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遇上的?”秦玉臻看着秦淮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之意,语气还略带着试探。
“自然是,不信,你问她便是。”秦淮景转过眸子便看向南宫瑞雪,模样全然没有了之前在面对她的时候的温润如玉,反倒是…带着一丝的…求生欲?
秦玉臻攸地将视线转向了南宫瑞雪的身上,没有吱声,意思不言而喻。
南宫瑞雪连忙点了点头道:“秦姐姐,我那日不是故意离开的,我当时不甚从窗户跌落下去了,他凑巧才救了我,当时天又下着大雨,我们只好在这避雨了。”她的语气十分的真挚。
殊不知秦淮景却是下意识的将眼神转向她,目光中带着疑惑,昨日不是还说遭强盗追杀么,怎么今日就成了…这个说法了?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似乎察觉到了秦淮景眼神中的质疑,她连忙眨了眨眼,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拆穿。
他自然没有吭声,但并不代表秦玉臻没有看出来。
见她脸色不好,南宫瑞雪连忙下床走到了秦玉臻的身旁,亲昵的挽住了她的手臂,讨好的笑道:“秦姐姐,你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是吗?避雨避到客栈来,二人还共处一室?”秦玉臻将她的手挪开,语气不善道。
“这……”南宫瑞雪正欲反驳,还不忘看了一眼在一旁未曾吭声的秦淮景。
“她一个女子,年纪小,少不更事,那你呢?你也不懂事吗?你不知道一个女子的清誉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吗?”秦淮景还未开口,便迎上了秦玉臻的连环追问。
“姐姐,我……”咬了咬牙最终憋回了想要说的话,眼神中划过一丝委屈。
听到这里,南宫瑞雪的脸颊不自觉的红了红。
转念一想,昨日也是她让他进来的,况且他并未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便想着为他说上一句话,“秦姐姐,昨日他原是待在外面的,是我夜里害怕,才让他进来陪着的,况且他就一直坐在那里,没有挪动分毫的。”她还不忘指了指一旁的座椅。
听到这话,秦玉臻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又将视线挪到了秦淮景的身上,“是吗?”
秦淮景见南宫瑞雪狂使眼色,便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那你可知她是谁?”秦玉臻转过眸子问道。
秦淮景怔然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她乃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女儿,瑞雪公主。”秦玉臻面无表情道。
南宫瑞雪也是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向了他的身上。
只见秦淮景也将眼神挪到她的身上,似乎并没有多少的惊讶,片刻后,他上前一步,恭敬的行了一礼。
南宫瑞雪立即道:“公子起身吧,不必多礼。”
对于他这般恭敬客气的态度,她反倒是觉得之前的他要顺眼许多了。
“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公主海涵。”秦淮景起身道。
南宫瑞雪淡淡的笑道:“既然我离开了皇宫,此刻便不是公主了,你们也不必对我太过客气,如此反倒是引人注目了。”
“你这会儿倒是嫌引人注目了?当初逃跑时怎么不记得了?”秦玉臻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南宫瑞雪顿时双颊一红,看着她嘀嘀咕咕,“秦姐姐,就你眼尖。”
“这还有外人呢,你能多少给我留点面子不?”这句话她则是靠近了两步,声音压的极低道。
秦玉臻的脸上闪过一丝讶然,“外人?”
南宫瑞雪没有吱声,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秦玉臻见状,不由得蹙了蹙眉,又多看了秦淮景两眼,眼神中划过一丝异样与复杂。
秦淮景则是不明所以的对上秦玉臻的眼神,正要言语,秦玉臻却率先开口了,“我便是去了一次边关,你就跑到这来了,你想做什么?”
秦淮景正要回答,秦玉臻继续道:“先回你的居所,好好想想该如何同我解释。”
秦淮景只好压下了心头的话,闷闷的没有吭声。
他这个姐姐啊,他虽为秦府的嫡子,家中唯一的独生子,家中几乎所有人都很宠溺他,唯独这个姐姐对他是百般的管束,严加的管教,从小到大,在家中似乎只对这个姐姐有所忌惮,在其他的几个家人面前,他近乎是及万千荣宠于一身。
第二日午后,荣国侯府。
萧氏最近身子甚是疲乏,昏昏欲睡,原本便过得晕沉,昨夜又被迷烟迷晕,今日的状态便尤其不佳,原本正要躺下休息,却被通知说是大小姐有事请她去崇善堂。
在下人过来通知的那一刻,她原本心中不好的预感便越发的浓厚了起来,隐隐觉得此次…并不简单,但她却仍旧要去面对。
秋葵和湘竹陪在她的身边,二人则是扶着她前往了崇善堂。
她的脸色自从那日在云枝苑发生那件事情之后,便再没有好过,如今看起来更是憔悴无力,脸上没有多少的血色,即便用脂粉遮盖,也藏不住她双眸中的病色。
荣凌岚见到她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模样,一个人竟然能够在几日之内变成了这个样子,仿佛失去了朝气,只剩一副皮囊。
萧氏赶到崇善堂的时候,见侯府的众人皆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她的位置则空着,无法忽视的便是此刻正坐在正堂位的荣凌岚。
萧氏的步伐顿了片刻,看着她,神色意外道:“今日…都聚在这里,不知所为何事啊?”
“母亲还是先坐吧,今日要说的事或许有些多,母亲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站久了恐怕会累的。”荣凌岚的眼神淡漠的扫了她一眼,语气听起来平静,却不带多少的感情,仿佛只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她端坐在正位之上,那座位原来的主人便是老夫人,如今老夫人昏迷不醒,她却坐了上去,侯府之人或许还有人因此感到不满,但见她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也不敢多说半句话。
在侯府,现在除了萧氏之外,恐怕只有柳氏和杨氏能够说上话了,杨氏话本就不多,性格也温软,近两年来,因为儿子争气,渐渐管事了,柳氏在表面上也不敢多说她什么,但内心便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