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见怪不惊的对几人笑了一笑,然后从自己的手提袋中取出了一个崭新的手机,递给了方宇,道:“你那手机保密性简直是世界上最烂的,你居然不做任何安全措施,先用我这个吧,至少可以过滤下垃圾邮件。”
方宇有些垂头丧气的道:“我还以为是加料的高科技,你居然好意思随便找个大街上的流行品牌给我,你们的安保工作,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琴静静的道:“我的可是正规厂家出品,比起你的地摊盗版山寨货色高出了几个档次,有得用就算是你运气了。”
龙珊在旁边迟疑了一下,然后拿眼朝方宇直视过来,开口问道:“方宇,老实告诉阿姨,你是不是有任务在身?”
方宇见龙玉梅和董雪都朝他盯了过来,眼光中满是笑意,知道迟早都要回答这个问题,诚诚恳恳的道:“不是阿姨想象的那样,我正在接受招安,大概条件已经谈好了。”
李琴也对龙珊道:“阿姨,方老师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在计算机上很有天赋,所以总参谋长让我过来说一下,让他到总参任职。”
她口中的总参谋长,就是龙珊的公公董振上将,所以她与龙珊一道乘飞机过来,也不会太过惹眼。
“哦!”
龙珊点了点头,就不再追问了,转头对龙玉梅道:“他们有事情,我们去驾驶室看看。你们两个不是都想当飞行员吗?”
方宇知道是未来的丈母娘在找借口帮他,正色道:“不用了,事情已经说好了。现在我家中有点事情,要先回老家看看,就不随阿姨一起回燕京了,还请阿姨谅解。”
李琴道:“反正你回家也顺路,我们先送你到洛阳好了。也不用你再去机场买票了,这几天放暑假了,机票可是很紧张的。”
龙珊脸上现出和蔼的笑容,对方宇道:“你既然这么有能力,那来总参可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你们这些才毕业的大学生,最多几年就能当校官了。小雪可是一直嚷嚷着要读军校呢,他爷爷不允许,这才一怒之下跑到他外公那里支教去了。”
“哪有啊?!明明是你说人家在大学中跳级太惹人注意了,才让我大学最后一年去支教,体验艰苦生活的。”
董雪大为不依的道。
龙珊板着脸骂道:“你叫什么艰苦?人家李琴可是在海南特训了八个月,天天在操场上晒一天,跑二十公里的越野长跑,人都弄得像黑炭头一样了,你在教室中,一天上三两堂课,好意思叫苦?”
董雪拿眼睛望了望李琴黝黑的肤色,再望了一下自己雪白的肌肤,一下有些语塞。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灵机一动,道:“我也没有闲着,天天去山上采集各种标本,还被各种蚊虫叮咬,弄得眼睛都变绿了。”
一边说,一边还挤了挤自己的微微泛着一丝绿芒的瞳孔。
龙玉梅见董雪如此恬不知耻的颠倒黑白,无话找话,忍不住掐了她一下。
知晓真实内情的龙珊更是给她手腕上一下,道:“胡说八道!”
董雪咯吱一下笑着躲开了。
龙珊一把揪住女儿,道:“跟我下去买点水果上来,顺道让我好生看看你究竟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事情了,当然是揪着女儿审问一下方宇的情况才是。
方宇望着母女二人走下飞机,突然想起家中那闯祸精的伤势,对龙玉梅道:“可惜现在赶不回去了,不然,还得麻烦你帮我找点苗寨的灵丹妙药,治疗一下我妹的腿伤。”
龙玉梅脸色没有由来的微微一红,跟着从口中传出一个令她都有些惊讶的声音道:“我行礼中还放着一瓶药酒,等下我找给你,你带回去吧。”
等方宇回到洛水边的古老县城时,已经是深夜,父母早打电话说了,他们有事情在医院,让他自个休息。
方宇倒是毫不客气的回到早被母亲打扫干净的房间,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门外响起了一个嘶哑的声音,“臭小子,还不快到车站接你小妹!小曦难得回家来安安心心住上几天,现在又有伤在身,不许你那张大嘴巴胡说八道,惹她生气。”
听到老爸熟悉的声音,方宇不禁摇了摇头。在他家中,闯祸精才是他们“亲生”的,自己从小就是二等公民,但偏偏一家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老爸口中的闯祸精“小曦”,其实指的是邻居谢伯伯家的宝贝女儿谢洛曦,比自己小五岁,从小就是自己身后的一条小尾巴,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比亲兄妹还要亲密。
因为谢伯伯和父亲是战友,专业后有一同进入了一个厂子,住房更是挨在一起,由此,两家的关系特别好,谢洛曦的母亲张玉兰又和母亲同姓,两人认成了姐妹,谢洛曦更被母亲张洁认成了干女儿。
和从小就是一个书呆子,有些沉默寡言的自己相比,谢洛曦从小活泼可爱,大方伶俐,特别招人喜欢。因为好动,兼谢阿姨又是体育老师,四岁的时候,就将她送在少年宫练习体操,结果六岁的时候就被选入省体操队的少儿组,一年之后,更被选入了国家队。
虽然小学时代就分开,但两人情分却是很好,每个星期都会在谢伯伯的办公室通一次电话,每年尽管只能有十多天的相处时间,基本是形影不离,好得犹如蜜里调油般,就算是长大后,联系渐渐少了,但情分依然未减。
只不过由于自己的天眼出现后,为了一些特殊的原因,这才故意不怎么和那闯祸精联系了。
“马上就去!”
方宇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把抓起了母亲替他准备好的一束康乃馨,慌慌张张的跑出门去。
在路过老爸的书房时,只见老爸笔直挺立的身躯正斜斜靠在椅子上,书桌上摆满了各种图纸,好似忙碌了一晚上的样子。
老爸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他费尽半年心血设计出来的新产品,会被新上任的厂长直接扔在垃圾堆中,然后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组”计划,将一个好生生的厂子,变卖干净,差一点将职工的宿舍区都给卖了。
现在老爸就是在费尽心思,给厂子找一个活路。只是可惜还要等一两个月,叶姐才有空闲,彻底买下这个有着六十多年历史的机械厂,成为天宇航空的一个附属机构,带领这个老厂,走出眼前的困境。
走出自家的小院,来到街上,见整个城市在一年时间虽然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却很大的改变。城市的东边,传来了一阵机器的轰鸣声,依稀可见一大团黄色的尘土冲天而起,才成立的工业园区才刚刚开始动工。
方宇望着满天飘荡的尘土,心头泛起一丝自豪,谁又知道,推动这个工业园区成立的最大的投资商,就是自己。
十来分钟后,刚走进有些老旧的长途汽车站。就看见了他一生最头疼的人,谢洛曦那死丫头,这个时候,胳膊下夹着一个铝合金支架,一瘸一瘸的朝前走着。身边则是挨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正用手紧紧的搀扶着她的左边胳膊。
两个人容貌有七八分相似,左边的那位漂亮女孩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漆黑的秀发在脑袋上挽了一个马尾,长得凤眼桃腮,肌肤如雪,白里透红,上半身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依稀可见诱人的曲线。
右腿则是被厚厚的石膏绷带缠得犹如木乃伊一般,行动十分不方便。不过一张俏脸上却洋溢着青春活力,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饶有兴致的朝左右张望,好似在寻找什么一般。
方宇一眼就认出了谢洛曦和张玉兰母女二人,连忙小跑着,在拥挤的车站中绕过川流不息的人群,迎上前去。
人还没有到,就听见那银铃般的声音。
“妈,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用不着扶得这么紧。”
眉头微微皱起来的女伤员努力甩了两下胳膊,都没有挣扎开来,忍不住埋怨道。
“死丫头,现在这个样子了还逞强,要是换成其他人,你看我有没有耐心牵她?!你要想国庆归队,就得听医生的话!等下到家了,我让你干妈再给你好生检查检查。”
那位瓜子脸,风韵犹存的妇女轻轻打了女儿肩膀一下。
“妈,干妈是内科医生,可不是外科的,她就算看了,也没有作用。”
谢洛曦一张白里透红的俏脸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不依道。
“谁说没有作用?你干爷爷可是远近闻名的跌大医生,当年你爸的胳膊,就是他给治好的,还没有花几文钱。”张玉兰瞪眼道。
“我妈可不会治跌打损伤,谢姨,背包给我,我来背!”
方宇一下窜了过去,开口道。
“你怎么就回来了?我们提前回来了一天,你怎么知道?”
张玉兰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一边解下行李包,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