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冰霜鬼见苏青风这样威胁,没有敢再造次。
却互相瞅一眼之后,普通全都跪到了地上,哭着央求我们,帮帮他们,他们好冷,冷到元魂都不稳定,随时都可能死了变成聻。
可能怨气本身就大,他们这一哭丧,那声音就跟指甲刮黑板似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直打哆嗦。
而且气温也瞬间骤降变得更冷,我捂着大被子都透心凉,他们却还是咣咣磕头,不停的哭求着。
我也是服了,我这冷成这样都没说什么,他们还一直喊冷,他们一个当鬼的再冷能冷哪儿去?
我被他们搞的有点心烦了,捂着被子哼哼,“哎呦我滴天啊,你们可别嚎了。我这是掉冰窟窿里了么?快冻死了!”
“不是我们要哭,是我们怨气实在太重,让我们都没法投胎了,只能在这里求你。只要你帮我们找到投胎路,我们就不哭了。”打头的冰霜鬼边嚎丧,边说着。
瞅着怪可怜的,可也够冻人的。
陆小玄在旁边受不了了,抱着被子狂抖身体,“诶我的亲娘啊,这是要冻死人了呀!都说投胎我们帮不了你,你们得去找鬼差啊!非在这儿缠着,是想先把我们冻死,跟你们一起黄泉作伴,手拉手么?大爷的。”
“不是我们不去找,是路过好多个鬼差,我们求了,还捡别人纸钱凑来贿赂鬼差,都没人敢收我们。”打头冰霜鬼特委屈的说着。
陆小玄皱起眉,“不应该啊,这阳间死人,阴差收人是常理。碰上命好的还不想投胎的,还能被收去冥府往生界过活。怎么可能没阴差敢收你们?”
打头冰霜鬼抽了下气息,“因为那些阴差说我们尘世未了,让我们处理干净了再来阴间报道。可我们都死两年了,发丧都过去好久了,想不出阳间还能有啥事还要处理的,就一直卡在这儿,投胎不成,游魂也不算。”
阴界内里虽然挺乱的,但阴差还是依法办事,不会无故不收这么多正常鬼魂,肯定是他们阳间真有事儿,没处理好,阴间不能收才这样。
想着,我说道,“你们也别缠着我们了,赶紧去查查自己阳间还有啥事儿没处理好。等弄完了,兴许就有阴差来接你们了。”
听我这么说,那些冰霜鬼,还是不愿意走,瞪眼看着我们在那儿呜咽痛哭。
苏青风这个急脾气,被搞得受不了了,猛地旋起法术,张狂着红色狐尾,要把他们全都给吸了补身。
那些冰霜鬼被吓得,这才赶紧逃窜消散在房间中。
但这房间依旧冷的吓人,我缩在被子里抖成了筛子,真是恨极了这招阴的体质,走到哪儿都不消停。
苏青风看我冻成这样,二话不说就把陆小玄身上的被子抢过来来给我盖上,让我别冻着。
陆小玄当即就不爽了表情,“你个死狐狸,把被子抢走了我盖什么?拿我不当人是么?还有没有点团队精神和友谊?”
“少整没用的,你本来就不是人,我苏青风跟你也不是一个团队的,哪来的精神和破友谊?”
苏青风白眼,随手拿过一个枕巾丢给陆小玄,一副你爱盖不盖,不盖就冻死的态度,转身就坐床上钻进我被子里,抱住了我。
陆小玄扯了扯那个枕巾,恼火了,“苏青风你大爷的,这破枕巾,茅贤子的裤叉都比这个大,你要我盖这个,还有没有点良心?”
“那你就回去找茅贤子裤叉去,别在这儿跟我叽歪。”苏青风说着更抱紧了我,还色。色的在我耳边说,好暖好热乎。
陆小玄看的生气,也不服的跳过来,紧紧抱住我取暖,还把冰凉的脚丫子贴到我腰上,凉的我瞬间翻白眼。
她还乐呵呵的说,这样抱住我,再有鬼怪来骚扰,她也能保护我,不用怕。
我也是无语了,这俩人明着说抱我,实际上这不就是拿我当暖炉了么?
苏青风那爪子还在里面四处乱摸,我冷的不行,还不敢乱动漏热乎气儿,只能忍着这俩考拉,挨到后半夜温度暖和下来。
我才把他们俩全都甩开,躺到床上个睡个的。
可刚没热乎乎睡多久,我就再次被冻醒了,睁眼看外面早就大亮天了,太阳照进来,都没能缓解这屋里的温度。
我抱着被子起来狂抖,直喊亲娘,这里这么冷,都不知道住在这儿的人怎么活的。
苏青风跟着也被冻起来,抱着我打牙颤,说在长白山住了上千年,都没这里冷,他使唤陆小玄去烧点热水,陆小玄直接趴在被窝里,连动都不敢动。
随后,我和苏青风裹着个大被子出去找农家乐老板。
他在隔壁房间往下铲墙上的白霜,外貌是个身形高大长相憨厚的中年大叔,穿的也是老厚,两层军大衣里面套着羊绒衫,他都冻的脸通红,还是在屋里。
见我们来了,他漾起笑,“看这样子,昨晚也是没睡好哇。”
“都比掉冰窖里还冷谁睡得着啊。”我抱怨了一句,又问他,“同样都是东北,你们这儿咋这么冷?就算过了腊月冻掉肉,也不至于这么冷吧。”
中年大叔铲了下墙上的白霜,说道,“这里打两年前就这么冷了,有时候夏天都这样。晚上也总能听到鬼哭声,尤其是前面那个西庄村更严重。晚上过路都能看见鬼出丧,村里人还经常遭鬼祸害,可邪乎了。这原本就封闭的西庄村,因为这个更加封闭,天一黑连灯都不敢点。我要是不差老人不愿挪老窝,我也早搬走了。”
他说的那个西门村,正是我们要去的村庄。
一个有诸多结界,又有这么多怪事的地方,肯定不简单,毕竟总能遇上鬼出丧这种怪事的,不是大凶就是大煞,多半没好事。
我又问中年大叔,“那西庄村和你这里,出这么多怪事,就没找人整治下么?看你这里也挺严重的。”
“找了,光我就找了可多次了。就别提西庄村了,那老村长七十多了,都快急死了。可没用啊,来多少个都被吓跑了,最后也只能这样了。”
中年大叔说着摇了摇头,继续去处理墙面上的白霜,
我琢磨了下,就跟他直说自己是听信儿专程来看事儿的,昨天进不去村庄,问他咋回事。
他停下手中动作,说西庄村本来就是说道贼重的村子。
相传有九尾狐为了拯救苍生在大战中而死,落下九条狐尾中的一尾,在这个西庄村里。
当时有个白眉道人和马家祖师,一直都在这西庄村修行,平时颇为交好,但因为争夺这一尾,从此交恶成仇。
最后大闹一场,马家祖师使诈把白眉道人给害到暴毙荒野。
白眉道人也是个得道之人,被毁了道行害了命,鬼魂怨气重不得安息,在西庄村最上方下诅咒。
让马家祖师的后代和这村子里的人,活人不能活到四十九,死人死后不能出村,男为奴,女为娼,世代都不能改变!
所以西庄村没村里人带着,外人根本就进不去。
这正验证了苏青风之前的猜测,这西庄村必须得有村里人引路,破掉结界冲撞才能进村。
而对于中年男人说的这些,我倒挺惊讶的。
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可这原本是两个人为了一己私欲出现的争乱,却要把整个村子都牵连进去,还真是够不讲理的。
想着,我说道,“正常得道高人,都生怕自己为世人做的不够,这白眉道人却这么狠毒,就算修行了也是白修。”
“说的就是啊,白眉道人和马家祖师都不算什么正经修炼的人,不然也不会闹这么大,连我们东庄村都给连累了。不然我这农家乐可赚钱了。”中年男人语气里有些抱怨。
我看眼世间,不想再耽搁,就问他,“我们想进西庄村,你看能不能帮忙找村里人,带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