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和叶桑离商量好香皂厂的细节之后,便开始着手做了,这件事,她甚至都没有和马永文商量过,反正对她来说,每月只是固定给马永文上缴一定份额的银钱,至于这钱到底怎么赚,赚多少,都得自己想办法,马永文也帮不了多大的忙。
除了在搞定安宗德的官府势力和对付黄昱的问题上,马永文的作用确实不容小觑,但是怎么投资,如何投资都得唐墨自己把关。
因为香皂厂的事,唐墨和叶桑离的关系更近了一些,她们之间的交好,自然也落入了戚云熹的眼里。
戚云熹在背地里调查了下唐墨新开的这个香皂厂,发现并无不妥之处,而且这东西让他暗自赞叹唐墨技艺的巧夺天工,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想出这样与众不同的东西出来。
这日,唐墨又约了叶桑离到位于崇西城城郊的香皂厂,让叶桑离指导一下生产工艺,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莫荀就是叶桑离的一个跟屁虫,自然也要一起前往,唐墨已经知道莫荀受伤之后失忆之事,对这个以前戚云熹身边的兄弟,莫名有一种亲近感,没事总爱逗逗他。
“小黑,听说你会做醉仙楼的飞天凤凰了?哪天做给我也尝尝呀?”
莫荀便像是献宝一般,非要展示自己的厨艺,热情得不行,这一刻,他就是一个孩子,成年人想伪装也伪装不了。
戚云熹就是跟在叶桑离他们一起来到唐墨的这家香皂厂,想要一探究竟的。
他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唐墨说起飞天凤凰,看着她故意调侃莫荀,心头不由得有些难过,什么时候,她已经忘了,这道菜本该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啊,看来,她是真的忘记两人之间的曾经了。
今日的戚云熹,为了不让人发现,特意穿了下人的土布衣衫,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堂堂戚王府的小王爷,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如果真想知道唐墨的近况,找秦正或者找大良他们去打听一下不就成了,为什么非得自己出来?
而且还不能光明正大。
不过见到叶桑离和唐墨只是合作开香皂厂的事,并未做其他的勾当,戚云熹也放心了下来,原本已经跟着他们进入了生产车间的戚云熹,待看明白这些之后,打算撤离了。
谁知在那到处晃荡的莫荀一下认出了他,大声喊了一声大哥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了过来,唐墨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穿着粗布衣衫的戚云熹。
莫荀还生怕大家没看到他,冲过来抓着戚云熹的手,如此情况之下,戚云熹就是想逃离也无法逃离了,只能对着叶桑离和唐墨尴尬一笑。
“我就是路过,好奇进来看看。”
没有人相信他会是路过,唐墨当然也不可能相信。
只是她没想到,戚云熹竟然会对自己这样好奇,这样想刨根问底把自己调查清楚,当初在朔州城,也带着陈地出去调查自己,最后得出结论,那场大火是她伙同韩天佑一起放的,窦樱雪是她和韩天佑绑架的。
想想真是可笑。
如果不相信她,那就放了她吧,为什么还要又不相信又不放手呢?
叶桑离紧张地看着唐墨和戚云熹,关于他们两人的故事,他从沙达还有姐姐叶桑陌那听说了不少版本,一直好奇两人如今为什么就形同路人了一般,每次在唐墨面前提起戚云熹,唐墨都会找一个话题立马把它给岔开了。
可是,沙达和姐姐口里的他们俩,是多么情投意合的一对情侣啊。
叶桑离拉了拉唐墨的手,小声说了一句,“唐墨,是戚公子呢,他是来找你的吗?你还不过去。”
唐墨没有理会叶桑离,而是冷冷看向了戚云熹。
“戚公子真是闲情逸致,游山玩水间也能跑到我这小小的作坊里来,不过忘了说了,这是私人场所,非请勿进的道理,难道堂堂的戚公子也不懂吗?”
唐墨这样一句之八的话,更让戚云熹有些无地自容,他拱了拱手“叨扰了,抱歉。”
说完,他便转身就要离开,可是以莫荀那年仅十岁的智商,哪里懂这些,好不容易见戚云熹穿得和自己的穿着差不多,炖觉亲切,就是死拉着戚云熹的手不放。
“大哥哥不要走,大哥哥陪小黑玩,这里好玩的东西可多了,我带你去。”
戚云熹看着唐墨阴沉的脸,当日他从窦府回到斑竹园,张嬷嬷就告诉她,唐墨离开之后再也没回来,再也上后来在地牢之中,韩天佑明确告诉他,他不认识什么何老怪,也不可能给让何老怪来防火烧房子,更不可能去绑架窦樱雪。
其实,戚云熹相信了,但是他却找不到唐墨来解释这件事。
回到崇西城之后,见到唐墨再次和马永文在一起,戚云熹也有些生气,他以为唐墨回来给他解释些什么,可是等了很久,却从未见唐墨来过醉仙楼。
所以才会有今天这种私下里暗查究竟的事发生。
可偏偏遇到莫荀这个武功高强却又智商堪忧的孩子,非得戳穿了自己。
见到唐墨眼底的愤怒,戚云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甩开了莫荀的手,抓起唐墨的手便往门外走。
“唐墨,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莫荀还有跟出去,被叶桑离给叫住了,“小黑,你过来看看,刚才你说给我看什么好玩的东西来着,怎么都给忘记了?”
戚云熹抓着唐墨的手,直接跑到了门外的一片田地里,这才停了下来,此时正值夏季,地里绿油油的菜苗有半个人那么高。
“告诉我,为什么不辞而别?”
唐墨看着戚云熹眼底的兴师问罪,“戚公子的意思是,我还应该等在那,等着你把我收押进地牢,然后和韩天佑一起被处斩了才痛快是吗?”
唐墨已经听说了韩天佑的事,痛心不已,虽然这也是韩天佑咎由自取,但他终究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伙伴,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抓了韩天佑,你这下满意了吧?如果你觉得我是他的同谋,没关系,你抓我就是。”
唐墨把双手伸了出去,满脸都是大义凌然。
“就算你让我相信你,你不觉得你也应该给我解释吗?”
戚云熹也为唐墨的咄咄逼人激怒了,他相信一切的证据说话,可是唐墨始终都是那样感性,在她的思想里,就认为自己应该相信她,即使有了怀疑也不成,无条件地相信她,甚至都不给哪怕一点点解释,好像解释了,也是瑕疵。
但是唐墨却认为,她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只是戚云熹不相信她而已。
她认为,信任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事,有些伤害既然发生了,今后再补救也无济于事。
“你宁愿相信窦樱雪,也不相信我,我的解释又有何用,戚公子,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希望将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再无任何瓜葛。”
“如此甚好,但是唐墨,我也希望你不要做尤为朝廷纲法之事,不然我也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唐墨看着戚云熹,反倒是笑了。
“违法,到底我们谁在违法?那我也再次说一遍,我唐墨做什么,都与你戚云熹无关,你也不用这样偷偷摸摸在背后来调查我。”
她的声音一字一顿。
“当然了,如果我真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你是官,我是贼,有本事,你就来抓我吧。”
说完,唐墨转身进了屋,留下戚云熹一人独自凌乱,不远处,叶桑离和莫荀看着两人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