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兮把人抱在怀里，揉着沈笙柔软的头发，解释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没有什么如果不如果，这件事情既然还没有发生，那么就不要赋予它一个如果，你非要问这件事情，那我给你的答复只能是不知道，我们不能因为一件没有发生的事情而产生争吵，我们想了那么多，可能那么多假设，看上去有理有据，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件没有发生过，或者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已，沈笙，不要将时间都浪费在这上，老是钻牛角尖，只会把路越走越窄。”
这些话说的不可谓不诚恳了，沈笙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赵兮其实心里也没底，他知道现在沈笙很没有安全感，急需一些什么来获得安全感。
他知道，沈笙是想要他的承诺，承诺自己会守着他，护着他，永远站在他这边。
但事事无常，这些承诺许下了，就一定要履行，所以赵兮现在不敢轻易许下，就怕到最后辜负了沈笙。
他不是没想过如果，相反，他想过很多次，但是每次都发现自己做不了决断，现实和沈笙，真的是两难的选择。
也不是没想过兼顾，但又怎么可能呢？这就好比水火不相容，就算现在社会上对同性恋的群体已经比之前包容了许多，但是现在同性情侣牵着手走在大街上，还是会招来很多异样的眼光。
人心可畏，人言亦可怕，赵兮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扛得住压力，永远和沈笙走下去。
赵兮知道沈笙是天然弯，所以周围的交际圈也都是一些弯的，但是自己不一样，自己本来是个直男，后来因为遇到了沈笙，才被掰弯的，所以说是心甘情愿，但是，自己的交际圈要比实际上的GAY圈复杂的多，知道他是同性恋的人不少，但是能真正接受的并不多。
赵兮所承受的压力，别人难以想象。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古怪，最后还是沈笙打破了僵局：“已经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是心的距离好像又更远了一些。
一夜无话。
沈笙天天宅在家里，他的听力好了许多，但是还需要再多养几天，于是还是在家里做饭洗衣服什么的。
沈笙正要开动洗衣机，就听见有人敲门。
沈笙一看这个点，赵兮应该已经在工作，自己最近也没订什么快递，谁会来呢？
沈笙跑到门前，通过猫眼看到了，一个男人站在外面。
沈笙心里纳闷，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门。
“咚咚咚。”门又被敲响，随后传来一个男声：“是赵兮赵律师家吗？”
沈笙隔着门问他：“你有什么事情吗？”
外头那人听见有人回复，立马变得凶神恶煞，一边捶门，一边喊：“黑心律师，你还我的钱！”
他这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路人纷纷侧目，邻居们也来看热闹。
这个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呢？沈笙想着，突然想到了，这不就是当时白文静来的时候在场面吗？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要找赵兮，又是因为赵兮，沈笙，提前结束了自己美好的一天。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沈笙也只好按照上次的处理方式来。
沈笙丢不起那人，于是就把门拉开：“这位大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您先进来。”
那男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雄赳赳的走进了沈笙家里，斜着眼问：“赵兮呢？他去哪儿了？”
沈笙给他倒了一杯水，回答他：“他去上班了，你要是真有什么事，可以去公司找他。”
那男人说：“我要真的在公司找到赵兮，还至于跑到他住处来吗？”
沈笙犹豫着：“那有可能是去开会了，他们公司平时会议挺多的，你为何不直接在公司里等他呢？他要晚上下班才能回来。”
“那我就等他到下班！”
这话把沈笙吓了一跳，然后我就想起了刚才男人在门外喊的话：“先生，我能不能问问你，刚才你怎么还喊什么黑心律师？是什么意思？”
“哼，就是因为这个赵兮，我的钱都没了！”
沈笙心中疑惑更大了，他把人请到了沙发上坐，然后问他：“赵兮接手过你的案子？”
男人喝了一口热茶，平复了一下心情：“是，现在是我的律师。”
沈笙心里一惊，面前的这位，难道是那对同性恋人之一？
沈笙手指摩挲着杯子边缘：“这个我听赵兮提起过，那你今天来是……”
直觉告诉沈笙，这个男的绝对来者不善。
好在那个男的还有些理智，没有冲无辜的沈笙发火，但是那种无形的压迫气场，已经让喘不过气来
沈笙又感觉耳朵在鸣响，不过还好，不是很严重，勉强能听得到对方在说什么。
那男人缓缓开口：“我和他相恋五年，去过公证处登记过那种关系，具体叫什么我也忘了，就是类似于可以代替亲属在手术之前签字的那个，但是后来我们因为频繁的吵架而选择分手，分到最后一步，也就是财产问题面前，我们谁都不愿意让。”
“赵律师说，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因为现在大陆同性恋还没有合法，我们这种由公证处公证过的关系，在财产分割面前起到的作用不大。”
沈笙问他：“那赵律师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那男人仿佛想到了非常生气的事情，把手往大腿上一拍：“他说，我们这种情况，不建议上法庭，还是私下里调解好，他也给我们请了调解人，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财产一人一半。”
“可是我不想调解，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那部分，如果是一人一半的话，那会损失的很多。”
“后来我问赵律师，我们竟然有了公证处的这种关系，为什么不能上法庭打官司，赵律师说，之前没有这样的先例，至少他没有接手过，所以只能选最稳妥的办法，然后我说，没有先例那就创造先例，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可是赵律师并没有听我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