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处坐着的分明就是林奚渺。
谢承祗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些轻松的笑意,林奚渺朝着他们指向了城外的方向,示意他们要朝唐修竹离开的方向而去。
不过一个简单的手势,他们就懂了,四个人很快就到了城外的长亭。
唐修竹已经和李寒烟交起手来了,林奚渺有些看不懂,问道:“现在是谁占在上风?”
“势均力敌。”谢承祗应道。
这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一时分不清谁占上风也属正常。
林奚渺握着剑就准备冲过去,谢承祗将她拉住,对着她摇摇头,说道:“不要去。”
“为什么?”她不解。
谢承祗道:“这毕竟是他们二人的私事,我们既非李家人,也非奇鸢坊弟子,无名无分,不好插手。”
再说了,李寒烟也未必会希望有人插手她的事情。
明白了这一点,林奚渺慢慢地退了回来,只能着急地望着那边。
说起来,薛星洲有些好奇地问道:“方才那个奇怪的东西是你操纵的?”
林奚渺点了点头:“是李坊主教给我的,正好用得上,就是太笨重了些。”
“那你是如何碰到李坊主的?”蓟怀旌询问道。
他们才在奇鸢坊见过李寒烟,离开之时也没有发现有人与他们同行,算了算,李寒烟应当是同他们差不多时间到霖城的,他们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对于这件事情,林奚渺也不太清楚,只好略微带着一些犹豫说道:“应该是李坊主来找我的。”
蓟怀旌和谢承祗出去打探关于逍遥山庄的消息的时候,林奚渺并没有跟着去,而是在思考若是他们二人被困在逍遥山庄的话应当如何帮忙脱身。
她算了好几个法子,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就在这个时候,她碰见了李寒烟。
说不清是李寒烟特地来找她的,还是真的只是偶然碰见,尽管林奚渺自己心里更加倾向于前者。
林奚渺一抬头就看见李寒烟站在自己的面前,见她看着自己,李寒烟便开了口,问道:“你们在霖城,是打算找唐修竹?”
这个计划他们从未同李寒烟提起来过,是以她一语点破的时候,林奚渺脸上难掩惊讶,下意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寒烟的嘴角似乎天生往下压,给人一种总在不高兴的难以接近的感觉,她似乎觉得这句话是个废话,回答得简单明了:“泣鹃。”
是了,若是要调查泣鹃,唐修竹确实是唯一的切入点,李寒烟猜出来也不奇怪。
之后她便告诉了林奚渺那个奇怪东西的所在,让她自己准备好,说完便离开了。
林奚渺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李寒烟不像是会害她的人,想着去看看也无妨,于是便按照李寒烟所指的地方前去找到了这个奇怪的大箱子,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甚至还有泛黄干枯的落叶。
她捏着鼻子将这个东西擦拭干净了之后,又找到了一张纸,上面写了如何操作。
这东西看起来虽然奇怪又老旧,可万一能用上,又何必浪费了。
秉着这个想法,林奚渺将他搬到了逍遥山庄的围墙外,然后仔仔细细研究了这个东西的操作办法。
其实放在这里只是觉得距离逍遥山庄比较近,方便用,没想到谢承祗和蓟怀旌正好被困在这里,都不需要让她再搬着这个笨重的东西再跑一次。
听了林奚渺简单的说了之后,蓟怀旌却问道:“李寒烟隐忍了这么多年,为何选在今日来找唐修竹?”
他并不觉得李寒烟会是因为孟鸿云之死而觉得唐修竹非死不可,说一句不太好听的,孟鸿云与她的亲人相比,显然是后者更显重要一些。
李寒烟到底想做什么?
还没有等他们几个人给这个问题一个合理的解释,薛星洲便脸色一变,失声道:“坊主!”
李寒烟与唐修竹两个人同时给了对方一招伤害,他们二人既是仇人,自然不会点到为止,招招都是下了死手,只看见李寒烟猛地喷出了一口血,跌坐在地方,头发凌乱,不复之前他们所见的凌厉而又肃然的模样。
林奚渺慌忙上前扶住了她,她却是对她视若未闻,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唐修竹。
另一边的唐修竹也没有好在哪里去,身上有一些碎碎的伤痕,应该是李寒烟做的机关囊之中的暗器所致,有几枚暗器打入了他的身体里,他坐在地上,拂着自己的伤口,竟然还能笑得出声:“李寒烟啊李寒烟,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要对李寒风下泣鹃吗?哈哈哈哈!是他活该!活该!”他说着,啐了一声,露出了一脸不屑。
李寒烟费力地爬了起来,却又跌坐下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你胡说!我哥哥是好人!是你……”
“好人?”唐修竹仿佛听见一个笑话,“他若是一个好人,怎么会害了我夫人!我夫人何其无辜!”
林奚渺听得一愣,望向了身后的谢承祗。
谢承祗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李寒烟脸色铁青:“你胡说!祝暮秋是自杀的!跟我哥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唐修竹用力地按住了自己的伤口,让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些:“事到如今我不妨给你说了吧,我夫人来自曾经的郦国,郦国国破之乱的时候,她无意中得到了一本机关术,是李寒风见色起意,又想强抢我夫人,又想得到那本机关术,你可知道他做了多少下作的事情?”
李寒烟紧紧地抿着嘴,似乎努力克制着什么。
“我夫人一身清白,就这样被他毁了!得到了机关术还不死心!李寒风那个畜生还将她关在密室里面……密室里都是机关!”唐修竹笑得讽刺,他捂住了眼睛,挡住了一切不愿让人看到的东西,哽咽的声音依旧出卖了他,“可怜当年我夫人早产,生下筠儿之后身子一直不好,我调过了多少药剂,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将她身体调好,我枉为逍遥山庄的庄主啊!”
“你胡说……你胡说!”李寒烟咬着牙,“分明是祝暮秋她主动来找我哥哥的!她想要那把短剑!我哥哥没有给……你、你们就害他!”
林奚渺听得心惊,这两个人各执一词,那么当年的真相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