他轻声开口。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相隔不过一道木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可是他却不知道她在那里。
“这烟雨楼是你的心血,朕会派人照料的。你放心吧。”云翊宸开口说道,又坐了片刻之后便起身走了出去。在脚步即将迈出门口的时候,眼睛却是看向刚才的床铺,那双幽深的瞳孔里有着分明的痛楚和不舍,但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便重新被幽深覆盖。
门再一次被合上,凤倾城却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般瘫软到了地上。眼泪不争气的留下,落在了木质的地板上有着清晰地响动。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双黑色的靴子在她面前,那人见此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起,重新放到了床上。
“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又不见他呢?”玉墨璃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叹了口气。
凤倾城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床上那精致的雕花。
玉墨璃再次叹了口气,为她盖好了被子,转身出了房间。
是啊,既然这么想念,又为何不想见呢。这个问题她也问了自己很多遍,可是却没有答案。
或许是厌倦了那种面脸假笑的日子,也或许是厌倦了那种和无数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日子,她宁愿这样。远远离开,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将他放在心里,肆无忌惮的想念。
是夜,月朗风清。
北钦的皇宫内,一道黑色的身影准确的落在了那宫殿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守卫,那人伸手推开了宫殿的门,抬步走了进去。
屋内,一喜玄色的身影,此刻正安静地低头批复着手中的奏折,仿佛并未察觉到来人一般,那人也未出声,同样安静地看着那消瘦的男子,半晌之后,终是低声一叹。
“坐吧。”那人抬头,对他淡淡一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说道。
黑衣男子并未拒绝,走到椅子边上做了下来,声音平静至极的开口,“她今日哭了整整一天。”
“恩。”玄衣男子手上的动作轻轻一顿,简单回应了一声,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为什么明知道她回来了,却不告诉她。当时你让我去救她的为什么也不让她知道。”玉墨璃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不解。
“有些事告诉她只会让她担心而已,左相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朝中的被一个角落,要是想铲除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若是那么容易当年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云翊宸面无表情的说道。
提起当年的事情玉墨璃眼中也是一寒,但是很快又消失于无形,“我确实没想到你这个曾经的十三皇子,如今的北钦帝竟会是当年钦国遗孤。”
“我也同样没想到,当年玉国覆灭,最后竟会还留有一丝血脉。”云翊宸同样看着他说道。
两人四目相对,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弥漫在了屋内,像是一场交锋,势均力敌,棋逢对手。半晌,两人眼中的寒意消散,一个重新低下头批复着手中的奏折,另一个则是拿起一旁的茶杯安静地喝着。
当年繁华盛世,钦国,玉国,两国并存。
一南一北各自统治着南北两大国,两国之间互通商贸,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上均都是达到了一个鼎盛时期。
钦国皇帝老迈突发疾病,当时钦帝有一义子北钦昊天狼子野心,擅自篡改了遗照并且暗中勾结了当时的大将军左秉承,在皇帝病逝之后短短一月之间登基为帝更是将钦国太子以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那些钦帝遗孤更是无一例外赶尽杀绝。
当时的北钦昊天一直思慕着一个叫月娘的女子,更是在她登基之后便将月娘纳进了宫中封为月妃,而同一时间进宫的还有月娘的一个好姐妹,柳娘。两人一同侍寝,也是同时生产。一个诞下了北钦浩琪,一个诞下了云翊宸。至于之后发生的狸猫换太子之事都是后话了。但是谁也不知道的是,月娘当年在进宫之时已经怀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那孩子的父亲正是钦国太子。月娘和钦国太子一直相信相悦,却在一夜之间得知他满门抄斩的消息,当时的月娘本想随情郎一死了之,却不想意外得知了自己有了身孕,为了保存钦国最后一点骨血,她这才委曲求全嫁到了宫中,成为了北钦昊天的月妃。
此事云翊宸这些年一直不知道,而他之所以知晓此事便是在他铲除北钦浩琪的时候,一直疯癫的月娘突然痊愈了,将此事告知了他,原来北钦一家竟是杀害了自己一家的凶手。
至于玉国,当年北钦昊天登基为帝之后一直狼子野心,表面上和玉国交好,暗地里却是窜通了玉国的镇国将军,准备将玉国收为囊中,而这个时候恰逢玉国皇后独孤氏有孕,钦国自然是送上礼物前来道贺,却不想这礼物中却是含了一位剧毒之药,玉国皇帝率领着众大臣品尝钦国送来的美食美酒,却不想一夜之间竟是全部中毒身亡。当时饮用毒酒除了玉皇后之外无一人生还,玉皇后因为身怀有孕并未饮用,她看着丈夫和众大臣出了事,心道不好,在心腹的帮助下勉强逃出了宫外。
与此同时钦国的大军压境,本以为可以不费多少力气便将玉国一举歼灭,可是当时却遭到了玉国一些爱国志士的激烈反对,民间很快聚结了无数自发的军队,和钦国的大军进行了抵抗。当时的战争持续了整整三月之久,最后的结果却是钦国以极其惨重的代价赢得了这场胜利。将玉国收为囊中之物,可是钦国因为此次战乱,受损极为严重,再也经不起任何一场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