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句话,却说的我抓心挠肝,心腹痛的我都快撕开了。
水娘听我这么说,很急的蹙着娥眉,侧耳仔细辨认下四周,却说没听到什么符咒声,但看我实在痛苦,就捻起纤细手指,蕴上紫色灵光,点在我额头上,闭眼凝神在我脑海里游荡了下意识。
她才睁开眼睛,神色严谨说道,“是有人在催化阴蛊咒,如果我没猜错,你身体里已经被人种下蛊毒了。”
说着,她俯下身来,耳朵在我肚子上听了听,咒骂道,“果然!是蛊在被控制着要往出钻!也不知哪个天杀的给你下的!这个本宫治不了,得赶紧回去找苏青风或者杜十方!”
我痛极了,捂着肚子朝后翻仰过去,想不通自己一直都跟苏青风在一起,怎么会被人下蛊毒,还无所察觉。
水娘却反手在我额头上点了下紫灵光,暂且让我脑子里听不到那催化符咒的声音,然后挥手直接在包间将她的轿撵变换出来,扶我上去后,让宫女抬着我飞速出包间,往家走。
水娘不想造成我在半空中飞的效果吓死路人,也没隐藏轿撵和她真身,但坐在这夸张的罗幔轿撵上,被几个宫女抬着,旁边还坐着水娘这样清婉娇艳的古装美人,也是吸足了眼球,所有人都朝这边指指点点的。
我瘫在轿撵上,感觉还是很难受,水娘摸着我满是冷汗的脸,紧张的安慰我,“本宫的宫女抬轿撵都是用灵力飞的,旁人看不出来,速度却是奇快,你稍等,很快就到了。”
我抿住嘴唇嗯了一声,脑海里却像被什么冲破了一样,又响起了那催命似的阴蛊咒,感觉比之前更近就好像在耳边催化,肚子里的东西也更加疯狂的往出钻。
我痛的撕心裂肺,捂住肚子猛地后仰,一口鲜血直接喷到了水娘脸上。
以往水娘早嫌弃的发飙了,这次却没厌弃,反而微微一愣,转而就急的顶着满脸血,伸手摸上我脸,“九冥啊,你可别吓本宫啊,本宫才给你当出马仙没多久,你别死啊,死了本宫也没法跟苏青风那狐皮子交代啊!”
可能太着急了,水娘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她紧抓着我手,转头冲宫女喝令,要她们再把轿子抬快些。
却在路过一个胡同时,巨大的灰色袍子伴随着灰烟从天而降,上面单脚而立着一个人,正是甩着拂尘的吴老道!
他眸光鬼精的看着我,干枯的嘴唇飞速催化着咒语,肚子里的东西更疯狂往出钻,痛的我扯着衣服嘶吼出来。
水娘一见是吴老道,当即反手蕴起紫色灵光点在我额头,极力压制阴蛊咒在我脑海里的压力,然后冲吴老道喝道,“原来是你这个邪道老泼皮在作祟!胆子真是不小!识相的就赶紧停了咒语,否则本宫定要了你的命!”
吴老道听她这么说,仰头狂笑出声,甩着拂尘指向她,“尔等不过绿江水郡,哪里来的口气竟敢对本道出此狂言?我看该是你识相的把胡九冥交出来!免得老道我动手灭了你元神,让你灰飞烟灭!”
水娘生性孤傲,跟苏青风一样,最见不得有人对她不敬,所以吴老道这话一出,她娇艳的脸就阴沉下来,继而拉着我手起身,摘下了头上的凤钗,“泼皮老道!本宫给你生路你不从,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说着,水娘就施法将凤钗蕴起紫灵光,指向天空,本是万里无云的天气,顿时风起云涌,阴暗的像快要黑天了似的,雷电也跟着咔咔划过天际,带着狰狞吓人的其实,随着水娘挥舞的凤钗,一同朝吴老道劈了过去。
吴老道不屑轻笑,猛然踩踏脚下的道袍跃到上空,躲过了这致命雷击,转而凝珠眼神,捻起手指在唇边,飞速催化符咒。
我本就痛的快要死掉了,这下肚子里那东西更是发了疯的要往外钻。
水娘见状,更恼火的将凤钗在半空画符咒一样的挥舞,勾起了更重的雷电,朝吴老道接连不断的劈着,阴郁的天空也跟着下起了瓢泼大雨。
吴老道左右闪避,嘴里的符咒一颗没停,念的更加飞快,过往的路人也受这雷电雷雨影响,吓的满街乱窜。
水娘可以为了我跟吴老道死磕到底,甚至雷劈全城都无所谓,可城中的人无辜,我也受不住那吴老道阴蛊咒的催化,不由的拉住了水娘,艰难出声,“水娘,别跟他硬斗,且容我叫,叫苏青风和杜十方来……”
水娘回头,迅速赞同的收回一半法力,坐落在我旁边,扶我起来念请神决。
“日出中山遇邪道,仙家清风随十方界,速来助我……”我握住双狐玉佩集中精神,痛的实在念不下去了。
四方却刮起了龙卷阴风,随着一声如同从阿鼻地狱传来的森寒嘶吼,红色灵光卷动着黑色雾气,猛然从前方飘滚过来。
苏青风挥动青色蟒袍,变成那霸气模样,杜十方负手在腰间,气势依旧比冰川还要寒冽凛然,二者一左一右,立身在我两旁,双双注视着眼前的吴老道。
吴老道见到苏青风,那双贼眼又泛起了贪婪的光芒,但转眼看向杜十方,却惊异了眼神,连嘴上的符咒都没再念,缓缓垂下手来,“杜,杜十方?这凡身妮子竟然请来杜十方做仙家?”
“孽道!见到本尊已经是胡九冥出马仙家,还不快快去了邪咒,将胡九冥恢复原样?还等本尊对你动手么?”杜十方凉眸极具威严的看着吴老道,对他喝令出声。
吴老道新奇的盯了杜十方一瞬,听他这话,却邪恶的扶着长胡须笑了出来,“我知你杜十方背景道行巨大,我主家都难敌你半分,可那蛊虫我已下,为何要取出来?照我看,您老有在这说笑的功夫,莫不如把元神取出奉于我,倒来的更自在些!”
盯上一个苏青风不算完,这又盯上杜十方了,我捂着翻腾的肚子,真想骂他怎么这么不要脸!杜十方就给他元神,他这狗身子,有那个命福享么?
杜十方却面色平淡不惊的看着他,“你生来福薄寡命,为了增寿已经犯下滔天孽行,要再不及时收手,必遭六界追杀,若你现在肯放过胡九冥,我或许可以替你免去死后之灾。”
“我要的就是长生,从没想过死后,不然又何故折腾这么多?”
“妈了个吧的!杜十方你话痨啊!跟这狗东西有什么好废话的!直接上去抓住活的!”
吴老道刚说完,苏青风就不耐烦的,直接捻起符咒,朝吴老道攻击了过去。
明显杜十方是想顾全我不激化吴老道,但看苏青风飞身过去了,也挥开长袍,变换成黑烟如同布阵一般,在吴老道身边上下飞落。
吴老道挥舞着拂尘,左右周旋对抗,却抵不过杜十方的风水阵型,被困在里面,苏青风趁机猛地挥掌,打在了吴老道肩膀上。
吴老道顿时受创的喷出血来,见苏青风又朝他攻击,他挥开拂尘挡住,嘴里朝苏青风飞吐出个像黑蜈蚣一样的虫子。
苏青风迅疾躲开,吴老道趁机从灰道袍里缩下脖子,金蝉脱壳给跑掉了。
没了阴蛊咒,我没好反而更痛苦,感觉肚子里的东西已经开始啃噬我的食道肠胃了,难受得我直翻滚。
苏青风本来要去追那吴老道的,但看杜十方飞身下来,抓住我手关心,他就拉着狐狸脸嗖的过来,一把将杜十方撇到旁边去,白眼嘟囔着,“跟个老欠登似的,怎么哪儿都有你!”
随后,他就代替杜十方攥住我手,满眼焦急关切的问我,“九冥,出来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成这样了?那吴老道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赶紧带九冥回去,让本宫的女医官看看她身体里是什么蛊虫,你和杜十方在研究怎么把蛊虫弄出来!”水娘神色严峻的说道。
苏青风觉得有理,点了头,让水娘驱动轿撵,快速往家去,他握着我手用灵力安抚,杜十方在后面跟着。
很快到了家,水娘让之前给我把脉的女医官过来,给我看诊肚子里到底是什么蛊。
那女医官先是给我把了脉,又捻起一道符咒拍到我肚子上,她双眼灼染的盯着我肚子半晌,才额头泛着汗的说道,“是阴蛇金蚕蛊,此蛊乃苗疆道观所出的阴邪蛊虫,是将多种毒虫放在一个黑坛中,让其互相厮杀,一年之后存留的那个通体金黄的就是金蚕蛊,此蛊已经是至阴之物,又将它喂给鬼邪之气化成的阴蛇,就形成了最毒的阴蛇金蚕蛊。一旦入到体内,就会死死依附在生者肠胃中,影响着生者食欲,最终被符咒催化会开始啃噬生者五脏六腑,就算没有催符者也早晚会钻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