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几乎可以肯定，便是这韩啸当日杀了哑奴，然后把莫天打入到白岭山山谷之下，没想到他还成为了林如海的走狗，和他同流合污。
也枉费当初，他还在戚裴仁面前立下重誓，相信韩啸不应该是那样的人，如今看来，是自己彻头彻尾的错了。
他不免有些深受打击手，底下的招式也变得凶狠起来，既然你对我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两人的功力本就旗鼓相当，但是此刻是在林如海的府邸之内，斗过几十招之后，莫天明白了这件事实，于是不敢再恋战，如果被林如海府邸的官兵发现，全部围拢了过来，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飞不出去这样的包围圈。
“韩啸，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回来找你算账的。”
莫天不敢再恋战，从来时看到的路飞身逃出，韩天佑也跟着冲了出去，想要去追，被韩鸣拦了下来。
“不要追了，我知道是谁，天佑，你不是他的对手。”
被莫天发现他在林如海的府邸，韩鸣有些担忧，好在第二天便要离开京都去孟国了，但是，在走之前，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找林如海说了这件事，并且提出，等他回来之后便要换住处，以后再也不能住在这里了。
“这莫天有这么厉害？”
林如海虽然也知道莫天是天阳教前任教主，一直跟在戚裴仁身边，当年和韩啸一起，是戚裴仁的左膀右臂，但是，他对莫天这个人却并不了解。
可是韩鸣就不一样了，对于莫天这个人，他非常了解，当年，他奉命从孟国潜伏回京都，找到韩啸想让他和自己合作，一起成就千秋大业，但是韩啸矢口否决了，还把他直接赶出了住处，后来，韩鸣不甘心，多次前来企图说服韩啸，都无疾而终。
最后那次，韩啸不在房间，跟随戚裴仁出去办事，但是韩鸣在出来的时候恰巧便和莫天偶遇了，两人交手，足足拼了上千招也不分胜负，在搏斗过程中，韩鸣中了莫天一掌，那次内伤，让他养了足足半年时间才得以痊愈，为此，他对莫天这人，便有了很大的阴影。
若单论武功，他绝对是在韩啸和自己之上，当初的他，只是仗着身影灵活，轻功了得，才得以逃脱。
莫天从林如海的府邸出来，直接便去了戚王府，此时正值深夜，但是戚裴仁的书房还亮着灯，他没有通过下人通报，直接潜入。
“王爷，你让我查的人，我已经查到了，千真万确，那韩天佑就在林如海的府邸里边，就如我们猜测中的一样，他毁容了。”
虽然莫天从未和韩天佑正面交锋过，可是当年的韩啸就是个俊朗公子，他的儿子不可能长成今晚看到的少年模样，而且那少年脸上明显的两道伤疤，显然是当日在大理寺狱中所受酷刑而致。
“他和什么人在一起？”
“我今日过来，正要和你说这件事，你猜我在林如海的府邸里见到谁了？韩啸。”
原本坐在那里的戚裴仁身子明显震动了一下。
“一直以来，熹儿给我的信里都告诉我，韩天佑的阿爹韩啸来了京都，可是我们就差把整个京都翻过来了，却一直没能找到韩啸的下落，真没想到，他会藏在林如海那里。”
不过，莫天依然有一些让他怀疑的地方。
“但是奇怪的是，今天见到韩啸，他竟然一句话也没和我说，见面就和我打了起来，二十年没见过，他竟然不说一句话就打，而且，我发现他的武功更为精进了，套数也比以前阴险毒辣，王爷，你说当初的我是不是错了，那件事可能就是他做的？对不起，我不应该拦着你放了他，导致放虎归山，如今的他，反倒投靠了林如海，助纣为虐。”
戚裴仁也紧蹙着眉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
“你还记得熹儿说起过的一个人没，就是当初在白石镇，莫荀带着刘三的女儿去拿玉佩，遇到了一个白面公公的追杀，那白面公公武艺高强，最后把荀儿打下了山谷，你说，你看到的此人会不会不是韩啸，而是他们说的那白面公公？”
莫天先是顿了顿，但是立马便否决了。
“不可能，我对韩啸非常熟悉，刚刚所见之人，绝对是韩啸，尤其那胡子，那身影，而且连武功路数都一样，就连韩天佑也叫他阿爹啊，怎么可能错。”
戚裴仁也想，也立马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就是，当年的韩啸说得义正言辞，信誓旦旦，他的离开，只是为了寻找一个真相，只要找到了真相，定然回到京都来给自己的一个交代，他不相信韩啸会是骗他的。
“莫天，想办法抽时间白天的时候再进去看看，晚上毕竟光线不好，看得不真切。”
“是，我也正这样想的，打算明日再去，只是今天晚上打吵惊蛇了，也不知道明天能否再见到。”
这晚，戚裴仁失眠了，晚上独自起来，披着衣服来到了伊芙轩。
自从戚云熹带着芸娘离开之后，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死寂，平日里，除了指定的丫鬟老妈子过来打扫卫生之外，便没有任何人敢过来，就连贵如王妃的林如月，也不敢轻易踏入半步。
院内的杂草又长起来了，这些丫鬟些，做事就是这样不上心，戚裴仁想，明天一定要好好训词一番。
虽然，柯伊芙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可是看着屋内摆放的那些熟悉的物件，戚裴仁始终觉得，她好像还活着一般。
时至今日，他依然清楚地记得，当日柯伊芙骑着马，冲进戚家军大帐时的情形。
当时的柯伊芙把戚裴仁拉在一旁，丝毫没有解释她为什么会突然从崇西城来到戚家军前线来。
“王爷，今日的军前巡查，你是否可以不去？”
戚裴仁觉得奇怪，大战在即，每次大战之前，他都会在大军帐前给士兵们鼓舞士气，作为戚家军的最高统帅，这是必须的，柯伊芙毕竟是妇道人家，怎会突然干涉起这样的事来。
“夫人何出此言？我是戚家军的统领，我必须得去。”
柯伊芙拉着戚裴仁的衣袖欲言又止，“臣妾，是臣妾好不容易从崇西城过来，王爷能否陪我，不去巡查？”
这理由，甚为牵强，戚裴仁怎会同意，但是对待柯伊芙，他始终是温柔的。
“伊芙，你听话，就在帐内等我，等我回来后，再让后厨做几只烤羊，你陪我一醉方休。”
柯伊芙拉着戚裴仁的衣袖不放，最后直接死死抱着他不让离开。
“王爷，让臣妾陪你去如何，我从未见过这样壮观的场面，也让我见识见识。”
戚裴仁丝毫没有留意到柯伊芙的异样，找来了一套战袍给柯伊芙换上。
“真没想到，我柔弱的伊芙换上战袍也是如此的英姿飒爽，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戚家军的威武。”
也就是在巡查的大军帐前，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一支冷箭，柯伊芙就像是有预感一样，死死挡在了戚裴仁的身前，在倒下之前，她说了一句话。
“能为王爷去死，伊芙这辈子也无憾了。”
这句话，近二十年了，一直在戚裴仁的耳边萦绕，他时常回忆起柯伊芙那张带着笑容的脸，丝毫没有痛苦，好像是解脱。
戚裴仁坐在伊芙轩内，想起过往的种种，忍不住喃喃自语。
“伊芙，你告诉我，你是知道有人来刺杀我的，是不是？可是你为什么那么傻，要替我去死？”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想动，像是有人细碎的脚步声，戚裴仁厉声呵斥。
“是谁，谁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