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哲他们回到毕止城后,黑暗终于消逝在毕止城所在的上空。一轮红日散发出柔和的暖光,驱散人们一个晚上的寒意。尽管城外烽烟四起,但毕止城内的老百姓依然生活的井井有条。或许是因为五营将士遵纪守法,除了不能出城,时不时的能听见杀喊之声,城内的百姓没有感觉到与平时有半点不同。唯一有点不同的则是,毕止城内多了几处炊烟。
萧离摸摸了饿得咕咕发叫的肚皮,才想起熬了一晚上的夜,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此时看见城内处处炊烟,萧离吞了吞唾沫:“炜辉,今天早上有什么吃的?”
炜辉在不远处听见萧离的召唤,赶紧快步走了过来,道:“将军,今早上是稀饭和馒头。”
“给我来一碗热稀饭和两个馒头。”萧离说着打了一个气嗝,“快点,肚子已经造反了。”萧离对着炜辉挥挥手,无奈的笑道。
炜辉转身走下城头,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碗热气直冒的稀饭,另一只手抓着两个馒头,小心翼翼的走上城头。
萧离端着热稀饭一口就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热粥由萧离的口中顺着食道进入胃中。萧离感觉全身都因为胃中热粥的温度而变得暖和起来,全身的毛孔一下都舒张开了,大口的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让萧离整个人都为之一振。热粥的温度通过萧离的胃,传到萧离全身,驱赶走了萧离一夜的寒意和睡意。
萧离趁着暖意上涌,拿着馒头咬了下去,在粗略咀嚼了几下后,萧离尝试吞咽了几次,终于在混着残留的热粥帮助下,实实在在的馒头填满了萧离早已空空荡荡的胃中。当馒头掉入胃中的那一刻,萧离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又开始恢复了。
正当萧离和其他玄水营将士难得有空闲享受早餐时,毕止城外的淳国大军驻地,鼓声再次响起。
韩曦也是正在吃早餐的时候,点将台巨鼓那就响起了让人厌烦的鼓声。韩曦胡乱塞了几口,抹掉嘴边的残渣,就急急忙忙的赶向点将台。
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和喧嚣后,韩曦他们终于又在点将台前集合完毕,等待出发。韩曦在队伍中打着哈欠,想了想昨夜第一次是自己出击,而后两次每次出击都被吵醒。悲催的人生呀,一大早就又要向死神报道了。这时唐魏来到点将台中央,清了清嗓子,对众将士喊道:“诸位,今早上我们多位将军将会向所谓的五营发起挑战,打破五营夑朝第一强兵的神话。到时候需要各位的摇旗呐喊,助威打气。”唐魏顿了顿,接着道:“这不仅仅是挑战那几位将军的颜面,更是你们自己的面子。如果打输了,你们好生想想,你们曾经是败军的手下,有何脸面在面对你的同胞,有何颜面对着自己的后人炫耀自己曾经是个军人。荣誉是一个军人哪怕是用生命也必须维护的。”唐魏激昂的演讲完成,退到了一边。
秦峰走到刚才唐魏的位置上对众人布置道:“一会本营骑兵全部上马,在距离毕止城七百步的地方停下来等待命令。记住,骑兵全部要一字排开,还有就是不能下马。”秦峰突然提高音量吼道:“听到了没有?”
“是!是!”点将台下的骑兵方阵,终于在憋屈两天后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到时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别再像前两天攻城那样窝囊了。记住了,你们是淳国最强的骑兵!”秦峰煽情的鼓动道。
台下的骑兵听完秦峰的煽动后全身都像火烧一样,热血开始沸腾,不停地喊叫着并在头顶挥舞着武器。韩曦觉得可笑,这些人连送死都这么激动。正当韩曦发神之际,韩曦终于听到了关于他们长枪兵的安排。“本营所有长枪兵全部立于骑兵身后。”秦峰转动眼珠看着长枪阵,意味深长的说:“让你们在骑兵身后,并不是因为你们不如骑兵,而是我们需要你们洪亮的喊声。你们关系到整个大军的士气,士气低则胜利无望,士气高人就会爆发可怕的力量。所以你们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甚至决定战场胜负重要的一环。”秦峰的语调越来越高,不少长枪兵在听完后都露出了得意的脸色,以为自己真的重要到影响战局的关键手。韩曦觉得好笑,看来思想工作有时候比物质上的奖励效果更大。
一刻钟后,毕止城城头,炜辉指着淳国大军向萧离说道:“将军这次淳国人好像和以前有点不同。”
萧离顺着炜辉所指抬眼看去:“你的意思是淳国人这次不是攻城?”
炜辉点点头:“是的,这次不像以前的攻城。我怀疑淳国大军另有目的。”
“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做好准备就行了。”
城下的淳国大军在距离城墙七百步的时候停了下来,淳国骑兵接着一字排开,整整的填满了毕止城外围大部分的空地。而以前冲在最前的长枪兵则填满了骑兵身后的空处。
这时骑兵阵中走出一骑,右手提着长斧,左手拿住鞍绳,一步一步驾着马来到了离毕止城墙三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对着毕止城头的五营喊道:“上面的人听着,赶快下来送死,大爷我或许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城头上玄水营无人站出来答话。城下那人等了一会指着玄水营破口大骂道:“五营的人全部是窝囊废吗,难道你们都是缩头乌龟,连接受大爷我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吗?”
城头上炜辉说道:“原来是要找我们单挑的,难怪不像上次攻城那样。”炜辉转头问萧离:“我们怎么办?”
萧离想了想:“叫其他几个队长随我下城去。”
“啊。将军,这样太危险了。你们都下去了,城头上怎么办。”炜辉忧虑道。
“把张云和陈中留在上面。子俊带他的本部一道随我们下去。”萧离说着向城下走去。
城外的淳国人依旧不停的骂着城,语言越来越难听。正当淳国人大肆嘲笑五营时,城门发出嘎嘎的声音缓缓打开了。
萧离当先一骑,身后接着并列跟着杨彪和曹闻道。在三人身后则是他们的亲卫兵,而最后的就是子俊所带领的盾牌队了。当萧离驾马来到距离淳国挑战那人五十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淳国挑战那人藐视的看着萧离,不屑道:“来者何人,敢来送死!”
萧离正要开口回驳,曹闻道抢先怒道:“哪来的无名小卒,赶在爷爷这里撒野。赶快滚回去,叫你们什么蒋操 蛋过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淳国那人听见曹闻道骂蒋统领,气的怒不可遏:“来人报上姓名,爷爷不杀无名之鬼!”
杨彪在一边冷笑:“说出来吓死你,不知死活的东西。”
“找打!”淳国人怒吼着,举起长斧向萧离等人砍来。
眼见那人离萧离等人只有三十来步时,萧离身后的曹闻道拍马冲出:“你玄水营第一队都尉曹闻道爷爷在此!”
转瞬间,曹闻道和那人已经交锋在一起了。淳国那人落下举起的长斧重重地砍向曹闻道。曹闻道不甘落后,抬起手握的长刀,硬碰硬的格挡淳国人的一斧。当长斧和长刀交汇在一起时,咣当一声曹闻道和那淳国人同时愣在了那里。
杨彪在萧离身后说道:“那淳国人力量不小,曹兄的虎口已经震麻了。不过淳国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很短的一瞬,曹闻道和那个淳国人再次向对手攻击起来。曹闻道抢先一步横着向淳国人齐腰出扫去,淳国人用力一夹马肚,在曹闻道长刀就要砍进身体时,一跃而起,硬是跳过了这一刀。淳国人再躲过这一刀的同时,还在空中便又向曹闻道劈来。这一斧借着身体落下的重力,比往常快了很多,而且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仿佛要要了曹闻道的性命。
萧离心中暗自为曹闻道捏了一把汗,默默地为曹闻道祈祷。
只见就在长斧要劈到曹闻道头顶时,曹闻道拉着鞍绳调转马头,稍微地移动了马的位置一点点,就刚好躲过淳国人那致命的一击。曹闻道趁着淳国人的长斧敏捷度不快,还未再次拿起,用力的刺向了淳国人。虽说刀不能用来刺杀,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敌人想不到的往往才是致命的。当曹闻道的长刀离淳国人身体只有几寸时,淳国人弃掉长斧,赶紧用另一只手奋力提起鞍绳,马嘴吃痛,立即抬起前腿站立起来。曹闻道刺向淳国人身体的长刀,结果只是割破了马腿的皮肤。当马落下前腿,再次在曹闻道面前站平时,血已经从马腿关节处渗透了出来。淳国人的马开始不安分起来,不停地移动着步子,东倒西歪。淳国人没了武器,连马都受伤了,形势一下就转向了曹闻道。
尽管淳国的鼓声依旧响亮,但此刻那个淳国人感觉到这哪里是鼓舞士气的声音,分明就是死亡之声。
曹闻道点都不客气,再次大吼着跳起单手抱住马颈,在整个人都悬空的同时向淳国人的身体刺了去。淳国人躲无可躲,防无所防,只有眼睁睁得看着曹闻道宽宽的刀尖刺进了胸膛。淳国人口吐鲜血,喉咙处血泡翻涌,瞪大眼睛,直直的坠落到地上去了。灰尘因为身躯的跌下飞扬了起来,在这时成了他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