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他那位父亲是个很重古尊礼的人,即使段家是在国外打下的基业,每逢农历新年也会很隆重的操办。但是段昱湛从来没有过年的习惯,他自从回国,也再没有回段家过年了。
他的世界没有节日,没有家人,自然也没有团聚。
“不过。”段昱湛看着外面,答道。
“可是我一直都过年呢。”沈亦沁抬头,仰视着男人。
每年都过年,一家人团圆吃饺子,开开心心的找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要压岁钱,许下来年平安顺遂的心愿。
段昱湛低头,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脸颊,“为了你,我愿意过年。”
段昱湛坐下来,把沈亦沁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从后面环绕住她,在她耳后低声道,“因为我和你的第一个年。”
沈亦沁看着外面,闷哼一声,呼了一口气。
也是她离开父母、背离沈家、和沈清臣彻底分道扬镳的第一个年。
她再也回不去了,她回不了家,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干干净净,有资格和沈清臣站在一起的人了。
清早,沈亦沁早早的起来,穿着棉拖鞋,套上羽绒服下了楼。
从昨天来的时候沈亦沁就有注意到院子里种了几棵梅花树,是红梅,已经开了。
记得小时候祖父用梅花酿过酒,她虽然没喝过,但是闻着那味道就甘甜清冽。
祖父说,梅花是有气节的花,梅花可食用,微苦,但是会有回甘,意味着先苦后甜。
沈亦沁迈着小碎步在雪地里艰难的走过去,每一步都踩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走到梅花前,摘了两片还带着雪水的花瓣放进嘴里。
“不在屋里好好待着出来蹦跶什么?”
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来,沈亦沁吓了一跳,差点没呛着。
“吃什么?”段昱湛皱了皱眉,鄙夷的看着她。
沈亦沁指了指梅花,说,“这个可以吃的。”
段昱湛嫌弃的皱了皱眉,什么都能吃,她可真是去了哪儿都饿不着。
沈亦沁还穿着睡衣,就是在身上套上了一件过膝盖的大羽绒服,但是她光脚穿着拖鞋,脚踝有一节露出来,白嫩的皮肤已经被冻红了。
段昱湛皱了皱眉,催促道,“赶紧回去。”说着,段昱湛就把她往回拉。
雪地里留下了一排脚印,有女人小小的,也有男人大大的。
在沁园住了两天,沈亦沁无所事事,段昱湛虽然是陪着她,手机也都尽量关机,但沈亦沁半夜醒过来的时候还是有发现男人不在,隔壁的书房亮着灯。
到了星期一早上,两个人吃了早饭,段昱湛把沈亦沁送去学校就去了公司,沈亦沁刚进校门口,就看到了顾楚楚。
顾楚楚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毛巾把一边脸挡住,她长得很美,再加上一直都化着很精致的妆,是走到哪里都很显眼的那种人,但是她今天这样把自己包裹着,不仔细看还真的认不出她。
顾楚楚憔悴了很多,冬天的冷风风把她的头发刮的乱七八糟的,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神采飞扬。
顾楚楚也看到沈亦沁了,两个人一个人在路左边走,一个人在右边,都是往学校里面走,互相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沈亦沁这些天一直在计划着跟段昱湛开口商量,看能不能等放假以后让她回一趟澳洲,她不知道沈亦轩现在的情况,也想回沈家看一看。
半夜,沈亦沁捂着肚子疼醒。
“段昱湛……段昱湛……”女人轻轻呼唤,段昱湛闻声醒过来。
“怎么了?”
段昱湛打开灯,就看见沈亦沁满头是汗,眉毛揪成了一团。
“肚子疼?”段昱湛急忙掀开被子,一边问,“是不是乱吃东西了?”
可是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映入他眼帘的是沈亦沁浅色睡裤上那扎眼的红色。
她,怎么了?
沈亦沁顺着段昱湛的目光低头看,也吓到了。
“你不是上星期才?”
她上个星期生理期刚结束,这个段昱湛是知道的。
毕竟沈大小姐一到生理期,段昱湛就要该吃素,所以沈亦沁的日子段昱湛算的比她自己都准。
她上个星期才生理期,也不可能怀孕啊,那为什么?
段昱湛从桌子上摸到手机,目光还静止在沈亦沁身上,只说,“我叫医生马上过来。”
“呃……”
沈亦沁疼的蜷缩成一团,紧紧摁着肚子,居然疼晕了过去。
“沈亦沁?沈亦沁?!”段昱湛焦急地大喊,可是沈亦沁已经听不到,沉沉的昏迷过去。
家庭医生很快赶过来,给沈亦沁打了一剂止疼针,但是沈亦沁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她也不知道,表示还是需要去医院。
沈亦沁已经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段昱湛给她喂了热水,女佣又灌了一个热水袋捂在她肚子上,沈亦沁这才好受一些。
段昱湛给沈亦沁套上衣服,望着她煞白的脸,柔声道,“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