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家村出现在萧离眼前时,毕止城已经越来越变得清晰,萧离仿佛已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十几里以外的毕止城的城门了。“炜辉,派几个兄弟先去村子查看一下,看有蛮族人的踪迹没有。再把杨彪、张云、曹闻道、纳兰雪四位都尉和陈中、子俊队长叫来。”萧离一边整理着装一边道。
“是。还要叫韩将军吗?”
“不用了,等我们这面查看好了,我亲自去给韩将军说明情况。”
在玄水营诸将还未达到时,韩文信已带着亲兵来到了萧离处。“萧兄,我又不请自来了。”
“韩兄的动作永远是最快的,我这营都还没交待呢。”
“萧兄放心,我那面的部将全部都交待清楚了,就等你们这面了,所以我现在没事情可干了就过来看看你们的进度怎么样了?”
“韩兄见笑了,请稍等片刻。”说话间玄水营的四个都尉和两个队长都陆陆续续的到齐了。
在分别见礼后,萧离首先对众人说道:“前面就是毕止城外的赵家村,此去毕止城也就只有十几里路了,诸位要打紧十二分精神,蛮族人可能随时会出现。”萧离顿了顿望着众人接着道:“此去毕止城,我们极有可能遭遇蛮族大军的大部队或者小股蛮族精锐部队。如果遇见蛮族大军的大部队,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拖住他们,而不是硬拼。如果是遇见的小股精锐蛮族军队,很可能这次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了。我们和韩将军的侦察兵已经前去赵家村查看了,消息应该马上会到,诸位可以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萧离说完看着韩文信。
韩文信摆手道:“你们说,我只是来旁听的,不用管我。”
玄水营第三队百夫长杨彪首先说道:“两位将军、诸位同僚,从我们五营分兵的时候我就在一路观察,这一路走来根本不见大部队的行动踪迹,不管是行军还是驻扎,上万人数的部队经过,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杨兄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可能会遇到蛮族的精锐或者就像萧将军分析的那样九鼎就在前面?”问话这人是玄水营第一队百夫长曹闻道。
“很有这个可能。”玄水营盾牌队队长子俊附和道。话音刚落,炜辉过来禀道:“两位将军,消息已探到。”
“说。”
“在村外沿着道路的两侧发现了大量老百姓的尸体,许多人都是中刀或者中箭。从外面的情况看赵家村已经是被屠村了。”
“一群畜生,老百姓都不放过。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们!”曹闻道怒道。
“大致里面有多少蛮族人?”萧离追问道。
“大约可能有几十来人,正在里面休息,我们的侦查兵正在监视着他们。”
“韩将军一会可否让我玄水营先进村,这帮畜生实在是太可恶了。”萧离转过来对着韩文信。
韩文信连忙回道:“蛮狗人人得而诛之,既然萧将军有意,韩某定当配合。
“韩将军萧离现在这谢了。诸将听令一会依次进入赵家村,第一队在前而后依次进入,再是弓箭队和盾牌队,切莫在村口拥挤。这次也没有什么战术可言了,比的就是谁下手快。蛮族人一个都要放过,已祭赵家村村民在天之灵。”
想着赵家村村民被屠杀的惨状,在场的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大声应和着。而后便扑向了赵家村。
当曹闻道带着部队冲进赵家村时,两个在村口睡觉的蛮族人已经被马上的玄水营乱刀砍死。曹闻道没有停息,一直沿着村里的大路一口气到了赵家村背后的另一个出口处,并封死了。
鱼贯而入的玄水营渐渐填满了大部分的赵家村,而白木营则留在了村外负责巡查漏网之鱼。
许多蛮族人刚在睡梦中醒来连兵器都还不知道放在了哪里。便稀里糊涂的被马上的部队一刀砍了下来。不多时血已溅了满村都是,合着村民们的,已经分不清楚了。
“报曹将军,现在只剩村中一家大户屋里还有十几个蛮狗在负隅顽抗,兄弟们暂时还未能攻破。”一个士兵跪在曹闻道面前道。
“没用的东西,这点蛮狗都拿不下,看我的。”暴着粗口,曹闻道大步向最后一处敌人处赶去。“躲开,让我曹闻道来。”
围着的玄水营士兵让出了一个口子,曹闻道和他的亲兵们迅速填了上去。
“徐远,你去通知弓箭队的,听到我令声后就向围墙内射箭,三箭过后就该我们了。”曹闻道盯着大院的大门道。
“是,曹将军。”徐远扯过马头,向着包围圈吼道:“弓箭队的兄弟们,听曹将军号令,令下立即射出三箭。其余的玄水营骑兵随曹将军行动。”
“得令!”百十个围在大院外的玄水营将士咆哮着回答道。
大院内的蛮族军人还在吆喝、呐喊着,但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此刻没有人哭泣,也没有人退缩,每一个人都在默默地向盘鞑天神祷告,愿他们的真主能把他们的魂魄带回到家人身边。
曹闻道举起了拿着长刀的右手,在空中顿了顿,便以雷霆之势划了下来:“放箭!”
几十支箭划破平静的气场,带着强烈的震动,发出了吱吱的声音。三箭已过,曹闻道当先一人手拿长刀向大门冲去,徐远等亲兵亦不远的跟在曹闻道身边。
冲锋已经开始了,围在大院外的玄水营士兵都向大院冲去,翻墙的,撞墙的,一时响声震天。曹闻道冲到大门前,举起长刀,一刀下去便将门上的锁链砍断。曹闻道一脚蹬在门上,早已没有了横木的大门应声倒地,并带起阵阵灰尘。曹闻道提着长刀跳进了大门,眼前一根长棍由左往右向曹闻道脑袋挥来,曹闻道蹲身一躲,趁着那人惯性还未来得及舞动长棍第二下,便用长刀刺向了那人门户洞开的胸前。血溅了曹闻道满脸都是,还带着热度。曹闻道拔出了贯穿胸部的长刀后又格挡住了来自头上的蛮族弯刀,在两刀相拼的电光火石时,曹闻道一脚踹在了蛮族人的身上。蛮族人呲咧着后退了几步还是缓缓得跪了下去,曹闻道双手举起长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下砍去。
曹闻道身后的亲兵队已经跟了进来,并迅速的成扇形分开。剩下的蛮族人围成了一个圈,都手握蛮族弯刀,双眼死死的盯住曹闻道他们。这时,翻墙的,撞墙的加上从大门进来的玄水营将士一下就占满了整个大院,并将剩下的蛮族人围得水泄不通。
蛮族人哆嗦了,在同样面对死亡时,蛮族人也害怕了。“听我号令,举刀。”曹闻道准备再一次向最后的敌人发起冲击。
“曹兄且慢!”陈中急急忙忙的赶到。
曹闻道扭过头去对着陈中道:“陈兄有事吗,等我砍完这些蛮狗再说。”
“曹兄,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我们多牺牲一个兄弟不划算呀。”陈中见曹闻道没有说话便接着道:“让我弓箭队上吧,这几个人留他们一个全尸,让我们的兄弟也少受点伤。”
曹闻道退下来,挥手示意让陈中的人接上。陈中的人很快便填上并瞄准了那些剩下的蛮族人,接着一支支利箭射向了蛮族人,不多时,整个大院便如修罗场一般,每个蛮族人身上都至少插满了十几只箭。
村外萧离正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禀将军,曹将军和陈将军已经攻克最后一处大院,整个赵家村的蛮族人都被消灭了。”一个侦查兵正在萧离面前汇报。
“伤亡几何?”
“蛮族人一共六十七人,全部死亡。玄水营第一队阵亡十一人,伤十七人,弓箭队伤四人。”
“厚葬阵亡将士,在战功谱上记一功,并登记好阵亡将士的原籍,以便发放抚恤金。伤者令医馆队全力医治。”
“遵令。”
萧离夹了夹马肚驱使着坐骑缓步向村里走去,地上满是血迹。赵家村的村民们横七八竖的堆在了大坑之中。萧离翻身下马,走到大坑前跪下:“乡亲们,是我们来晚了一步,但请相信我们,我一定会把杀死你们的罪魁祸首的项上人头带来祭拜你们的,我萧离在此发誓如若不能办到,萧离自带项上人头向你们谢罪。”说完萧离向着堆放尸体的大坑重重得磕了三个响头。
夕阳再一次残照在玄水营上,仿佛一切都有了悲伤的基调。不知何处开始传来歌声:“身既死矣,归葬山阳。山何巍巍,天何苍苍。山有木兮国有殇。魂兮归来,以瞻家邦。身既殁矣,归葬山阿。人生苦短,岁月蹉跎。生有命兮死无何。魂兮归来,以瞻山河。身既没矣。归葬山麓。天何高高,风何肃肃。执干戈兮灵旗矗。魂兮归来,永守亲族。”歌声像有着魔力一般让整个玄水营都开始轻声附和,在残阳如照下显得格外的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