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孤独下去。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比吵闹打架更可怕。不愿透露真实情感,语言和行为表现的犹如冰冷,没有感情的机器,让人遥不可及,可这种情绪一旦忍到一定极限,就会将人逼疯,崩溃至极。
付尤谦坐在沙发上,绷着脸接过黑色中性笔,拿起沙发上的笔记本,翻开,在上面写了“违约证据”这四个大字。
他看了一眼像石膏一样站立不动的范坚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道,“别杵那儿了,过来坐。”
范坚强点点头,坐了过去。
“咳咳——”付尤谦可了两声,坐直了身体,面对他,说道,“那我就正式开始了。”
“汝讲,本君主听。”
“嗯。我一个一个说,你觉得不妥的,和我说。”
“定会如此。”
“第一点:不许动粗,有话好好说,不能一言不合就打架。”付尤谦写上笔记本后,抬头观察他的反应,“这一点可以接受吗?”
“可。”
“第二点:住在这儿,必须听我的,不能到处乱跑,但是也不要闲着,不能好吃懒做,以后,你负责做家务,把这小破屋收拾干净。第三点:只有一张床,你要是不想和我同睡,就打地铺,睡地上。第四点:要改善自己的言语和行为态度,既然在现代,就不要再摆架子了,你毕竟不是本君主了,现在,你就是小市民。第五点:没我的允许不许动衣柜。好了,先就这些,以后吧想到了再补。”付尤谦边说边写,殊不知范坚强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的神情,见没人搭理他,就又问了一句,“人在就吭一声,没听懂的,开口说,我解释。”
“家务是何用意?”范坚强歪头一问。
“就是,你打扫卫生,家里乱了,你就要收拾整齐,洗碗,扫地,洗衣服,都交给你。”
“汝这不公平,这些活儿全都是本君主揽着,汝怎么什么都不做。”范坚强瘪瘪嘴,心里有些不舒服,又低头嘀咕了一句,“好生小气。”
“我做饭,给你吃,不够?要不我们交换一下?”
“做饭?是准备吃食供本君主用膳吗?”范坚强一知半解的问道。
“嗯”付尤谦有些欣慰的点点头。
总算不是对牛弹琴了。
“那汝能保证本君主有足够的吃食吗?都满足本君主的胃口吗?”
“能撑死你。”
……
“汝说话就不能别带刺儿吗?本君主又没冒犯汝……”范坚强被冲到了,心里不快,但是还是放轻语气,有点委屈的抱怨了一句。
本君主哪受过这种窝囊气……
他心里头不是滋味儿,又无处发泄,愠怒之意牵扯到了自己身上,一下又一下的用手指甲狠狠的抓着自己没有多少肉的膝盖,皮肤深陷,指甲留恋到的地方,留有一个凹陷进去的小口子,不一会儿就泛上了一抹红色。
对自己还真是够下得去手的,都已经破皮了还抠着呢……
“不可动粗不可动粗……”他忍耐着,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违背者小人也,既然他答应了,就一定说到做到。
“别抠了,不疼啊。”他还在纠结着,付尤谦一把拉起他的手,看了看他的膝盖,“有病啊,都快流血了,没试到疼?”
“……汝别吼本君主了……”范坚强垂着头喃喃道,头压的很低,像焉了吧唧的小花猫,脱力的耷拉着脑袋,露出了雪白粉嫩的后颈。
付尤谦看他一副失意到要哭出来的模样,瞬间软了心,开口安慰道,“是我不对我不吼你了,不骂你了,你别难过了好不好?抱抱你,乖哈~”
像老妈子哄小孩子一样……
“我错了,别哭行不行,头抬起来给爷笑一个。”付尤谦扬着笑脸儿,双手捧起他的脸颊,调戏道,“来嘛,给爷乐一个。”
“抱——”范坚强张开双手,仰着头,有些傲娇的意味儿。
本来是开玩笑之语,谁知他还真当真了。
付尤谦被他这冲天而降又幼稚的行为逗的不亦乐乎,立刻展开双臂,“来,爷给抱。”
他笑了,猛的扑了上去,将付尤谦压倒在沙发,两人又一次肌肤相贴,但是与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他感受到的是温柔和释怀。
“坚强一点也不坚强嘛,真么容易哭鼻子。”付尤谦轻轻拍着他的背戏谑道。
“汝别讲话,一出口就惹人烦。”
“矫情,还不让说了。”
“还不是汝嘴上不饶人,处处捡本君主的毛病。”
“是是是,奴才知错了,奴才日后一定注意,好好服侍君主。”
“这才对。”范坚强靠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近在耳边,砰砰砰的心跳声,柔和了面容,嘴角的笑意久久都没散去。
……
时钟滴答滴,也不知过了多久,付尤谦都觉得浑身僵疼了,也没见范坚强吱个声,就忍不住叫了一声,“范坚强?”
“作甚?!”
“哎呦,你没睡着啊。”
“汝身子硬,硌的疼,哪能睡得着。”范坚强噘嘴埋怨了一句,好似不满意,又顺带捏了捏他的胸肌,“硬的紧。”
“硌的慌,你倒是起来啊,我还被你压疼了呢。”
“本君主不重。”
“你倒是撇的干干净净,把锅全甩我身上了。”付尤谦毫无杀伤力的驳了一句,摊上真么个金主儿,他是既无奈又想笑。
他今个儿算是真切感受到躺着也中枪的滋味儿了。
轮到自己头上了,确实不好受。
但又有啥办法呢,自己造的孽,刨的坑,哭着也得给填平了。
“哎,该起来了吧,我身体真僵了。”
“容本君主再趴一会儿又不会少块肉。”说着,他牯扭几下,又靠着不动了。
“少动,容易差枪走火。”付尤谦拍拍他,想让他从自己身上挪起来。范坚强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蹭,虽无意而为之,但真不是滋味儿,摩擦的地方,有股子热火要就像爆发出来一样,冲进脑袋,燥热难耐。
“起来成不,我热。”
“不成,本君主这样舒坦。”
“口是心非,刚才还说硌人,现在又翻脸了。”
“本君主中意你,是你的荣幸,别不知轻重。”
“……”
老子知轻重,还重的很好吧!
既然他不愿起来,付尤谦也就随他去了,谁让自己狠不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