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吴迅昌把那批私盐从黑虎山寨强行带走之后,谢元彪这个人在整个江湖上都销声匿迹了一般,后来有人说他又回到了黑虎山寨,也有人偶尔看到黑户山寨有谢元彪的手下出入。
但是,他已经很少再下山打劫过路的商人,就连崇西城和孟国人的交易,都因为谢元彪的消失,而繁荣了不少。
盛荣曾经去找过谢元彪,可好几次,他都避而不见,到最后盛荣也便放弃了。
对于当初让他合伙劫持黄府私盐,最后又被回归了朝廷这件事,盛荣的心头是有愧意的,因为毕竟这件事是他找到的谢元彪谈合作,最后却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虽然吴迅昌前去黑虎山寨围剿的时候,因为有戚云熹的通风报信,谢元彪并未有多大的损失,但是也让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大家都说,黑虎山寨的大当家不行了,竟然做了朝廷的傀儡。
再加上,后来有山寨内的小厮前来汇报,在当日庆功宴的夜晚,亲眼见到戚云熹放走了他抢来的压寨夫人叶桑陌,谢元彪对戚云熹的怨恨更深了些。
碍于不想和朝廷正面冲突的原则,谢元彪把心头的怒火一直压着,没有来崇西城找戚云熹算账,可是这口气他怎么能咽的下去。
在机缘巧合之下,他认识了周胜,而且和周胜达成了同盟,直接投靠了孟国皇帝柴辛。
这段时间,周胜从天水镇运送出来的盐,大部分都是经过谢元彪和他的手下运出边关的,为此,他赚也赚了不少,听说了崇西城里新开了一家叫崇西不夜城的地方,正好走了一批货,便带着几个兄弟前来见识见识。
突然看到谢元彪,叶桑陌的心头激荡,以前的恨意全都起来了,如果可能,真恨不能提着剑便上去把他给杀了,方能解了她心头之恨。
可是,看着怀中才一岁多的牙牙学语的孩子,叶桑陌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
“阿娘,阿爹,小新要阿爹,抱。”
孩子看着沙达跪在公堂之上,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奶声奶气地说话,不远处的谢元彪听到声音,竟然往这边看了几眼,叶桑陌慌忙躲避,匆匆抱着孩子抄旁边的小巷子离开了。
看着叶桑陌的背影,谢元彪追了几步,被旁边的手下拉住了。
“谢寨主,你这是要去哪?听说刺史大人要审问黄昱,这次黄府怕是在劫难逃了,有得好戏看了。”
谢元彪小声嘟囔了一句。
“真是见鬼了,怎么会那么像。”
“像谁呢,老大?”
谢元彪也不敢肯定,这两年来,他怎会缺了女人,光山寨里就有好几个,环肥燕瘦,个个都是绝色美人儿,可是他的心头就从未放下过叶桑陌,因为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人实在太不一样了。
“老大,快别看了,你说要黄府在崇西城都完了,这城里的私盐生意,能归谁啊?”
这人大大咧咧,此话一处,四周的人纷纷侧头看向了他们,如今这么敏感的问题,谁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讨论啊。
谢元彪轻咳了一声,真恨不得把这手下给一掌劈晕过去,没再看沙达的申冤,转身离开了。
“你就在这候着,晚上回客栈告诉我结果,我现在去会一个朋友。”
谢元彪对崇西城并不是太熟悉,平日里都在山寨待着,再或者就往返于崇西城和孟国之间的秘密通道,他甚至不知道盛荣的府邸到底在什么地方。
路过醉仙楼的时候,他还跑进去吃了一碗牛肉面,大良亲自给他上的菜,切了足足两斤卤牛肉,也被他吃得精光。
大良向秦正吐槽,说那大胡子好能吃,秦正对来醉仙楼的江湖人士,都比较留意,所以刻意跑过去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立马便认了出来,此人正是谢元彪。
戚云熹不在醉仙楼,秦正不知道谢元彪到底来崇西城是为了什么事,但是也知道他的突然出现,肯定来者不善。
趁谢元彪吃完饭出门之际,让手底下一个机灵的兄弟偷偷跟了上去,让他摸清楚谢元彪到底去了哪里。
路上,谢元彪一路打听,最后直接来到了盛荣的府邸。
恰巧盛荣在家,今天,是他父亲盛长风去世一周年的忌日,所以府内在大安寺里请了有高僧前来做法,谢元彪的突然出现,让盛夫人非常不满。
“荣儿,你都是交的什么朋友,这么不懂规矩,提着一把大刀便进来了,咋咋呼呼的,真是晦气。”
最近两年,盛荣已经和谢元彪没了来往,见到他突然出现,也很诧异,生怕母亲生气,直接把谢元彪拉了出去,没去别的地方,去了寻芳阁。
这地方,对谢元彪来说,倒是喜欢得紧,几个姑娘几首小曲,再喝上两杯,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了。
“谢寨主怎不待在你的黑虎山寨,想到来崇西城转了?”
当初,谢元彪是因为犯了事才落草为寇,所以他不爱进城也是有原因的,生怕官府抓他,即使抓不住,也觉得麻烦。
“怎么,盛兄不欢迎?许久不见了,就是过来看看。”
盛荣哈哈大笑,但是笑容里却有些谨慎,如今,他和戚云熹做着私盐生意,如今正是戚云熹说的关键时刻,凡事都要低调,只有彻底把黄府打败了,才可能迎来他长风镖局的光明时刻。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谢元彪突然出现,可千万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影响了大局。
“岂会不欢迎,只是家父不幸病逝,镖局的事务繁多,一直说想来看望谢兄的,老是抽不出时间来。”
谢元彪也不戳穿了他,如今,他和孟国的私盐生意做得如火如荼,早就听说盛荣也在做这个生意,如果能够再从盛荣这边分得一部分,岂不更好。
所以,他来找盛荣还是有目的的。
但是,谢元彪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盛荣给拒绝了。
“谢兄哪里来的道听途说,这都是没有的事,你也知道,贩卖私盐那是掉脑袋的大事,我哪里敢涉猎,而且家父临终之前,千叮铃万嘱咐,万不可涉猎这些歪门邪道,盛荣不敢违抗。”
果然如自己所料,谢元彪把杯中的酒一口给猛灌了下去,心头火烧火燎般,想要发火,当初的盛荣和戚云熹,还当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挡箭牌和棋子,因为想要劫持黄府的私盐,没有地方存放,选择在了他黑虎山寨,后来又一脚把他踢开。
这两人把他谢元彪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谢元彪这辈子,就从来没有过这么窝囊的事,况且,还是戚云熹亲自放走了叶桑陌,这口恶气,他必须得出了。
“行,听你的,咱都不做违反朝廷律法的事,都是崇西城的好城民。”
盛荣试探性问他。
“谢兄这次前来崇西城,打算待多久,难得来一次,兄弟带你在城里好好转转。”
盛荣说起了崇西城内的博彩场,说起了崇西不夜城,还说起了如今崇西城里的各路风云人物。
“你说这不夜城,就是这个叫唐墨的人所开?听说还是个女子,有趣,我倒想去见识见识。”
盛荣满口应承了下来,“没问题,今晚,我就带你去。”
喝得有些醉醺醺的谢元彪,似乎是很随意问了一句。
“对了,上次你带到黑户山寨的那位戚兄弟,不知可否还在崇西城,如果在,是否能一同叫上前往了,许久不见,为兄也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