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我疑惑看着他,“是魑魅魍魉那个魍魉么?”
“嗯。”苏青风点点头,转而看向我,“魑魅魍魉是四鬼精怪,魑魅都属于山林中作乱的邪妖,会在山林中幻化成美女来诱。惑人,将他们吃掉,而魍魉就是长居江水的无形鬼魅,属于怨气的化身,哪里怨邪阴气重,他就常聚在哪里,在古式也称魍魉为疫鬼,因为瘟疫死人多怨气重,他们正喜欢这种怨气,所以怨鬼出现必有瘟疫。”
又收到苏青风的科普,我也听我奶说过,魑魅魍魉是二十四鬼中的四小鬼,魍魉在以前因为长居于水中害人,也被人们视作水怪水鬼,可说是鬼它们又都是怨气化身成型并非鬼。
但这魍魉怎么会在这东郊大江中,之前青龙焱浦都没发觉?
我这样问了苏青风,他沉口气说,这东郊大桥本来就是极阴之地,因为当时青龙因被人们冒犯,本来就怨气深重,这过后大桥上又接连死了那么多人,魍魉必然凝聚在此,不过怕青龙发现才隐居起来。
青龙走了,又被人设了这么阴邪的鬼弓阵,他自然成了后盾,在后方操控着这些邪路君和聻,让他们怨气更多的同时,还会让他们继续在大桥上害人,来积聚怨气供他所享。
当初杜十方说这大江以后还会有问题,可我没想到,会牵连出这么多来,当时连杜十方都没看出来。
这时,江面上像突然烧开了似的,整个东郊大江哗啦一下翻出巨型波荡,天空响起炸雷,吓得人直想缩脖儿。
轩然后片刻的宁静,一个青面獠牙像夜叉,又黑乎乎形态如同鬼魅一样的东西,至少有三米高,瞪着血色通红的青铜巨眼,拿着个大神叉子,从大江前方钻了出来。
他头顶飘着无数鬼混脑袋一样的东西,旁边还跟着之前跑掉的那个红衣聻,满脸狰狞刻薄的看着我们,摆明就是个告状的,不然魍魉也不会被掀动的,亲自出来。
看着他们,苏青风警惕的手掌蕴起了红光,我也防备的捏住了头上琉璃花簪子。
那魍魉像刚从千年老坟里趴出似的,声音嘶哑混沌的叽里咕噜说着我根本听不清的鬼言鬼语,双眼冲我俩瞪的血大,好像很愤怒的样子,他头上飘的那些东西,也跟着鬼哭狼嚎的。
我被搞得心烦,忍不住指着他大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鸟语!要打要杀,都给我说人话!”
我这一嗓子吼完,魍魉不出声了,它头上飘的那些鬼脑袋也都老实了,过几秒,魍魉才凶狠着气势,用人言跟我怒喝道,“叱嗟!尔母婢也!区区凡身,竟敢带领狐家精畜来扰吾好事,坏吾阵列,赤煞休要命呼!”
“啥玩应?”这话说的我顿时地铁大叔问号脸,我是让他说人话,这怎么不说鬼话,开始说文言文了?
苏青风无语的垂了口气,像对待文盲的对我说了句,“叱嗟!尔母婢也翻译过来,就是他在骂,艹!你麻痹的,一个小凡人都敢带我来坏他好事,是特么不想要命了!”
我一听差点老血闷过去,这魍魉是死了几年了,怎么正常说人话都一股子古人味儿?连骂你麻痹的都这么文雅,还跟其他邪物一个套路,脑子有病吧!
我很不爽的瞪着那魍魉,也来劲了,朝它吼着,“你甭管我要不要命,但你这在东郊大桥上控制鬼魂,吸取怨气的妖物,识趣的就赶紧撤离这里休要再作恶!否则你就别想再活着出这个大江!”
我吼完,那魍魉也怒了,没再废话,直接从大江上腾空飞起来,拿着大神叉子就朝我这边扑了上来。
苏青风当即蕴起术法,将我护到身后,我却不想一直躲在他后面,也拿下头上琉璃花簪子,做好对魍魉迎击的准备。
苏青风看了我一眼,没拦我,直接展开术法红光,腾身与魍魉对抗到了一起,互相斗法,各自灵术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天上的雷电和大雨也跟着越发狂躁起来。
我沉下气,退开步子,念符咒将手里琉璃花簪子变换成龙骨鞭,想着青帝老祖给我的万古鞭法卷,之前随便瞄的前面那两卷,依葫芦画瓢的将鞭法朝魍魉使了出去。
竟像很久前就常用这鞭法似的,很自如的就劈掉了魍魉半个头,但他属魂体,很快就重聚了。
我又辅助苏青风,将后面鞭法都冲魍魉使了出来,虽然次次都中,但我没有任何灵力,根本就对魍魉多少影响,帮不了苏青风多大忙。
眼见着苏青风也跟魍魉纠。缠不下,魍魉头上飘着的鬼混脑袋也都下来,在苏青风旁边飞窜骚扰他,我猛地甩着龙骨鞭退开身,开始唱请神决,请龙阿齐和吕青,还有水娘下来。
请神决一落,四面八方就刮起凶猛狂风,犹如千军万马席卷而来的气势,天空几个闪雷过去,龙阿齐,吕青,水娘就从不同方向,以不同形态现身,奔赴而来。
见到江面状况,都没啰嗦,龙阿齐化身为龙,与吕青在水上迎合苏青风,施展法力斗魍魉,水娘操控自己水中鬼军力量,将魍魉团团笼罩包围。
魍魉冲撞不开重围,又难挡这么多仙家攻击,顿时被激怒,仰天吼叫着幻化出上万鬼魂军马,看着是已经使出全部法力,要与他们对抗。
可我仙家有鬼郡,有蛟龙和苏青风这红狐,上下水里齐攻,魍魉就是幻化出再多鬼军也都是虚体,很快就被打败下阵来,他却趁人不备,窜到江里,泛起一阵巨。波浪嘲,就在大江尽头消失了。
水娘跟龙阿齐飞身追了上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我迎上前问她们,“怎么样,你们追到那魍魉了么?”
水娘下火气的扇了扇纤手,挑着凤眸说道,“没追到,但看那魍魉魂身受损,已经逃离这个东郊大江了,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剩下的生桩煞位,你找那些蠢蛋官员压好阵就行了。”
“只是逃离,但他跑到地方还会作恶怎么办?”我不放心的问着水娘,在东郊大桥都闹出这么多事了,那魍魉到别处怕是得更加祸害一方。
水娘却柔声轻叹了一下,“魍魉乃是怨气化成形,非精非鬼的一种邪物,早在上古时期就存在了,他吃人的怨霉哀嗔恨,这五服阴虚,所以有人就有他存在,就算打死了,他也早晚会重新凝聚魂身。而他若是逃到别处,就得看那方人的造化了!”
说白了就是蒸不熟煮不烂,比滚刀肉还滚刀肉呗!
听水娘这么说,我也没再追下去,转头看着大桥上的一片狼藉,逐渐跟着地上血迹消散不见,只有柳嵩锋还不敢给添麻烦似的,站在龙柱后面。
我走过去,刚要跟他说,带他回肉身的事,也不知谁把那两个当官儿的找来了,他们满脸不情愿来,却硬擦着额头上的汗,过来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要是真没事了,他们好去跟上头复命。
死了这么多人,他们还想复命?复的哪门子命?
我很看不顺他们,就冷声呛了他们一句没有,都等死吧!
把这俩人当时就吓完了,很急的看着我问,“仙姑,是不是之前打生桩的缘故,才导致折腾成这样,事都没成?”
我一听就皱起了眉,“你们怎么知道打生桩?”
见我质疑,俩人互相看了一眼,戴眼镜的官儿就叹口气,“实话告诉仙姑你吧,当初大桥建的就不太平,总是出事,后来找来的高人,是个老太太,她出主意打生桩,活人祭神灵,就不会再有事了。我们照做,按她说的八个方向找来阴年阴月阴时生的童男童女,打了生桩。”
“后来,又出事了,就有人代替那老太太来说,得按照五行方位,再找五个阳年阳月阳时生的chu男chu女,打死桩。就是把要死的人骗来,花钱买了,用水泥活埋到桩子里。上头怕被撸官也信这个,就叫我们照做。谁成像,最后还是出这么大的事。”
戴眼镜的官儿说完,他和旁边的同僚,眼里才有那么点痛惜,可缺德事都做了,啥都晚了。
我拧着眉头,看着他们,又问他们那个老太太长啥样,是哪个堂口来的,叫啥。
他们说只记得那老太太穿着灰色长袍子,但一直没露脸,看事都包裹的很紧,他们没见过真脸,也没敢问叫啥。
我就知道不该指望他们能知道点啥,也懒得再问,不过这其中的事,肯定都有必要的关联,得找机会把这老太太查出来,兴许猎鬼的人也就都能揪出来了!
想着我不耐烦的跟那俩官儿说事情暂且办妥了,可以去复命了,就让水娘他们回了堂口,我拉着苏青风的手,带柳嵩锋回了医院,让苏青风帮他魂魄回到了肉身上去。
柳嵩锋在床上,很快就睁眼了,他万般感激动容的望着我,自己摘下氧气罩,语气缓慢却包含真意,“仙姑,多谢你救我一命,你若不嫌,就请做我女朋友吧,我会用一生报答你,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