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婉若后知后觉的撤回身子道:“你说得对,他若真是受伤了,应当熬一些补气养血的药粥才对。”
采薇连连点头道:“对,小姐可算是回神了,奴婢这就去熬。”
许久之后,采薇便端着一碗热堂堂的药粥进来,打点好一切,荣婉若便端着托盘往南宫晔的寝宫走去。
原本烈英就当着他的面提过荣婉若,这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便见到本尊端着药粥,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过来,面容温柔含笑的看向南宫晔的方向。
南宫晔一抬眸便触及到那双温润如水的眸子,几日不见,她确实出落得越发的容光焕发,连眉眼间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她的妆容很显然也是经过了一番刻意的打扮的。
看到这一幕,他的脑海中不禁幻想出了另外一人身着这一身,一脸温柔似水的朝他走来的样子,脑海中不禁又想起了那一幕,她不顾危险挡在他面前,多数见她未施粉黛的样子,却掩不住自身所带的独特气质,此刻即便是什么样的绝世美人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有一种索然无味之感。
面前的人渐渐走近,也让他彻底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突然觉得那温柔似水的笑容是那么的刺眼,若非是她从中作梗,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便是……
一想到这里,心中便是越发的窝火,所以脸色看起来也是难以言表的难看。
荣婉若渐渐走近,注意到了他苍白的脸色,神色担心道:“殿下,听闻下人说您受伤了,所以臣妾便亲自熬了这药粥,有补气养血之效,您尝尝吧。”
南宫晔却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散道:“搁这吧。”
闻言,她的心中一喜,将药粥放在了一旁的案台上,站在一侧,思虑半晌,大着胆子道:“殿下,您哪里不舒服,臣妾幼时经常读一些医书,对医理也略微通晓一二,希望能帮殿下您缓解不适。”
南宫晔的眉头微蹙,没有理会她,此刻便是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一句,又碍于母后的话……
见他没有反应,荣婉若的胆子又大了几分,她走到了南宫晔的身后,伸出那双纤纤玉指,轻轻的搭在了南宫晔的肩头,开始动作放轻的按压起来。
见他没有动作,也没有反应,她便以为他是默认了她的行为并不生气,心中也是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许久之后,身前的人有了动作,他缓缓地坐起身子,冷道一声:“够了吧。”这个“吧”带着询问的意思,但是他的语气中却是浓浓的不容置疑。
荣婉若显然是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一双手直直的僵在半空,站在他的身后,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看不清他的表情。
“滚出去。”见她没有反应,南宫晔又添了一句。
饶是她再怎么迟钝,也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她的心里顿时一凉,放下手,迅速走到了他的面前,双手规矩的放在身前,低眉顺眼道:“殿下,臣妾……是做错了什么事吗?”原本以为他不拒绝便是默认答应了,她对她的容貌十分的自信,原本还想着趁此机会……更进一步,这样她的地位也就有了保障,说不准……日后还能怀上他的孩子,这样若是她安然的生下了他的孩子,母凭子贵,日后她的孩子便是太孙,还有谁敢不对她俯首称臣。
可是万万没想到正当她动了这个心思的时候,却被一盆凉水狠狠的从头顶浇了下来。
南宫晔这才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厌恶,“你别以为本宫将你升为了太子妃,你便名副其实了,以你这样卑贱的身份,也想妄图靠近本宫,你的梦该醒了。”
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厌恶与讥讽,她只觉得此刻心中越发的憋闷难耐,上次……他对她可还不是这样,怎么转眼间就变了?这之中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咬着嘴唇,呜咽一声道:“殿下,臣妾……到底哪里做错了?臣妾只是尽自己的本分做事,难道殿下也觉得臣妾错了吗?”
南宫晔讥讽道:“需要本宫再跟你说的清楚明白些吗?好,今日本宫便把话跟你说明白了,以免你日后还真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现在的这个身份是怎么得来的,你以为你做了什么,本宫都不知道吗,现在竟然还顶着你表妹的身份在本宫这里讲‘本分’,请问,你的颜面在哪里?”
南宫晔的话如同针一般刺在了她的心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知道什么了?
她许久未曾言语,心中更是慌乱无比,这件事除了姑母,采薇和她,她们三人知道,其他便再没有别人知道了,采薇最近一直跟她形影不离,没有机会,也不可能是她透漏的,难道是姑母?可是姑母一心为他着想,又怎么可能?
忽然想起大婚前夜,姑母怎么都不同意取了凌岚的性命,说什么都要保她一命,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犯得着弃了自己的女生女儿,去帮助她这一个亲戚吗?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来……是时候回一次荣国侯府了。
见她未曾言语,南宫晔继续开口道:“日后,希望你心里掂量着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挂名的太子妃,没有本宫的传唤,不得离开你的玉春宫半步,也不必过来伺候,本宫也不想看见你。”
他的意思是……要软禁她?那她还怎么回荣国侯府?挂名的太子妃?他竟然说的如此的直白,那他之前帮她当众解围,恢复她的太子妃位又是为了什么?
“再过两日便是回门的日子了,您……”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南宫晔截了过去,“你觉得本宫会有那个空闲陪你一同回去吗?”
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方便她与姑母谈话。
翌日一早,南宫珣见到荣凌岚时,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二人正谈话,正巧云锦从亭子那边过来,冬日的暖阳映在他的身上,一袭黑衣显得也没有那么的冷酷了。
南宫珣开口问:“你怎么了,怎么一日不见,脸色变得如此苍白,还有那脖子,怎么破了?”
荣凌岚这才意识到脖颈之处有微微的刺痛,随意的道:“没什么,昨日被一只野猫挠了一下,不碍事。”
也不知远处的人有没有听到这话,只是行走间的步伐微微的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