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渠山,在河南省境内,离我老家北野市不远。那一年我去北野市调查水木山庄灵异事件时曾经路过当地,亲眼见过这样的异兽。只不过当时有要事在身,不想多事,所以就放任它在那儿不管了。不曾想咱们这儿也有一只。”王宽道。
“那这种动物怎么会来咱们这儿的呢?”轩辕流星问道。
“古书上记载,蔓渠山属于济山山系,位于独苏山以西二百里。书上说因为山上盛产丰富的玉石和矿藏,又多得是树木、溪流,也就早就了这种奇异的生物。山林遍布利于动物藏身;有水,利于动物饮用,更有大量的捕猎机会,这我倒觉得有理。但古书上说矿产还和奇异动物的存在有必然连系,这点我就想不通了……”王宽说道。
“马腹这种动物我也听说过。”易天盛忽然说道,“只不过在另一处《图解山海经》的版本里,说这种动物又叫水虎,同样是一种很凶猛的动物,能吃人。只不过这一种记载说马虎是一种生活在水里的动物,而且全身覆盖着鳞甲,就像是鲤鱼一样。据传闻它总是爱把身子潜入水中,而将爪子浮在水面上。如果有人前去戏弄它的爪子,它便会把人拖下水去溺死,然后吃掉。这种说法不像是描绘上古奇兽的,倒更像是一种已知的生物。”
“鳄鱼!”轩辕流星和王宽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是哦!看来《山海经》也有很多出处,不同的版本里描绘的都不一样。”易天盛道,“原先我也以为马腹就是鳄鱼,鳄鱼就是马腹,而且是我们国家所独有的扬子鳄。听王宽师兄这么说,我倒觉得并不能尽信书面上的一面之词了。”
“民间也有把马腹成为马虎的,因为它身子本来就长得像老虎,而且性子凶残,嗜杀成性。古人常用它来吓唬年幼无知的孩子。每当孩子淘气、贪玩或者是整夜哭闹的时候,大人们总是用威吓的口吻道:‘别闹了,马虎来了!’即使是最顽皮的孩子也立即不敢作声。”王宽口若悬河地说道。
“呃!师兄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一个人。”易天盛道,“三国时期曹魏的张辽,是个很牛的人物。曾在合肥郊外逍遥津率领八百勇士大败孙权十万大军,且差点活捉孙权,创造了三国时期为数不多的著名战例,这一战,张辽威震江东,名扬天下,吴国的孩童哭声不止,其母亲说:‘张辽来了’,孩童就不敢再哭了。照师兄你这么说,张辽当时在东吴地界里倒也有几分马腹那样的威名了。”
“是啊,当时也有人说张辽就是马腹的化身。只不过是因为他厉害,所以民间把他给神话、亦或者说是妖魔化了。”王宽道,“历史上也有不少类似的人物,因为其勇猛、才华而被赋予了神性,就像是学者常常被人们定义为‘文曲星下凡’一样,本无足为奇。”
一顿饭足足吃到了下午两点,轩辕流星也很难想像这两个精壮的大男生竟然能吃下那么多饭菜。易天盛笑曰:“因为我和王宽师兄自幼习武,所以身体比一般人好些,新陈代谢也快一点,比常人多吃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易天盛相送王宽,一路上买了很多礼品给王宽带去,多少显得有点客套。王宽还道易天盛如此豪爽,也就欣然收下了。殊不知这也并非是易天盛自己买单,而是可以向科里报销的公关费用了。若是王宽知道了其中的事情又会是如何的反应?只怕惊讶得连下巴都会掉到地上吧!
回到教室管理处时,老林已经在那儿收拾午餐的碗筷了。见易天盛和轩辕流星回来了,还假意地客气道:“哟!二位回来啦?早知道我就多打两份饭菜回来了,咱们倒是可以一起用餐。”
易天盛却没多和老林多客套,而是直接问了一个让谁都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喂!林老师您昨天晚上也在那片小湖附近,是不是碰到、接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怎么?”老林自然是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啥,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中午的时候打听到袭击你的怪物名字叫做马腹,属于一种上古凶兽。但这种生物的生活习性、体质特点以及狩猎方式都还是个未解之谜。”易天盛道,“比如,我们目前大致知道了它是一种夜行性动物,但是它是视力好还是味觉触觉更强?这点我们统统不知道。目前也只有我们三个和马腹有过正面接触,所以想找老林您来一起讨论一下。”
泡了三份铁观音,易天盛与轩辕流星各执一杯。林忠祥照例是拽了那一只标志性的紫砂茶壶,抿了一口。摸摸脸上那两块纱布,好像伤口处还隐隐作痛似的。易天盛心下不禁暗暗笑了笑,想来这一处伤痕老林后半生都忘不了了。
“昨晚拍下来的照片都取到了吧?”林忠祥问道。
“嗯,就在这里。”易天盛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了照片递给了老林。林忠祥一边翻看,一边啧啧称奇。易天盛还以为是他发现了什么重大突破,忙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林忠祥却露出一丝笑意道:“没啥,就是觉得你这只手机像素不错。不像我那一台老古董,拍啥都走样。看来是时候更新换代了。”
闻听此言,易天盛与轩辕流星立时昏迷,暗道一不小心就被林忠祥给开了一个小玩笑。
“言归正传!你们俩过来看……”林忠祥忽然正色道,“注意这东西的两只眼睛,发现什么问题了么?”
轩辕流星拽着照片横看竖看都没发现任何端倪,倒是易天盛一语道破了天机:“是有问题。照理说,夜行性动物的眼睛到了夜里会放射出两道绿光,而这只马腹不一样,眼睛即使在这样昏暗的地方也只是两颗黝黑黝黑的瞳孔,这样的情况到让人有点匪夷所思了。”
“还是小易同学聪明,动物世界肯定没少看。”林忠祥笑道,“这样的情况无外乎两种:第一,这种叫做马腹的动物眼神好得出奇,根本不需要额外的亮光,靠这一点微弱昏暗的环境就可以看清周遭的事物;第二,也许这种动物眼神差,已经不依赖视觉来感知世界了,就像蝙蝠或者是某些深海动物一样。”
“那这么说来,当时它怎么发现你并向你发动袭击的可就成了特异功能了,所以我奇怪,老林你不回是因为朝那池塘里吐了一口痰才引起这只怪物的注意吧?”易天盛道。
“拉倒吧,我可没这么缺少涵养。”林忠祥笑啐道,“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当时我的确是踩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软绵绵的,像是动物的肉体。只不过当时来不及细看就被这畜生扑倒在地了。现在想来还是一阵阵的迷糊呢!”
听到这儿,易天盛与轩辕流星对望了一眼,心里不禁暗想:“果然像是书里说的那样,把爪子伸在岸边,等有人来摆弄它的爪子就伺机发动袭击。古之人不余欺也!”
“那,两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忠祥喝了一大口茶水,望着面前的易天盛和轩辕流星道。女孩仿佛沉思着,没有说话。易天盛却有点跃跃欲试:很明显,他又想去找那只马腹斗一斗,试探一下到底谁的身手更迅猛。轩辕流星望着身边的易天盛,也只有摇头叹息地心道:“都说男性是一种好斗的动物,看来还真是没错!”
是夜,微风无云。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夜空里,仿佛照亮了这一片芳草地。
若非有传说中的马腹作祟,这里该是个喝酒赏月的好地方。入秋了,天气仿佛比之前一段日子凉爽了许多,也让易天盛心里平添了几许惆怅。
今年的中秋节来得稍晚一些,是以这该是中秋节以前最后一个月圆之夜吧!易天盛这么想着,晃了晃腰间的酒壶。那里面灌了一整壶的白酒,还是王宽师兄把这一恶习传染给自己的,每一次战斗之前总得喝两口酒才有战斗力。而那一种不锈钢小酒壶也成了几位好酒的师兄弟们随身必备品之一。
微风拂过,易天盛仿佛闻到了空气里除了泥土味、青草气息以外,还夹杂着几分特意的香气。这段日子里易天盛对这股香气早已不陌生了,笑着向上风处的那一处黑暗角落里喊了一声:“别躲了,出来吧!已经让我给闻到了!”
只见轩辕流星一脸笑意地从那处角落里踱了出来。自以为躲得很巧妙,不曾想还是被细心的易天盛给发现了。轩辕流星一脸诡笑地嘲弄这位小师弟道:“小易呀,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属狗的了,我就抹了一点淡雅型的香水,就被你给闻出来了!”
易天盛却只有苦笑道:“那能怪谁呀?可是师姐你非要要给自己加一点香气的,也怪不得我能一下就找到你。”
轩辕流星真气馁自己小小的恶作剧被人揭穿了,易天盛却一脸惆怅地说道:“师姐,你又没有想过,今晚你不该来这里的?”
“怎么?还怕我被马腹给吃掉不成?”轩辕流星心下温存,易天盛竟然这么关心她,可嘴巴上却始终不想示弱,“再者说,既然知道害怕,你自己又为什么要来呢?我是人,可能沦为马腹的食物,你自己就不是了么?”
易天盛也只有苦笑。他心里明白,这会儿没必要和轩辕流星作口舌之争。就在这两人一说一笑之间,对面池塘里忽然爆起一片水花。“哗啦哗啦”作响之间,那一只老虎身子人面孔的怪物又跃然而出,一个闪身就跳到了两人面前。易天盛当下不敢怠慢,双手一分,两柄白刃闪现在了手中。左手刀一扬,把轩辕流星挡在了身后。
谁知轩辕流星也不甘示弱,手中赫然多了一柄长剑,寒光闪闪之下立时和易天盛并肩而上,和马腹斗在了一起。刀光剑影,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十招过后,易天盛不禁有点心惊:想来他也是本门一等一的好手,在马腹面前竟而没讨到多少便宜。难怪是上古神兽,身法迅猛之下,联合了轩辕流星都无法取胜!易天盛不免急躁,一刀砍向马腹,却被它轻轻巧巧地闪了开去。只见它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易天盛的刀背。小易单刀脱手,一个鹞子翻身平地跃起三丈来高。左足在马腹脑门上一点,立时把它踹晕了,松开了嘴巴。易天盛总算拽回单刀,身形轻轻巧巧地跃在了轩辕流星身边。
女孩正欲提醒易天盛小心,却感觉他在自己手里塞进了一张符纸:“物理攻击起效不大,我们用法术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易天盛又一跃而起,与轩辕流星形成了夹击之势,把马腹给夹在了中间。符纸燃起、飞舞,正是两人惯用的“星光夺命阵”!只见马腹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下,霎时间将这一片草地照耀得尤如白昼。
“这……成么?”轩辕流星正迷茫着。因为马腹周身都着起火来,却不见寻常生物那样的垂死挣扎。却见它人立了起来,两条前肢有如人的双手,一掌一掌地拍灭了身上的火焰。看到这一场面,就连面前的易天盛也不禁呆住了:“怎么?这家伙难道要变身?”
那只马腹果然是在变身。只见他后退依旧支撑着身体,前肢挥舞着,宛如人的双手一般。“噗”的一声,它嘴里喷出一股水汽,浇在身上那些残余的火苗间,“哧哧”地蒸起一股股白雾。而那些火苗也顿时熄灭。定睛看去,马腹已然变化了外形,成了一只双足、双手的怪物。
一只宛如犀牛那样的大角,全身上下遍布寒光闪闪的鳞甲,两只手掌似的前肢伸出宛如钩镰一样的指甲,看得易天盛不免暗暗心惊:“莫非,这便是马腹的第二种形态?因为浴火重生而激发了他的进化?”
轩辕流星却好像想起了什么,在易天盛身边耳语道:“还记得林忠祥说过的这只怪物的故事么?”
“怎么说?”易天盛问道。
“老林说过,关于这只怪物的另一种描绘是说,它属于独角怪,是魁的朱砂笔变的,青面獠牙,血盆大口,晚上看见行人单独行走便追,直追得行人气绝身亡;如果有人看到某人被独角怪追,就会得病,不久就会死。”轩辕流星道,“怪物是一种怪物,只不过是两种形态而已。这回只怕是敌不过它了!可是,眼下咱们怎么脱身呢?”
见马腹一步一步地逼了上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把两人撕成碎片。易天盛却血气上涌,在轩辕流星耳边低声道:“眼下我们被这怪物盯上了,恐怕无法一起脱身。这样,你先走,我拖住这只怪物。千万别管我,好么?等我制服了他,再来招待所找你。”未等轩辕流星答应,易天盛手舞双刀,立时冲了上去。
“喂!小师弟你想干吗?这样打不过它的,你应该……”轩辕流星正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晚了。易天盛双刀已然和马腹的长爪战在了一起。只见一片刀光宛如雪片纷飞,滴水不漏。而马腹却反应奇快,左躲右闪之下,竟是硬生生地抓住了双刀的刀背,一把躲过了易天盛的双刀。两手用力,“啪”的一声折为四截。
马腹一阵怒吼似的嘶叫,“吼”的一声卷起一阵狂风。易天盛躲闪不及,被这阵怪风卷起,直飞出七八仗远。再看那马腹,前肢一挥,四片残刀直扫向半空中的易天盛。小易正在半空之中,无处借力,这一招眼见是躲不过了。
“完了……”易天盛双眼一闭,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