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弯弯绕绕。
庾柏受了伤,走得不算快,但是林奚渺他们就不一样了,很快就凭借着蝎子追了上去,在昏暗的山洞中看到了庾柏的身影。
他踉跄着,走两步就要喘一口气,仿佛一把生锈的铁锯,在木头上拉扯着,发出难听的嘶声,却怎么也没办法像以前一般锋利。
甚至庾柏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跟着他,他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林奚渺他们三个人就这样跟着他,顺着庾柏开的机关,原来越接近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里的机关设计得并不算是精密,大抵设计的人觉得有藏宝图在前,洞中的机关并没有那么重要,找来的人也应是少数。
万万没有料想到如今的状况。
不多时,庾柏就驻足了,他停下来的地方面前是一个石案,石案上面放着一个小匣子,里面大抵就是外面所有人为之争个头破血流的东西。
庾柏正欲上前,就听见身后一声大喝:“站住!东西是我的!”
林奚渺闻声看了过去,只见原先在外面抢藏宝图的人竟然真的有一部分进来了。
方才出声的正是七刀门的那个大汉!
他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人,伸出手就去抢石案上面的那个匣子,他眼中冒出势在必得的目光,旁边徐氏当即上前去抢。
眼看着这两人最先动了手,其他人也不顾及什么了,算是蜂拥而上,霎时场面一片混乱。
庾柏跌撞着退到了旁边,靠在了石壁上,神色有些阴冷。
“嘶——”
就在七刀门的大汉快要触碰到石案上面那个匣子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前一击,那个七刀门的大汉躲闪不及,竟生生被咬掉了一条胳膊!
“啊!”他跌倒在了地上,失声叫了一声:“我的胳膊!啊!”
众人这才停下了阻拦别人的手,不约而同地朝着大汉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只巨大的蛇,尾巴盘在石案上面的匣子上,弓起了身子,约莫有一人之高,冰冷的眼珠子不知看向了谁,嘴中吐着红信,而大汉不见的那条胳膊毫无踪影。
霎时一阵战栗爬上了在场人的背脊。
林奚渺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后背几乎贴上了谢承祗的胸膛,她努力放轻了声音说道:“这蛇……怎么这么大啊?”
谢承祗将她揽进怀中,问向了邬文:“这蛇与你有关吗?”
邬文赶紧摇摇头:“我随身可带不了这么大的家伙,不过……”他歪着头打量着那条蛇,“我总觉得它不会伤害我们。”
林奚渺哆嗦了一下:“希望它也会这么觉得。”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徐氏咬着牙,朗声道:“它再大也不过只是只畜生!怕什么!”
说完,竟率先上去,想要一举拿到那个匣子,可惜他刚刚靠近了些,那只蛇眼中似有精光闪过,蓦然张开了嘴,朝着徐氏扑去!
嘴中卷带着一股血腥之气,令人作呕!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长鞭迅疾而来,将徐氏的腰缠绕了好几圈,然后被人一把往回拽到了地上,徐氏心有余悸地喘了两口气,回头看向了鞭子来的方向。
来人正是双子们的那两位姑娘,安静地站在众人后面,不知道看了多久,眼看着徐氏送死,这才出了手。
她们收回了鞭子,徐氏不甘心地站了起来,说道:“想要拿到宝藏,还怕一个畜生不成?大家伙儿一起上!拿到了宝藏见者有份!”
林奚渺忍不住“嘁”了一声,就这么一个匣子,还说见者有份,哪里来那么多份。
旁边的人各自看了自己的同伙,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说得对,先杀了这个畜生!”
不管这个匣子里究竟是什么,先齐心协力杀了这条蛇,哪怕是匣子先落到了别人手中,杀人总比独自杀了这条蛇要轻松。
这么想着,几个胆大的竟是直接朝着那条蛇扑了上去。
庾柏靠在石壁上,看热闹一般吐出了两个字:“愚蠢。”
而谢承祗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置身事外,心中不起波澜,只将林奚渺好好地护着,生怕她突然冲出去一般。
显然他们低估了这条蛇。
它的蛇皮不知为何非常坚硬,一般的刀剑竟半点奈何不了它,倒是混乱之间,死伤皆有,有被那蛇甩到石壁上砸了个昏迷不醒的,有同那个七刀门的大汉一般少胳膊少腿的,也有被那蛇直接吞入腹中的。
来的这一群人比在山下见到之时少了许多。
这么一来,完好的那些人竟是丝毫不敢贸然上前了。
林奚渺看着这一场混战,问道:“邬文,你们苗疆有没有什么独特的驭蛇术?”
“有是有。”邬文挠了挠头,“可是我也不确实它听不听。”
林奚渺拍了拍他的背:“无妨,我们去试试。”
邬文点了点头,从随身的挎包之中翻出了一支短笛,放在嘴边开始吹奏了起来。
一阵奇特的曲调响彻了山洞,与中原这边的曲调截然不同。
“什么声音?”
“哪里来的人,还有心情吹笛子?”
邬文缓缓地从旁边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吹着,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条蛇。
令人惊奇的是,那条蛇竟然慢慢地凑近了邬文,没有攻击它,似乎是在很认真的听着这首曲调。
站在后面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邬文,窃窃私语道:“这是谁,你们见过吗?”
“没有。”
“哎!那不是南关五巅的那个……前些日子杀了唐修竹的那人吗!”
林奚渺从旁边偷偷地绕了过去,准备趁着那条蛇认真听着邬文吹的笛子的时候将匣子直接拿过来。
那条蛇没注意,站在后面的那群人倒是惊呼出了声。
谢承祗神色一冷,慕兮剑瞬间出鞘,抵在了声音最大的那人的咽喉处。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蛇恍若惊醒了一般,绕过了邬文,直直地冲向了林奚渺!
林奚渺点足上前,一把将匣子扯了过来,抱在了怀中,正欲踩上石壁回去,一个蛇头已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吐着红信,没有丁点儿温度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