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盛好说歹说请来了理学院的一干专家学者和科研人员,背着大大小小的实验器具。支起那一套科研设备就花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易天盛觉得无聊,躲到一边去抽烟了。正在吞云吐雾的时候,身边忽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女声:“喂!臭小子拿根烟给我,我也犯瘾了!”扭头望去,竟是轩辕流星。易天盛当场石化,木木地掏出了烟和打火机递了上去。
“怎么呀?没见过美女抽烟么?”轩辕流星点上了烟抽着,一脸嘻笑地望着易天盛道。
“没啥,我可不是反对女性抽烟的迂腐之辈。只是抽烟的女孩子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所以觉得新奇而已。”易天盛道,“那一年我大学刚毕业,做过一段时间的保险,同事美女们九成九都爱抽烟,那时候已经见怪不怪了。抽烟只是一种嗜好,与人品无关。”
“嘿!能这么想的人可不是寻常之辈了。”轩辕流星道,“你很宽容,将来肯定能当个好老公。”
易天盛有点无奈地说道:“好都说我好,就是一个都不肯嫁给我。”
“呃!什么逻辑嘛!觉得你好就一定要嫁给你呀?”轩辕流星被易天盛的幽默说得异常莫名。易天盛却只有苦笑说,这位大姐头的笑点太高了。
不一会儿,那几位据说是具有大学教授身份的科研人员给出了鉴定报告,和网络上查阅的相关材料简直如出一辙。“次声波在这一地下车库区域容易产生一系列干涉和衍射,几乎能传遍整个地下车库的各个角落。这一点次声波暂时对人的生命还构不成威胁,至多是让人产生暂时性的幻觉。若是次声波达到一定频率,会引起人体内脏的共振,那样就容易导致内伤、内出血从而威胁生命了。”那位带头的老科学家这么解释道。只见他头发花白,一脸严肃的表情,在一众人等面前显得卓尔不群。易天盛见此人颇具仙风道骨,不禁暗暗称奇。
轩辕流星在一旁听得暗暗心惊:“不会吧,次声波就那么可怕?”
那位老教授却一脸文人似的笑容说道:“这位小朋友看来不了解,物理课肯定打瞌睡了。这位男同学,你给他解释一下!”
“频率小于20赫兹的声波叫做次声波。次声波不容易衰减,不易被水和空气吸收。而次声波的波长往往很长,因此能绕开某些大型障碍物发生衍射。某些次声波能绕地球二至三周。某些频率的次声波由于和人体器官的振动频率相近,容易和人体器官产生共振,对人体有很强的伤害性,危险时可致人死亡。”易天盛存心卖弄学问似地说道。轩辕流星不禁吐吐舌头:之前光查阅了费城州立监狱的相关资料,却只关心了这家监狱的历史,而没多做其它的研究。
“美国一个物理学家罗伯特•伍德专门为英国伦敦一家新剧院做音响效果检查,当剧场开演后,罗伯特•伍德悄悄打开了仪器,仪器无声无息地在工作着。不一会儿.剧场内一部分观众便出现了惶惶不安的神情,并逐渐蔓延至整个剧场,当他关闭仪器后,观众的神情才恢复正常。这就是著名的次声波反应试验。正因为次声波对人体能造成危害,世界上有许多国家已明确将其列为公害之一,并规定了最大允许次声波的标准。并从声源、接受噪声、传播途径入手,实施了可行的防治方法。”那位老教授补充道。
“可是不对呀,以前学校刚刚落成时,曾有人提出过改建本校宿舍区域,设计成八卦阵的造型,事后还真是收效显著。可是后来推倒了原有的砖木结构宿舍,改建了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怎么就不灵了呢?”易天盛问道,“按理说钢筋混凝土的高楼大厦总比低端的砖木结构楼房好些嘛!”
“问题正是出在这里。”老教授道,“因为地下车库的结构也是钢筋混凝土的,所以原本那些砖木结构的宿舍楼和这个地下车库的材质并不一样。可是后来宿舍楼被推倒重建了,这样就和地下车库紧密地形成了一个整体,一旦传入了次声波,那传播范围之广就更加令人惊心动魄了。”
“呃!合着这些宿舍楼也会共振哟!”易天盛道,“得赶紧解决这事,否则大好的学校就沦为影响学生健康的死亡圣地了!”
一句话出口,在场的所有科研人员尽数被雷倒,偶尔路过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闻之也纷纷侧目。易天盛心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躲进了旁边宿舍去蹲厕所了。
根据几位建筑学家的现场分析,完全可以破解这道地下车库的共振问题。这套阵形由外圈的宿舍区域和内圈的环形地下车库组成了一套独特的阵形,无始无终,颇符合道家思想。那一位老教授画了一张草图,分列出八卦方位交给了易天盛道:“在地下车库的乾位、坤位、离位、坎位开四条伸缩缝,宽度和深度各为五厘米。向里浇筑沥青,可以起到打破这套共振系统的作用。工程很简单,成本也不高。这事就交给你来协调吧!”
易天盛默默无语地领了命令。一连几天都闷在办公室里编撰改建地下车库的方案,列出了这一区域的几大弊病,整整一套调查报告及改建申请书足足有十几页,几乎赶得上论文的篇幅了。尽管这时候易天盛依然碰到作文就头疼,但书写终了以后摸摸头上的汗水,也颇觉得几分成就感:“没想到我易天盛也有今天,都快学铁生哥哥做个伪文人了!”
该报告由宿教管理部和校园林科联名上书,经由校长办公室批复,花了好几天时间。但工程进度却只要一整天而已。根据易天盛的说法:这就跟去医院里看专家门诊似的,花两个小时挂号、排队,看病只需要五分钟,谁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了。刘玉环好心,建议让易天盛当现场监理,闹得易天盛不明就里地问道:“呃!这么热的天趴在太阳底下监督他们施工?太痛苦了,没准过了两个小时我就得归位,不是被烤化了就是被蒸熟了。到时候清蒸易天盛的大菜可没人愿意吃哟!”
刘玉环笑道:“你个小伙子很笨哟!工程监理没听说过吧?那可是肥差!虽然夏天当工程监理是很痛苦,但是其中的油水嘛……咳咳……我就不说了,免得让人骂我给你开小灶。反正你好好去干就是了,原本这事情该由你家王宽师兄来办的,可是他临时有任务,就委托你来打理了。”
易天盛领了命令就奔赴工作现场。一天下来,不知灌下了多少矿泉水。身边的工人师傅亲眼见过易天盛开启一瓶农夫山泉,咕咚咕咚地一股脑儿都给灌进了肚子里去,不禁张口结舌道:“乖乖!这么小个子竟然一口气就把一瓶水给喝完了!海量哦!”易天盛却笑笑,自认为“灌水”的本领当今世上恐怕没多少人能企及。
当天上午就收到了农业银行的账户变动消息,说易天盛的银账户多了一千元人民币,事由是工资。易天盛看着不禁有点愣神:区区一天下来竟然有一千个大洋,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原以为是校办在转账的时候手一哆嗦多摁了一个零,询问刘红玉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校办计划给的金额就是这个数。“你以为校办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么?我早说过了这是一门肥差,这项工程虽然简单,但是事关学生健康可不是小事情。次声波污染在全球范围内都作为严重污染来看待的,咱们这座国际性大城市也不例外。”
一边监督工程,一边抽着烟喝着水,倒也平平无奇第送走了这一天的时间。期间轩辕流星来过一次,送来了午饭和易天盛最喜欢的午后红茶。正温存着这份感情,轩辕流星却说起了:“小师弟,你可知当初小日本为什么要修筑这道地下工事?”
“地下工事嘛,预防空袭?搞秘密研究?还是储备军用物资的?”易天盛问道。
“嗯,第二个猜测更加靠谱一些。”轩辕流星道,“原本这里附近是属于日本的军事、科学基地,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队分支机构就建在此处。小鬼子撤离本土以后,本地大多数军用物资、科学仪器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就地销毁了,但是这地下工事却被保存了下来。原本设计者就是根据费城州立监狱的设计理念建造了这一套工事,外表是为了备战,但是实则是人体试验基地,为的是研究昏暗、幽静的环境对人的精神产生什么样的压力。不得不说,小日本在科学方面的确有一套,但实验用的都是本地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好像这批人的生死都与他们无关一样。残忍、冷酷也可见一斑了。”
“也就是说,这里本来是参照监狱的模式来建设的咯?”易天盛道,“难怪最初觉得很奇怪,这个环形工事又不像仓库,又不像打仗用的,那又当作何用?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是个科研场所。”
“更确切地说,是个牢房。关押活生生的国人,在他们眼里却和小白鼠没什么两样。”轩辕流星幽幽地叹道,“解放以后,这里经过了改建,已经把原有的牢房给填了,剩下的部分房间和走道改成了地下车库,大格局却始终没什么改变。那一段战火纷飞的黑暗岁月早已不复存在了,剩下咱们过着安静祥和的生活,不知道是该悲伤?还是该庆幸?”
“喂!我说大师姐你想得也太多了,回忆历史固然重要,但当务之急是先把咱们该做的事情做了。”易天盛道,“咱该先把这地下车库的格局给改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任务没完成呢!”
“嗯,H大三怪,如今已经让你给破解了一怪,剩下还有两件怪事没能搞定。先前姐姐我已经错过了一件怪事,余下的我可不能再错过了!”轩辕流星道。她可不想被人说成是爱偷懒的女配角,什么事情都帮不上。
就在两人没事闲聊的时候,一位工人师傅风风火火地从工地上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喂喂喂!领导麻烦你来一下,这里有情况!”喊了很久才引起易天盛的注意,原来这位工人师傅口中的“领导”是称呼他的。
易天盛几乎是被工人师傅生拉硬拽去了施工现场。那是坤位,代表“地”,这时候水泥地面被掀开一大块来。易天盛不禁有点恼怒,正质问着:“不是叫你们只开五厘米的口子么?怎么全掀开了……”一定神发现那块地面有异,也就没再说下去,而是蹲下来仔细查看了起来。
那是一颗颗玻璃弹珠大小的球状物,一枚一枚紧挨着遍布了这一块水泥板的下方。易天盛捡起一颗来放在手心里仔细地观察着,见浑浊的球状物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圈一圈地动弹。小易不禁心下一惊,凛然道:“这是虫卵!大家留神,把这一块地面全都起开!”
那几位工人师傅不敢怠慢,启动了风镐“喀嚓喀嚓”地掘起了水泥地面来。
“虫卵?什么虫卵?”轩辕流星问道,“该不会是那只大蝎子在这里下子了吧?”
“我猜也是,更糟糕的是我还不知道这里有多少虫卵呢!”易天盛道,“看来这套工程要延期了,咱得杜绝后患,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一个星期以后,地下车库的改建工作才在一片阴雨朦胧间宣告结束。尽管校办一再职责易天盛等人延误工期,除了那一千个大洋以后就再也没支付过任何报酬,小易却只有笑笑,没表示什么反对意见。刘玉环却笑着安慰易天盛道:“谢谢你替学校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那些蝎子若是都孵化出来了,那咱们学校就该沦为巨虫公园了。我代表校办发你奖金,做在你八月份的工资里吧!”
易天盛却只有笑笑,没反对。尽管易天盛怀疑这类虫卵就是那只大蝎子的,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虫卵和蝎子之间有任何必然联系。虫卵样本已经送往孟良晨处作鉴定了,结果要几天以后才能出来。轩辕流星却在考虑:“即使这些虫卵是活着的,受过精的,那在现在这种环境下又能否孵化成小蝎子并顺利成长为成年蝎子?”对这个问题易天盛也只有抱以摇头来回答:“这事你还是问孟良晨更合适。”
除了虫卵以外,这一次地下室改建任务还得到了一份意外的收获。那还是临收工前的一天,只留了一部分样本给孟良晨,其余的都放了一把火烧成了焦炭。让施工人员惊异的是,那一团团虫卵聚集成一枚铜钱样的形状,圆圆的,中心部分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颗虫卵。易天盛吩咐在这一小块空地上掘地三尺,从泥土里挖掘出了一大块泛着明亮色泽的宝石。那块宝石呈现出水蓝水蓝的透明色泽,澄清、透明,宛如琉璃,却坚硬无比。易天盛曾经好奇心起,召唤起随身的单刀劈过这块所谓的宝石,见它纹丝未动,自己的单刀却卷了口。见此情景小易不禁暗暗称奇,不知这是什么宝物。
那一天,易天盛不知从何处拽来一只铁皮箱子,把宝石藏在了其中,打算带回月易门总舵求师兄王宽看看。这只箱子大约有台式收录机那么大,是数年前师父给的法宝,用以易天盛游历四方时收藏一些不明物品找科学单位鉴定。这只箱子具有防辐射、隔绝空气的功能,适用以保存各类矿石或者生物标本。轩辕流星见易天盛揣出了这么一件宝物,倒也识货,忙问道:“小师弟,你连师父送你的乾坤百宝箱都用上了,藏些什么东西呀?”
“这是个秘密,有机会告诉你吧!”易天盛说道。
收拾好了随身用品,打了一个电话给王宽道:“师兄么?我是易天盛……对对!是要请你喝酒……哪儿能呀?我是真心跟你聊天喝酒才找你玩的。好啦,我挂了,到时候再说咯!”
说罢,易天盛向轩辕流星告退,说有一份东西得求王宽师兄鉴定。望着易天盛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轩辕流星在一边嘀咕道:“神神秘秘的究竟在搞些什么呀?神秘兮兮的。早晚有一天我得把你这事儿给挖出来八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