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宽眼见武岳龙出手,不由得一惊:此人掌力浑厚,功力远远胜过自己。当下不敢硬接,抽出桃木剑当即见招拆招,眨眼间就接下十五招。武岳龙攻得快,王宽挡得也快,并趁着招式的间隙反攻。两条身影上下纷飞,恰似两只云端的雨燕般身手敏捷。
待得七十招以后,武岳龙忽然招式一转,剑走偏锋,招数竟然都是飞龙九式。王宽只看得暗暗心惊:这是陆先生传给我的剑法,怎的武岳龙也会用?当下也使将出飞龙九式的功夫相斗。十来招间倒也难分伯仲。可又斗得片刻,武岳龙剑法变幻渐渐繁复,打的尽是王宽招式间的破绽。王宽左支右拙,已渐渐落了下风,自知不敌,便跳出圈子道:“武老师,这是飞龙九式,您怎么也会使?”
“这是我们月易门的独门秘籍,我是月易门的十大高手之一,当然会用了。”武岳龙颇为自豪地说。
“您说您是月易门的?是啥门派哟!说得跟武侠小说似的。”王宽嘀咕道。
“嗯,小王你暂时可以当它是一个武林门派,就像你学过太极门的功夫一样,两者都属于玄门正宗。”武岳龙见唬住了王宽,倒也难得露出了孩子般的调皮。王宽在一旁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不就是打架比我强一些么?
这套剑法既然是你们的武功,我那位朋友又何以要教给我?我与月易门毫不沾边,他为何传给我?”王宽道。
“说来这套剑法虽然是我们的独门秘籍,但自古以来也没有非本门弟子不传的说法。只是修习剑法需要扎实的根基做基础,人品也须得过关,不然让奸佞之徒学得这套剑法也只有为祸江湖了。”
“这样讲武老师您可忒抬举我了。”王宽道,“人品好我不敢自居,功夫更是低微得很,又有何面目学得这套武功?”
武岳龙道:“那位朋友教你这东西大约也是有目的的,他是什么来历,你能跟我讲讲吗?”
“是一位忘年交,他姓陆,名字我不知道。就是这位陆先生在我的桃木剑上抹下那种神秘药水的。他住在姑苏城外,和我大伯是邻居。那年就是他送给我一套剑谱,我慢慢练着,就练了一些皮毛。”王宽道。
“这个老陆,光教了你剑法,却没把自己的身份来历告诉你,连名讳都没说出来,真不知道注意一下细节。”武岳龙微笑道。“既然他姓陆,我可以告诉你,他八成就是我们月易门十大高手之一的陆天抒了。没想到他居然童心大起,会教你剑法。而你却福分不浅,竟蒙他的指教。要知道他的脾气可是孤傲了大半辈子了,又因为他是我月易门弟子,整天要处理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故而常常遭到世人的误会甚至是排挤。大约你跟他关系不错,成了他的好朋友,他才会给你飞龙九式的剑谱。”
“的确如此,虽然我不敢妄称陆先生的朋友,但平时陪陪他老人家说说话那还是很乐意的。”王宽道,“只是刚才您说月易门弟子要处理很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那是什么呢?陆先生平时常常以有能力画符捉鬼自居,这和月易门又有什么关系?您能具体说说吗?”
武岳龙在桌上写下“月易”两个汉字,问道:“你把这两个字合而为一,看看有什么玄机。”
王宽不假思索地道:“是个肠字。这有什么说法?”
“女娲氏以黄土造人,以五色石补天的传说小王你听说过吗?那么她死后,其遗体就起了变化,其中的故事想必你也知道。”
王宽笑道:“武老师您这是考我来着。那可难不住我。《山海经•大荒西经》就有过记载,一篇《女娲之肠》说道:‘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处栗广之野;横道而处。’这十位神仙相传就是由女娲的肠所化而成的。可那只是民间传说而已,想来也没有多少科学根据。这传说和月易门又有什么关系?”
王宽不假思索地道:“是个肠字。这有什么说法?”
“女娲氏以黄土造人,以五色石补天的传说小王你听说过吗?那么她死后,其遗体就起了变化,其中的故事想必你也知道。”
王宽笑道:“武老师您这是考我来着。那可难不住我。《山海经•大荒西经》就有过记载,一篇《女娲之肠》说道:‘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处栗广之野;横道而处。’这十位神仙相传就是由女娲的肠所化而成的。可那只是民间传说而已,想来也没有多少科学根据。这传说和月易门又有什么关系?”
武岳龙抬眼望向窗外的夜色,缓缓地道:“科学?所谓的科学就一定是科学的吗?现代人已经越来越仰赖科学来解释周遭的一切事物,认为一切不为人们所知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殊不知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存在是人类所未知、未能亲眼所见的。”
说着武岳龙凭空一指,问道:“小王,依我所指的方向看,你觉得那里有什么?”
王宽一怔,随即道:“宏观上讲,那里有银河系、河外星系乃至整个宇宙;从微观上说,有细菌、病毒以及分子、原子等等一系列微观粒子。”
“你的领会能力很强,那么凭借你的肉眼,能看见这些存在吗?”武岳龙仿佛是个给小学生上自然课的老师。
“我不能,只有借助科学仪器才能看到这一切。”
“如此说来,数百年前,当科学还没有发展到相当的规模,也没有所谓的天文望远镜与电子显微镜,你要说宇宙里有无数的星辰、我们生活在一个圆形的星球上,空气里有细菌、病毒、基本粒子……这样的话有多少人相信?又有多少人认为这些话是科学的?”
“想必没多少人,闹不好别人还当我是个脑筋有问题的精神病呢。”王宽笑了笑说。
“那么《山海经》之类的传说里所述的神明怪兽你也不能绝对地说它们是无稽之谈,我们只能说一句‘无从考证’。而女娲之肠所化的十位神人是否确实存在,我们更不能妄加评判。”
王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话题扯远了。”武岳龙定了定神,继续道:“我们月易门的开山鼻祖也是师兄弟十人,便以女娲之肠十神自居,创立了月易门一道。其实与其说我们是习武之人,倒不如说咱们是修道中人。千百年来,我们始终谨遵祖训,维持天地间的轮回之道,以促成天地正常秩序的平衡。”
“轮回之道?地正常秩序的平衡?我又听不懂了。”王宽道。
武岳龙解释道:“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世间便遵循着一种万物长息的规则运行,生物的生老病死亦然。生,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死,又离开这个世界的存在形式,去往亡灵们的世界。包括我们存在的宇宙,同样逃不过这种法则,有诞生,就有死亡。
“世上的生物死亡以后,灵魂也随之消亡,从我们这个物质世界轮回到另一个我们还未知的境界。亡灵的空间与我们的空间是相对平行的,两不互往。他们无法感知我们的世界,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形式。
“但自从我们这个星球上有了人类以后,也就有了思想,于是随之而来的地产生了爱恨情仇等等一系列的情感。因此有许多人生前的心愿无法了却,死后他们的灵魂仍旧徘徊于人间不愿离去。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很多,有为情所困的,有因爱生恨的,他们死后依然不忘旧情,总缠着昔日的情人不放;有的生前有冤屈,是以亡灵便徘徊人间希望有人替他们昭雪冤情。另外有一部分亡灵是因为心中还有迷恋的事物而不愿离去。这些亡灵中一半是无害的,他们是希望自己的遗愿能早日达成而不致死不瞑目;另一部分则因为对世人有过什么深入骨髓的怨恨,以至化为怨灵危害人间。这类亡灵具有相当的社会危害性。
“我们月易门弟子便以维持人间的安宁为己任,一面云游四海,一面搜寻天下各处是否有亡灵出没。若是亡灵有什么合理的要求,我们替他们完成,让他们了无牵挂地离开。但如果有怨灵作出伤天害理的勾当,我们就该用法术痛下杀手。”
“你是说,亡灵也可以被杀死?他们不是早已经死了吗?”王宽问道,心下也即了然:过去陆先生之所以行为怪异,一致不容于邻里,就是因为他这个“月易门弟子”的身份。
“是!人会死,亡灵也会死。死亡并非是终结,而是一种变化。”武岳龙解释道,“就在一个月前,我偶尔路过龙城物流,就觉得这里隐隐透出一股怨灵的煞气。于是我悄悄化装成龙城物流的员工,在你们衣料间随手拿了一套工作服,又自制了一张胸卡——事也凑巧,我瞎蒙的工号居然比你们公司的工号多出正好一位数。在这里潜伏下来以后,我就打算查出这个亡灵是什么来头,再行解决。”
“那武老师您追查的结果怎么样?”
“通过连日来的走访观察,我觉得这个怨灵的来头不小。因为它似乎正在修炼某种邪派法术,是以才会有如此冲天的煞气,尤其到了晚上,阴气浓重,更适合修炼。而据我所知,此间的煞气不仅一天比一天强大,似乎还有另外一股怨气正在升腾,说明这里的恶灵不止一个。预计这个修炼邪术的怨灵再过得数日就要大功告成了。不管它想干什么,那时势必会引发不少麻烦。”
“那它们究竟有什么企图?”王宽仿佛在问武岳龙,又仿佛在问自己。
“这个我还无法确定,但我希望明天再来追查一下,因为明天正好是十五,月圆之夜是邪灵修炼法术的关键时日,每月的十五它们总会出来汲取日月精华。而明日又碰巧是星期六,来公司追查它们的下落正合适。”
王宽点点头道:“依照武老师您的意思,是不是想找个帮手?”
武术岳龙拍了一下王宽脑门道:“好小子!领悟能力果然强!方才我就是想试试你的身手,瞧瞧你有没有那份实力。武某果然没有看错。”
王宽心下恍然:自己是练武之人,内行看自己走路的姿势便知道自己是个会家子。他此番来考较我的武功就是来挑选助手的。
“那好,武老师你说时间地点吧,我们在哪里碰头?”
“哦?你那么快就相信我的话了?”武岳龙微笑道。
“是啊!您武功比我强了十倍,要害我,刚才就可以拧断我的脖子了,何必再用其他方法?”王宽答道。
武岳龙翘了翘大拇指,道:“那就定在明天晚上七点半钟,地点在那天发现帝鸿的那块空地上,如何?”
“行!就这么办!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王宽道,“您说桃木剑是你们月易门人的贴身法宝,那么您的桃木剑又是藏在哪里的?”
武岳龙一笑,双手一分,口中念念有词,瞬间他的手掌间闪出一道金光,那柄短剑便消失在了眼前。
“我们月易门徒的高手一直将桃木剑藏起来,等到想用时才召唤出来。这是最初级的法术,我就交给你吧!”
“Yeah!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