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达,冯越离开帐子的时候相视一笑,随后各自去校场清点人马,分东西带走。
沈临风随后走出帐子,带着人马也随后出了营地。
此时的沈临风不知道的是,冯越,吴刚各自带着的五万人马在出了营帐之外不远处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将军,为什么停下了?”底下的一个小士兵开口问道,因为昨夜一宿的腹泻不止,此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冯越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士兵,几乎每一个脸上都带着苍白,根本就是在强撑着站在这里的。
“将士们,打了这么久的仗你们累不累?”他开口朝着底下的士兵喊道。
闻言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他的意思。
冯越见没有人开口也并未生气而是看着他们接着开口,“你们没有累,我倒是累了,这连日的战斗已经折磨得我喘不过气来。相比大家也都知道了,营中的粮饷已经断了,也就是说我们今天就要饿肚子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前面的京都之内最近又多了七万多的援军,之前的六万人我们尚且不好对付,如今又多了七万人,也就是说这场仗会更加难打的。”吴刚的看着底下众人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接着说道。
“将士们跟着我,我怎么忍心让你们去送死呢。咱们这场仗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皇城之内皇上的身体相比那日大家也都看到了,并不是病入膏肓的,众位将士和我一样,从小都是受着忠君爱国的思想长大的,我们从军也是为了保家卫国的,现在我们的国在那里,家也在哪里,而我们却在攻打着我们的国和家,难道这真的对么?”
他这一声声传入众人耳中,无疑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他们也不想打了,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将军说得对,可是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背叛了朝廷现在也回不去了。”底下的士兵一脸颓败的开口说道。
吴刚看着众人的反应,微微一笑,这才接着说道,“倒也不是真的无路可走,当今皇上乃是明察秋毫的好皇上,他定然能明白我们是被蒙蔽的,只要我们现在归附朝廷还不晚,可是若是我们战败之后再投降,恐怕意思就不一样了。那时候我们是战败被俘,以后也会是阶下囚。路已经在前方摆好了,是继续效忠朝廷,做光宗耀祖的北钦将士还是做一个阶下囚就看大家自己的选择了。”吴刚说完便不再说别的了,留下时间给众人思考。
底下的沉默只是短暂的一会,便有人高声喊道,“我听将军的。”随后这样的叫喊声便山呼般的而来。
吴刚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这才接着开口,“将士们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我们这就回家去。”他这句回话更是一时间激起了众人的情绪,顿时都提起了精神,跟着吴刚一路朝前快速而去。
吴刚这边情况如此,蒋达那边也是差不多的,只不过蒋达相比吴刚性子更加简单直接一些,所以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便直接带着人去了前方。
前面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回报说的四万兵马,很快四万人便入了城,而吴刚蒋达也是随之被带到了云翊宸面前。
“末将参见皇上。”两人均是一同跪下行礼。
“两位辛苦了,平身吧。”云翊宸笑着抬了抬手。
吴刚蒋达这才起身,吴刚率先开口道,“回皇上,属下和蒋大哥已经各自带了四万人,合计是八万人回来了,现在已经在城外安置下来。”
“做的好,此次应该给你们记上一功。”云翊宸夸奖道。
这吴刚蒋达都是云翊宸安插在军营中的人,只不过当初的本意并不是为了防着沈临风,只是防着军中生变,这才安插了两个人。没想到最后沈临风竟是有了谋逆之心,吴刚蒋达得到了云翊宸的命令,继续不动声色的做沈临风的心腹,等待时机。也正是因为有吴刚蒋达的暗中相助,这整整十四万兵马才会连区区六万人驻守的京都都动不了。
“末将谢皇上。”两人又是一拜道。
“现在沈临风应该着急了,他大概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一起背叛吧。那你们就亲自告诉他去吧。”云翊宸笑着说道。
吴刚蒋达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笑意。
出了殿门,两人恰好碰上了孟尝,孟尝见到两人先是一愣,又觉得是顺利成章的,便上前打了招呼。
“两位将军,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两人和孟尝的关系都算不错,因此见到他都很高兴,忙上前打了招呼,“孟兄,好久不见了。”
“孟大哥,你现在也在皇上这里,真是太好了。”说话的是蒋达,蒋达一向和孟尝交好,见到他哪里会不高兴。
“枉你叫我大哥,却不告诉我你的身份?”孟尝抱胸一挑眉看着两人说道,“若不是从皇上哪里知道你们的身份,我恐怕现在还蒙在鼓里。”
“嘿嘿,这不是不能说么?”蒋达说着看了一旁的吴刚一样,“就是阿刚不让我说的。”
“你可别怪我,我这不是也有命在身么?”吴刚笑着说道。
“咦,你们?”孟尝看了看两人,这哪里是一向不和的两人,不由得气笑了,“感情你们俩这不和也是装出来的了。”
“那倒也不全是,我和阿达虽是一同长大,可是凡是都愿意较劲,这次不过是依着本性又加上了三分演技罢了。”吴刚笑着说道,他和蒋达虽是时常较劲,却也是不折不扣的兄弟,这份感情自小便开始。
“你们这演技连我都没看出来,不过我倒是要问问你们,要是我们跟随皇上,你们如今是不是要和我兵刃相见了?”孟尝看着两人问道,虽是明白他们的苦衷,可是心中未免有些遗憾,他可是真心将他们当成兄弟的,可是他们对他却不是全然肝胆相照。
闻言蒋达却是想都没想便开口道,“那怎么可能,我都想好了,要是我们回来的时候孟大哥你还跟着沈临风我就把你打晕了带走,怎么都不会和你兵戎相见的。”
蒋达是个实心眼,也不会说什么谎话,这番话是他连想都没想便说出来的,可也正是这样才更能体现出他的真诚。刚才还微微有些难过的孟尝在听到了他这番话之后心中这才释怀,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意。
“我们不能和你实话是说却是是有苦衷的,虽是如此,我们二人和孟兄相交却无半点欺骗,我知道孟兄胸中自有丘壑,沈临风的为人迟早也会看得出来,到时候我也准备和你实话实说的。只是没想到却是皇上先行一步将你带走了。”吴刚也是一脸歉意的说道。
闻言,孟尝心中那最后一丝遗憾也随之消散而去,是啊,他之所以和两人相交不就是看中了两人的忠义么,若是他们随意便将秘密说给他听,恐怕非但不会让他敬佩反倒是心中会鄙夷这样的做法吧。
“我明白的,什么都别说了。等这次事情结束了,我做东咱们三个不醉不归。”孟尝笑着说道。
“好,我也早想和孟兄好好喝一顿了。”吴刚当即同意道。
“到时候一定要切个十斤牛肉,来十坛好酒才行。”蒋达哈哈大笑一声,开口说道。
这边其乐融融一片,那边沈临风却是浓云惨雾一片,因为他怎么也没想明白吴刚蒋达怎么会突然就叛变了呢,这两人一向不对付,这可不是做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愿意重用两人,这样的人可以相互监督着,可以防止对他不忠心。而这两人也确实如他预料的那样,虽是互相看不顺眼,却也是互相监督着,在他身边也是从未做出背叛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两人这次却一同叛变了。
沈临风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的两个心腹竟然带着他大部分的兵马叛变了。回想两人的事情,沈临风一点都没有察觉他们有叛变的迹象。
“咱们现在还有多少兵马?”沈临风看着下面这两个刚刚提拔上来的副将,开口问道。
“回大将军,还有不到三万人了。”其中一个回答道。
今日的这场仗,他们本就是托着疲惫的身体来应战的,加上对面的人并不是报的三万人马,而是整整的六万人,比他们这边的四万人多出了整整两万人马,而且这些人各个都是骁勇善战的,首先在气势上便胜过他们这些人,紧接着战斗力也是。他们勉强打了几个回合便因为体力不支连连败退下来。也幸好他们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将他们打散了便停止了。
沈临风皱着眉,十四万人区区一日之间竟是变成了不到三万人,这样的打击让他险些有些承受不住了。
“营中还有多少粮饷了。”他忍不住问道。
“回大将军,剩下的粮饷只够勉强做完今晚的饭了。”因为人数的骤然减少,所以剩下的粮食勉强做些饭还能支撑。
“知道了,下去吧。”沈临风摆了摆手,似乎有些力不从心的说道。
当夜,沈临风看着面前仅放着的两个馒头和一小碟的牛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将军的饭菜尚且如此,那其他的普通士兵就不用说了,营中众人怀着一种极其低落的心情吃完了最后一顿饭,所谓的饭不过是一人一碗稀粥,加上一个馒头。这样的分量,对于一个成年的男人来说根本连半饱都谈不上。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夜,在天刚朦朦亮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敌军攻来了的消息。众人早已经筋疲力尽,忙整装待发之后却又发现对面的人马不知道为何已然撤退了。
众人刚歇了一口气,那边又听说他们再次攻了过来。如此反复了几次,沈临风的军营内此刻所有人脸上都是精疲力竭加上惊弓之鸟。他们现在已经断粮了,连一人一碗稀粥都满足不了了。
“将军,不好了,对面又攻过来了。”
“传令下去,全军出发。”沈临风也被这种压抑的气氛折磨的透不过气来,当即穿上了战甲,骑着马率先出了营地。
这一次朝中的人马并没有虚张声势,而知就立在他们营外不远处的地方,而这次带兵的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刚,蒋达。
两人见到沈临风出来,蒋达率先开口,“大将军,好久不见了。”
沈临风见到两人和自己对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他可是对他们一直很好,没想到现在竟然会背叛他,看着两人冷声道,“叛军之将也配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