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他们走远,白意儿拿手搓搓脸,想了想,举步往前去了。
白天很是热闹的街道,到了晚上一片冷清,秋天的时节,就连虫鸣声都没有,四周安静的有些吓人。店铺外的招牌迎风飘摇,头顶上偶尔一两声鸟叫,白意儿吓了一跳。
拿手拍拍胸口,她安慰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难道还相信鬼神么?唯物者是不相信这些的。可是,你的活着,又在证明什么呢?
她此刻真的分外想念母亲,想念母亲暖暖的软软的安心怀抱,想念侄子软软的糯糯的模糊腔调,想念家里的那张大床,她想念好多好多。禁不住落了泪,她对自己说,白意儿,原来世事真的是难料的呀,你瞧,你就没料到过你会穿越到这里来吧。
走了不远,巷子越发的漆黑起来,早知道应该让李和或者是王贵陪伴自己的,她边走边想,至少应该在司马朗那里要一盏灯笼的,她居然忘记了这里是古代,怎么可能会有路灯呢?而且她刚刚还大方的让李宣拥着那位柳烟姑娘离去了。
“白意儿,你真的是傻瓜。”她自言自语,加快了脚步。
巷子里阴森森的,夜晚只有月光,惨淡迷蒙,越发的恐怖起来,横七竖八乱摆放的桌椅,废弃的灶台。
“小姑娘,这样晚了,还在这里做什么?”巷子里钻出来一个喝的迷迷瞪瞪的男子,脸上挂着坏坏的不怀好意的笑,眼神贪婪的注视着她,满嘴的酒气,“是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
意儿敛了心神,退后两步,眼神紧紧地盯着男子,不说话。
年纪大概在三十几的男子,身着暗色的儒衫,衫子有些旧,脚步踉跄的往前几步,努力的想要凑近意儿,“急着去哪里?陪哥哥喝一杯如何?”
眼见着他就要靠近,意儿急忙转身,拔脚就跑。
没成想他一闪身就到了她面前,胡乱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跑什么?你跑什么?哥哥叫你陪我喝酒,没听见吗?”
鼻尖一阵幽香,引得他又往前凑近了几步,几乎要趴在她的身上,“是什么这样香?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意儿心里一团乱麻,这个人,几乎要伸出舌头来舔她,怎么办?怎么办?
“你究竟要如何?不要再靠近了,我身上并没有什么香,不过是放了一包桂花,你若想要,我给你便是。”
她伸手,从怀中将那包小小的桂花拿出来,递给他。
男子却发了狂,一把将她抓住,粗鲁的拖进怀里,迷蒙的喃喃着说:“比起桂花香,我更喜欢你的香,美人儿,你真的是个美人儿。”
意儿慌了神,勉强冷静着开口:“你赶紧放开,我是白府的人,你若是再放肆,我就喊了!”
闻得到男子身上混乱的浓郁酒味,“白府?哼,白府又如何?老子哪里管什么白府,现在你在我怀里,还想什么白府,等着哥哥让你爽一爽,你便乐不思蜀,哪里还记得什么白府不白府的。”
亭子里,司马朗坐在长榻上,边上伴着情公主,有一杯无一杯的喝酒,眼神寂寥,神情淡淡的,玉茹在一旁弹琴。
情公主用手托着脸颊,看起来喝了不少,脸颊些微的红润,声音娇媚之中带着冷傲,“司马庄主……”
司马朗看也不看她,照旧静静的喝酒。
情公主也不恼,径自喊:“司马庄主,您说,我为什么要喜欢您呀?那么多男人,我想要哪个没有呀,为什么我就偏偏喜欢您了呢?我喜欢您,可是您偏偏不喜欢我,情儿也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是还这样巴巴的跑了来,是不是很傻呀?”
司马朗将她面前的酒壶拿过去,抬眸淡淡的看她一眼,并不答话。
情公主拉住他的手,还要说些什么。
琴音却叮咚一声,硬生生打断她的话,玉茹默不作声,只是重新起了一个调子,换了一首曲子。
司马朗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去,看也不看她,径自倒酒喝酒,心里却寂寞的发慌,即便是这样美丽的女子,这样富有才情,这样温柔如水,或是冷艳高傲如同孔雀,可是,他依旧寂寞。
情公主恼恨的瞪着玉茹,这个女子,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破坏她的计划。
意儿气喘吁吁,将中年男子的手死命的拉住,急的要落泪,早知道,早知道便不让李宣离开了,这下可好,这个人完全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死命的抱着她,鼻息沉重的喷在她的脸上。
男子粗鲁的将白意儿翻转过来,急切的拉扯她的衣物,白意儿死命拽住,撕扯间,衣服从肩膀处滑下来,露出一大片洁白如玉的秀气肩膀,在月光下刺激着男子的眼球。
吞了口口水,男子径自吻上她的肩,酥麻的,濡湿的唇一路游走,野蛮的啃噬。
意儿落下泪来,她的力气根本不是男子的对手,逃不掉,挣不脱,这便是命么?
司马朗,你说,我要是就这样便死了,你要如何?她在心里大喊,骗子,骗子,你不是说要我好好的活着的吗?你不是说你定然会护我周全的吗?你不是说你要我活的好好的吗?
男子的手越发的肆意妄为,几乎要将她的纱衣撕掉,双手不安分的拉扯,纱衣渐渐地滑落。
意儿绝望的闭上眼,止不住的泪落,“司马朗,救我,救我……”
“意儿!”司马朗手中的杯子滑落,转眼间不见人影。
情公主白了脸,玉茹弹琴的手一顿,一会儿重新开始,并未有所表示。
司马朗的眼睛几乎要杀死面前这个人,将白意儿一把搂进怀里,看着陷入绝望中的白意儿,他真是自责极了,他不该走掉的,他怎么能够走掉呢?看看他的意儿都经历了些什么?
怎么能够这样对待我的意儿呢?真是该死,真是该死。扬手一掌将男子打飞,他心疼的哄着她,“意儿,意儿,我来了。”
白意儿几乎要晕死过去,紧紧地抱着他,她哭着说:“司马朗,司马朗,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他的力气好大,几乎要掐死我,他不让我走,他掐着我,不许我走,他不害怕白府,他也不害怕三太子,他什么都不怕,可是我害怕,我好怕……”
看着紧紧闭着眼,一个劲的落泪的白意儿,脖颈处清晰的暗红色指印,司马朗心里恼恨极了,不顾醉酒的中年男子已经口吐鲜血,一脚踹过去,他狠狠地喊:“奕白奕敏!”
两人赶紧出现,“主子,属下知道了。”
“意儿,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去,不怕。”柔声哄着她,他懊恼极了,他就不该让她离开,他就该一辈子囚困着她,他怎么能够让她离开呢?她这样单纯这样纯净,离开他,要怎样生活?
“家?”白意儿躺在司马朗怀里,眼泪像溪水一般,静静的幽幽落下,“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
“意儿,”司马朗心疼极了,抱着她往前走。李宣呢?李宣没有将她送回去吗?李宣在做些什么?
轻轻将白意儿放在床上,吩咐婢女打来热水,细心服侍着,他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烛光下,白意儿的眼泪清晰的让他心疼,仿佛落不尽一般,流进枕头里,消失不见,留下的是眼睑处的泪痕,大概是真的被吓坏了,嘴唇苍白,双手有些颤抖,眼睛紧紧的闭着,睫毛湿湿的,泛着莹润的水光。
该死,他暗自恼恨的喊一声,怎么能够这样伤害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这样美好的女子,他都舍不得勉强她,他甚至舍不得让她不开心,那个男人,真是该死,死不足惜。
“意儿,”他上前去,将白意儿紧紧握成拳的颤抖的双手握进手里,心疼的说:“你好好休息,我一直在这里,我在这里陪着你,我再也不让你一个人。”
白意儿眼睛紧闭,只是落泪,不说一句话,神情悲伤而且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