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仿佛又回到了当日的醉仙楼,此刻的感觉,就像当日被秦正拿着剑抵在脖子处,说她偷了戚王府令牌时候的感觉一样,只是,这次的剑,是窦樱雪射出的无形之剑。
“明明是我救了你,把你从梨园班救了出来,你怎么会说是我绑架了你呢?”
唐墨质问窦樱雪,但是眼睛却偷偷看向了戚云熹,此刻的戚云熹,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唐墨先是不要命地求着自己放了韩天佑,如今又伙同韩天佑绑架窦樱雪?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到这样的地步?
但是,他宁愿相信唐墨。
“樱雪,有些话不能乱说,唐墨为什么要绑架你,就算是韩天佑想要知道当初花田沟之事,他也有很多的途径,况且,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原委了,不然黄启天怎么可能让他回了黄府?”
戚云熹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很大的问题啊,韩天佑绑架窦樱雪的这个理由本身就不充分,但是,窦樱雪开弓便没了回头箭,只能在这条撒谎的路上继续走下去。
“我怎么知道他绑架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呢,还约我父亲去土地庙,如果不是熹哥哥你们及时赶到,怕是连我父亲的命都没有了,熹哥哥,你要相信我。”
说着说着,窦樱雪又呜呜地哭了起来,捂着自己受伤的脸颊,哭得梨花带雨。
“如今,我已经成这样了,我还有必要撒谎吗?父亲,你一定要帮我抓到韩天佑那贼人,替女儿报仇。”
这撒谎的话,听起来比真的还真!
唐墨心底开始抓狂,这种被冤枉却又无能为力之感,让她只能把希望寄予在戚云熹身上,只要他相信她,她便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绑架了你,但是,这不是我,我没做过的事,我不可能去承认,而且,也不是韩天佑,他一大早就出门了,直到晚上发生大火之时也没会来,况且,他也不可能把你绑在李家梨园班的房间里,还让梨园班的伙计来看守。”
可是,此时不管唐墨和窦樱雪说什么,他们两人都是自说自话,让旁人无从知道谁真谁假。
戚云熹不相信唐墨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又觉得窦樱雪也没有撒谎的必要,而且,作为当事人的窦方,一直都没有发言,没法证明当初在土地庙里的人,到底是谁。
于是,这件事,便显得愈发扑朔迷离了。
“窦大人,樱雪妹妹,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我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唐墨是我当初带到朔州城来的,我自然要对她的所有行为负责,这几天在窦府也打扰了,既然唐墨已经醒了过来,我这就带她回斑竹园。”
戚云熹的这番话,说得洋洋洒洒,在唐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抓起了她的手,让她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窦樱雪不敢相信,唐墨已经做出这样的事了,戚云熹还会维护她?
“熹哥哥,我说的句句属实,这样有心机的人,你不能留在身边,会有危险,她会害你的。”
戚云熹不相信唐墨会害她。
“樱雪妹妹,待我查清这件事之后,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如果真是唐墨有问题,我也饶不了她。”
这天,戚云熹直接把唐墨从窦府带了出去,直到坐到了马车上,唐墨才从这种眩晕中醒了过来。
历史,总算没有重演,戚云熹没有像在醉仙楼之时,相信了别人的话,而怀疑自己。
“公子,谢谢你。”
看着戚云熹的侧颜,还有他嘴角的那抹温柔,唐墨开始沉迷,眼底便只有了他,再也容不下其它。
唐墨和戚云熹上马车的那一幕,恰巧被守在窦府外边正准备离开的韩天佑看了个正着,他没想到,绣荷再次回到了戚云熹的身边,一双手捏成了拳头。
此刻的韩天佑,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绣荷抓过来,但是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这样做,姑且不说戚云熹的功力和自己在伯仲之间,此刻还有一个赶马车的陈地,就是绣荷到底愿不愿意跟自己走,也是两说。
但是,绣荷和戚云熹在一起,这是韩天佑不能容忍的。
马车顺利到了斑竹园,张嬷嬷突然看到唐墨再次出现,整个人的脸色都黑了下来,这女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岁日节的时候出去,便没再回来,二公子也不再提起,她还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谁能想到,她竟然又回来了,而且戚云熹看她的眼神,比以前更为温柔。
“张嬷嬷,吩咐下人把唐姑娘以前的房间整理出来,另外,让厨房炖一碗燕窝过来,她受了伤,身子骨弱。”
戚云熹直接把唐墨送进了房间,看着她躺下来之后,这才放心了下来。
“你就在斑竹园好好休息,一切都有我在。”
唐墨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就那样看着戚云熹,楚楚动人的样子,让戚云熹不由得心头一动,立马从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如果再看着她,他甚至有一种想要吻她的冲动,当初在药王谷半梦半醒之间的那种感觉,一下便充斥了戚云熹全身。
他稳了稳心神。
“唐墨,我还没问你,韩天佑去哪里了?当初发生火灾之时,他为什么不在,这火到底是怎么起来的?”
想起韩天佑又成为了黄府的狗腿子,为黄启天为非作歹,身边还跟着从崇西城来的黄臻臻,唐墨的心头不由得难过,当日,她不惜放弃戚云熹,恳请他饶了韩天佑的命,就为了能把他拉出黄府的束缚,走上正途。
可是,她非但功亏于溃不说,还发生了这说不清的窦樱雪和火灾之事。
“公子,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
唐墨没连在戚云熹面前说起韩天佑,自己当初那样背叛他,如今,他竟然还让自己回了斑竹园,唐墨有无地自容之感。
“公子,对不起,当日在花田沟,我让你为难了。”
戚云熹满脸温柔,“过去之事,就不要再提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你能告诉我,当初的大火,是从什么地方烧起来的吗?”
唐墨仔细回忆了下,这场火,确实来得蹊跷,按理说,如果是自然引起的火宅,要么是在灶房,要么是在卧房,因为桐油灯被打翻而引起的。
可是,那天的大火,是从窦樱雪的卧房,也就是平日里是唐墨睡的那个房间的窗棂开始燃烧的,而且速度非常地快,没一会便把整个房间都封了起来,让人无路可逃。
戚云熹听着唐墨一点点说起火宅的细节。
“这火,确定不是樱雪妹妹打翻桐油灯烧起来的吗?”
想起当时窦樱雪说的话,戚云熹不由得有些怀疑,顺口便说了出来。
“你还是不相信我?”此刻的唐墨,敏感到了极点,即使是戚云熹一个小小的疑惑,也觉得他是在怀疑自己。
戚云熹连忙补充道,“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怎会不相信你呢。”
唐墨说得累了,今天又折腾了这么久,没一会,便沉沉睡了过去,从唐墨的房间出来,戚云熹站在门口沉思了一会,最后把陈地叫了过来。
“你陪我走一趟,我们去火灾现场去看看。”
陈地表示有些无法理解,“公子,这调查火灾的案子,是衙门所管之事啊,我们去干什么?”
戚云熹没有解释太多,可是人已经走到斑竹园门口了。
“过去看看再说,定然会有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