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子终于把解药配制成功了。
唐墨喜极而泣。
刚开始几天,戚云熹压根喝不下任何的药,都是唐墨把门关起来,偷偷用嘴给他送下去,每次的戚云熹都很配合,熬制好的一碗药没一会便能一点不落地喝下去。
灵儿暗自奇怪,不知道中毒如此之深的戚云熹,到底是怎么把药喝下去的,她曾抓着唐墨问过,唐墨不好意思说,都支吾着说是自己有办法。
于是灵儿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办法,今天,见唐墨把药熬好之后,又把门给关了起来,便一个人躲在窗外偷看。
玉虚子路过,看到灵儿鬼鬼祟祟地样子,拧着她的耳朵把她给拉开了,其实,从唐墨看戚云熹的眼神里,他便已经看出来了,他们两人绝非兄妹,反倒更像是情侣。
戚云熹如今这样的情况,能怎么喂药啊,也就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他这傻闺女,一直生活在云雾山,倒是单纯得很。
“阿爹,你拉我干嘛?我就想知道唐墨姐姐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办法。”
玉虚子把女儿拽开,“不管什么方法,你也学不会,走,和阿爹去山上采药去。”
整个屋子里便只有了唐墨和戚云熹两个人。
这汤药已经喝了好几天了,戚云熹感觉,自己就像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的漫长。
在他这冗长的梦里,那甜糯的感觉又来了,像花香,像蜜糖,像春天的温柔,如夏天般火热,让他期待,也让他留恋,恨不能这样的感觉一直在,不要走。
可是每次,它都是转瞬即逝,正当自己沉迷之际,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今天,它又来了,带着让人战栗的温热,一点一点,时而小鸡啄米,时而悠远缠绵。
戚云熹享受着,不忍它离开。
因为这股强大的意念,让戚云熹用尽了全力想要留住它。
“不要走,留下来,再久一点,好吗?”
还有最后一口药,唐墨再次俯身,闭着眼睛靠近了戚云熹的唇,她把汤药一点点送了进去,她贪恋着戚云熹唇角的温热,迟迟不舍离开。
突然,她感觉到戚云熹在回吻她,一点一点地掠夺,霸道中又带着温柔。
她竟无力离开。
这个吻,缠绵而悱恻,让唐墨几近窒息。
直到手里的药碗不小心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唐墨这才反应了过来。
“天啊,唐墨,你到底在干什么?你难道是在利用他生病了,昏迷了,在非礼一个病人吗?”
她的脸烫得厉害,就如同自己整个人一般都在燃烧。
可这感觉,又是如此地让她流连忘返啊,整颗心都块跳出胸腔了。
唐墨猛地抬起头来,捡起地上的碗,逃也似的就要离开,突然,便看到了戚云熹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不敢相信,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你醒了?”
戚云熹整个人还有些茫然,把梦中的感觉和现实纠葛在一起,好半天才找到这种真实,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唐墨见状,立马把戚云熹扶了起来。
醒了,真的是醒了,经历了这场生离死别,唐墨对戚云熹的感情,好像又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许多。
“我,睡了有多久?”
唐墨低着头,都不敢看向戚云熹的眼睛,“你昏迷已经差不多十天了,好在玉虚子前辈总算调制出了断魂针的解药,你没事就好。”
戚云熹想起梦中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切,嘴里似乎还有唐墨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中药味。
“难道,是她在给自己喂药吗?”
戚云熹想要抬手来拉唐墨,可是刚刚醒过来的他,浑身还是没力气。
“唐墨,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很奇怪的梦……”
唐墨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你这刚醒过来,再躺下好好休息会,我去找玉虚子前辈,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戚云熹很听话,唐墨说让他休息,他便顺从地被她扶着又躺了下来,不过离得唐墨更近了一些,他似乎又闻到了梦里那股熟悉的味道。
“唐墨,你也喝中药了吗?我看你嘴角有中药。”
唐墨慌张,慌忙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我,我刚刚尝了一口,看它烫不烫。”
戚云熹看着唐墨那娇俏的样子,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这女子为了自己,牺牲实在是太大了,他在心底暗自对自己发誓,戚云熹,你这辈子如果要辜负了唐墨,连你自己都不会原谅你自己。
唐墨小跑着跑了出去。
从这以后,戚云熹便可以自己喝药了,每天,唐墨会一勺一勺地喂他,唐墨每喂一勺,戚云熹都会把药含在嘴里一会再吞下去,他在怀念当初的那个味道。
渐渐地,戚云熹可以下地走路了,唐墨会扶着他,在药王谷的杏林里转转,可是他们就像心照不宣一般,谁都不会提起当初他昏迷之时,是怎么吃饭的,如何在绝望之下,把救命的药给喝下去的。
只有宋灵儿跟在身后一惊一乍。
“唐墨姐姐,戚大哥,这简直就是奇迹,我都没想到,你这么快便能醒过来。”
是啊,谁都没想到,戚云熹能恢复得这么快。
这天,戚云熹已经不满足于只喝粥了,哪怕每次的粥,唐墨都会在里边加入不同的东西,而拥有不一样的味道。
“唐墨,想你做的飞天凤凰了。”
不过,戚云熹刚说完这句话,便想起自己在昏迷之时唐墨给自己絮叨,她对他说,那道水晶糕需要做好几个时辰,特别麻烦,想来,那道飞天凤凰,肯定更为麻烦吧。
他一下又有些不忍心让她去做了。
“但是,这飞天凤凰实在是太麻烦了,还是换一个简单的吧。”
“那要不水晶糕?”
戚云熹脱口而出,把唐墨说的水晶糕制作过程说了出来,听得唐墨惊讶不已。
“你怎么知道,水晶糕是这么做的?”
戚云熹抿嘴轻笑,“傻瓜,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啊?”
唐墨一下明白了,难道戚云熹看似昏迷的时候,他的意识并未真正昏迷,自己说的什么话,他都听到了?
脸颊不由得再次绯红,如此看来,自己怎么喂他吃饭喝药,他也是记得的?
这么久以来,唐墨第一次用心的在厨房里做菜,就连飞天凤凰里用到的那只野鸡,也是她亲手去外边捕捉的,此时已是深冬,已很难捕捉到这样的野味,好在药王谷的气候,比其他地方暖和了不少,走出药王谷,外边已白雪皑皑,这里却依然有鲜花盛开。
唐墨真的是爱上这个地方了。
如果能和戚云熹一起,一直待在这里生活,该多好。
闲暇时,教灵儿唱几首现代的歌,这丫头,对唱歌有极好的天赋,很多曲子唐墨就是哼上一两遍,他便会吟唱了。
有了唐墨的美食助阵,不光戚云熹的伤好得更快了,就连玉虚子和灵儿,也开始有些舍不得他们离开。
一个月后,戚云熹的功力已经恢复到了七八成,但是,他从未在大家面前展示过,也没提起过。
其实,他和唐墨的感觉一样,沉迷在这样的日子里,不想离开,自欺欺人般想要忘记自己还要去朔州城的任务,忘记在崇西城的一切,也刻意不去想起天阳教,想起戚王府。
这天,戚云熹被唐墨安排出去打猎,如果能打一只野鸡回来,晚上又可以给大家做飞天凤凰。
出去之时,戚云熹并未发现,玉虚子竟然跟在了身后。
而他,为了能尽快打到猎物,走出了药王谷,在扛着猎物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天阳教弟子留下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