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该是下朝了,回来应当还需一盏茶的功夫。”采薇道。
采薇刚说完,荣婉若便起了身,往门外走着。
“小姐,您这身衣裳未免有些太素了,您还是换一身吧。”采薇追在荣婉若的身后喊着,奈何她的步子似乎有些焦急,仿佛没听见采薇的话一般,一直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采薇没辙,只好加快步伐跟在了她的身后。
心中越发觉得奇怪,这几日里小姐只字未言,也未曾吩咐她做任何事情,她为了缓解这低沉的气氛,才时不时的给她讲讲东宫内发生的事情,但她却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今日,态度有些奇怪。
数九隆冬,虽说刚进入冬季没有多久,但依旧能感受到刺骨的凉风,或许是因为如此,腊梅才会悄悄绽放吧。因为冬季的寒冷,其他的花儿早已凋零,唯有腊梅凌寒独自开,那一朵朵独特醒目的红色,为原本暗淡无色的花园增添了一份鲜亮的颜色。
果不其然,太子的众位嫔妃坐在花园旁的小亭中,一边品着热茶,一边观赏着花园中的腊梅,好不惬意。
远远的便有人注意到了那抹缓缓走向花园的身影,众位嫔妃仿佛是看到了笑话一般,窃窃私语着,不时还看着她大笑两声,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荣婉若自然是注意到了亭中的人,但却旁若无人的往前走着,果真,没有走到三步的功夫,便有人出门挑衅了。
“昭仪姐姐,你看,荣采女见了你竟然当作没看见呢,真是目中无人。”一个身穿黄衣的嫔妃亲昵的挽了挽身侧穿着红色衣裙,长相不俗的嫔妃道。
一旁围着的几位嫔妃自然也乐得看笑话,随后便有人附和道:“是啊,昭仪娘娘,她也简直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莫不是还把自己当作是太子妃呢。”
“难道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在东宫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吗,竟然还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昭仪姐姐,你若是再不好好教训她,日后恐怕她便更不会将你放在眼里了。”
这一句接着一句的嘲讽接二连三的传进荣婉若的耳朵里,但她似乎并没有像上次那般,沉着脸忍着,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冷静,径直往前走着,她方才注意到几乎所有的嫔妃都围着一个人转,恭维讨好着她,便是那位坐在中间,被唤作昭仪的红衣女子,看来在这里,她的位份应当算是最高的。
正想着,她的肩膀忽然被一个人抓着强制着转过了身子,是方才的那个黄衣女子,此刻正狐假虎威的瞪着她。
“荣采女,昭仪姐姐还在这里,难道你就这样走了吗?”黄衣女子不满道。
荣婉若的眼神中划过一抹得逞,她转过来的这个方向正好是对着花园门口的方向,她淡淡开口道:“初来乍到,方才没有看清哪位是昭仪娘娘。”
“你!”对于她的回答,在座的人显然是很诧异的。
随后方才那位红衣女子,也起了身,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嬷嬷。
她走到荣婉若的面前,眼神中暗含怒意,但却隐隐压着,“这下你可看清楚了?”
荣婉若屈膝点头道:“是婉若的错,初来乍到,没有见过众位姐妹,眼拙了。”
昭仪冷哼一声道:“呵,你是个什么下贱身份,还配跟我们称姐道妹,不过一个小小的采女而已。”
荣婉若咬牙冷静道:“即便是采女,也是太子殿下亲封的身份,昭仪娘娘若是有意见,可尽管给太子殿下提便是。”
原本以为以她这副柔柔弱弱的性子,说她什么她都是不敢吭声的,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敢还嘴,并且还的毫不客气,昭仪蓦地被气红了脸。
“真是牙尖嘴利,谁给你的胆子敢这般顶撞本宫,看来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来人啊,给本宫掌嘴!”昭仪的话刚落下,站在身后的两个嬷嬷便走了上来,将要靠近荣婉若的时候,采薇立即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伸出双手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
采薇越发觉得今日的小姐格外的奇怪了,以往无论是在谁的面前都不会如此大胆的出言反驳,反倒是今日,竟然招惹了这看起来很显然不好惹的昭仪娘娘,小姐已然被降为了采女,若是再惩罚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也不知小姐是怎么想的。
昭仪丝毫不讲采薇放在眼里,冷着脸道:“将这条狗给本宫拉开,磨蹭什么,还不快动手!”
一声令下,采薇如同一条烂衣服一般被两个老嬷嬷扔到了一边,紧接着便是高举手掌,朝着荣婉若的脸上打去,一巴掌下去,她的左脸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掌,原本白皙滑嫩的肌肤瞬间出现了五道红痕,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也是被震的嗡嗡作响,然而她的眼神却是下意识的看向花园门口的方向。
采薇见状,立即挣脱开身子,想要过去护着荣婉若,然而还未等她挪动半步,身旁拉着她的丫鬟便是一脚踹在了她的腿上,双腿一阵无力,跪在了地上,“小姐!”
荣婉若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硬挺着一言不发,一连被打了好几下,昭仪见状,似乎是解了气,上前一步,伸手紧紧的捏住了她的脸颊,原本脸颊便被打的生疼,她这么用力的一捏,更加的疼痛难忍了,两滴泪水不受控制的从她的双眸中滑了下来。
“哟,哭了,方才你不是嘴皮子很硬么,怎么这会儿却说不出话了,本宫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呢,原来……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真是不禁打,这还没打几下呢脸便肿成这样,你做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呢,你可别忘了,以你现在卑贱的身份,是连太子殿下的面都见不了的,还是收起你这副鬼样子,本宫看着便手痒。”昭仪看向她的眼神中是深深的不屑与瞧不起,荣婉若看的一清二楚。
此刻脑袋眩晕至极,却还不时地观察着门口的方向,终于,一块明黄色的衣角首先划了进来。
荣婉若心中顿时如同看到了阳光一般,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昭仪,“昭仪娘娘,婉若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还请您明说,婉若一定会给您赔礼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