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营说话间,觉得从这朱凤舞身上传来的香气,与刚刚坐下的时候有所不同,好奇怪的味道啊!
“这事情嘛,当然是有的,但也可以说没有,明日的西京分茶会上,钟家大郎就不用去了,可好!”朱凤舞缓缓地站了起来,那眼神突然夺人心魄一般,看着钟明营。
此刻有两人心中都升腾起了同一个疑问,如果朱凤舞不想让钟明营出现在西京分茶会上的话,又何必要选他做这“极品甲等”呢?有这个疑问的就是钟明营自己,还有简恒。
简恒担心的是,自从朱凤舞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钟明营再发过声,而只能隐约听到极轻的脚步声,飘忽而又富有节奏感。
“简恒,你说这元问和这个朱凤舞在里面聊什么呢?”凌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跳舞?”简恒一脸狐疑的回到,凌云听了,当然更是觉得奇怪:“跳舞?”
“你们钟家大郎和朱凤舞在里面跳舞?”拨通罗听到了,满脸好奇的跳了过来,“我刚刚听旁边人说,你们钟家和这个朱家关系不一般啊!难道都是真的?”
当然那些话,凌云和简恒也听到了,不过他们可是心知肚明的,钟家与朱家不仅没有什么渊源,甚至可以说还算得上间接的结怨了。
凌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简恒既然说是“跳舞”,那肯定不可能是随随便便说一说的!
如果他们能看到屋内的情形,就会更加觉得其中的诡异,此时的朱凤舞,绝对称得上是一只黑凤凰,如果说之前在众人面前的朱凤舞更多的是富家姐儿的骄横与茶坊执掌的沉稳,那么现在钟明营眼前的朱凤舞,则是魅惑与妖娆。
朱凤舞,朱家西京凤舞茶坊的执掌,这一支舞早已经不知道跳过多少回了,虽然她知道就像之前的无数回一样,这个钟家大郎也是会忘掉这一切,但是她却跳地格外卖力,是的,她觉得,他很不一样。
钟明营此时觉得很恍惚,一方面,他很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他怀疑朱凤舞一定有阴谋,毕竟这妩媚诱人的舞蹈,绝对不会是寻常步伐;另一方面,他又感觉异常的眩晕,忍不住被这曼妙的身姿吸引,甚至莫名的对朱凤舞有了一丝好感!
“元问,跟着我说!”朱凤舞停下舞步,一双明眸对着钟明营说到,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敲着桌子,极有节奏,而且声响正好盖住自己的声音。
“说什么?”钟明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问,但是,他觉得,自己听朱凤舞的,并没有错!
“我要去朱家茶坊一趟!”朱凤舞一字一句的说着,“我,钟明营,听说凤舞姑娘那里有一套黄金制成的上好茶匙和茶筅,明日的分茶会上正好用得到,我去去就回!”
钟明营也一字一句的说着:“我要去朱家茶坊一趟!”朱凤舞手中的团扇一停,钟明营也停了下来。
只见朱凤舞的团扇微微一动,钟明营也接着说了起来:“听说凤舞姑娘那里有一套黄金制成的上好茶匙和茶筅,明日的分茶会上正好用得到,我去去就回!”
“我,钟明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们就在此处等着,我们明日午时朱家茶坊见!”朱凤舞说着,仍然极有节奏的用力敲着桌子。
简恒站在屋外,忍不住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不可能啊,怎么只能听到敲桌子的声音?
凌云看着简恒拍耳朵的动作,问道:“怎么了,简恒?”
简恒说到:“跳舞?在桌上!”那表情已经不是奇怪,而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态了,他好像不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而是怀疑钟明营在里面真的和朱凤舞发生了什么!
此时,屋门吱呀一声打开,站在门口的正是钟明营,凌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看来并没有什么事情!
简恒也是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头,幸好,可能郎君就是跳了个舞。
拨通罗早就坐在了廊下的椅上,差点就要睡了过去了,“哦!”心里想着,终于出来了,我可是困死了。
朱凤舞先走了出来,一扭一扭的款款而出,经过了凌云和简恒的身边,充满挑衅的样子回过头,问道:“钟家大郎,可想好了,要不要到我朱家茶坊啊?”
去朱家茶坊?怎么可能呢?凌云心中“哼”了一声,想着,今夜,郎君才不会去什么朱家茶坊呢!
朱凤舞说完,手中团扇已经举了起来,轻轻的挥舞起来!
就在此时,钟明营略显生硬的说了起来:“我要去朱家茶坊一趟!”
就像刚才一般,朱凤舞停下了手中的团扇,钟明营也眼神散漫的看着大家,那个表情,是凌云从来都没有看到的。
简恒也是极为警觉的看着郎君,又看了看朱凤舞,但是就像今晚看到的朱凤舞一般,一身黑紫色的罗衫,手中拿着那个牡丹绣花的团扇,异样?并没有发现。简恒决定观望一下。
凌云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到:“元问,刚刚拨通兄才从回鹘商会取回了分茶会所用之物,要不要?”凌云实在暗示钟明营不要前去,或者说,她希望钟明营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理由,毕竟,这可已经是半夜了!去朱家茶坊,绝对是充满了各种变数。
朱凤舞掌控着一切的感觉,悠闲地又挥舞起手中的团扇,那异样的香气,让简恒忍不住有些鼻中异样,这味道是什么?简恒似有所察觉。
钟明营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空中一字一句的说到:“听说凤舞姑娘那里有一套黄金制成的上好茶匙和茶筅,明日的分茶会上正好用得到,我去去就回!”
朱凤舞听到这一句,头也不回的就带着女使和府奴向外走去,钟明营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过去!
凌云本想着前面再去问问,但是钟明营步子极快,完全没有理会凌云的意思。
“简恒?”凌云小声对着简恒问了一句,她知道,自从薛执掌意外离去之后,简恒可以说从来没有单独让钟明营外出过。
“郎君有些不正常!”简恒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跟了上去。
朱凤舞自然感觉到了后面简恒跟上的步伐,她也没有制止,到了府门口,才对着简恒说到:“那辆车是我专门给你们家大郎准备的,不如你去检查一下,别说我们朱家亏待了你们家郎君!”朱凤舞头也不回的自顾自的上了自己的车。
简恒也不避讳的径直拨开车帘子,仔细查看一番后,对着钟明营点了点头。
颇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简恒发现此时的钟明营仍然直勾勾的看着朱凤舞的车子,只见朱凤舞探出了那柄团扇,略一挥舞,钟明营才上了车。
简恒已然知道这钟明营定然是着了什么诡异之法,但是一时也只能跟随好了,路上试着低声与钟明营说话,也是石沉大海一般,简恒跟在马车后,用手势告知跟随的斗营之士,今晚务必跟牢了。
车子一路走回了福善坊,就在这朱家茶坊侧面的街市之中,车队终于停了下来,简恒看到上面写着两个“朱府”大字,其他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了。
钟明营走下车,朱凤舞已经站在门口了,简恒看着那挥舞的团扇,隐隐然的感觉到,肯定还有事要发生,果不其然,钟明营站在台阶上,对着简恒说到:“你就在此处等着,朱家内院之中不便打扰!”
简恒正要说话,钟明营已经飘然而入,而朱家府奴也是动作极快的关上了府门,简恒拳头一紧,知道肯定是着了朱凤舞的道。
不过转念一想,郎君刚刚和凌云在商量的不正是此事么?索性将计就计!简恒扭身传出消息,钟明营被朱家的朱凤舞带进了朱府,生死未卜!
凌云那边,简恒直截了当的告诉来人,不许告知凌家大郎和拨通罗任何事情,他这句话是要让斗营的其他人不要怀疑凌云的身份,因为一旦单独传信回去给一个外人,斗营之中无弱旅,定然会引得怀疑。
就像之前凌云推测的,简恒对于这西京洛阳城的熟悉,确实是非常之深,他之前还不明不白,为什么每一年都要接到灵川道来往东京到成都的密令,没一岁的人都越来越少,而给出的行程和搜索的任务都是越来越诡异!
当他遁入夜色之中时,他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家主肯定早就安排好了,因为这里,自己来过不止一次的!朱凤舞,他也不是第一天见到!
此时在朱家茶坊,钟明营直接跟着朱凤舞一路进来内院之中,所有的府奴和女使都留在外面,没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朱凤舞在前面仍然没有回头看一眼钟明营,她十分自信自己这一套秘术,一直以来都是无往不利的,这也是朱家极为隐秘的传承之一,要知道这一切本来是要用在官家身上的,对付小小一个钟明营,她认为绝不会失手!
这,就是朱家的——凤舞祝由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