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秦玉臻附耳低声道。
荣凌岚此刻恨不得将荣凌玥的嘴巴给缝上,然而荣凌玥似乎并不肯那么容易的放过她,便是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长姐,她可是你的表姐,难道……你不想为她讨回公道吗?”
“我觉得……你去也挺合适的。”荣凌岚皮笑肉不笑道。
“长姐,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年纪还不够,大人题诗,我怎么会有那个文采,我觉得长姐你可以试一试,若是让表姐就这么受了委屈,大伯母又该不高兴了。”荣凌玥大着胆子道。
“你们难道不想看我长姐作诗吗?”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不仅自己这么说了,还不忘呼吁那些看热闹的人。
“说到荣大小姐,我倒是有几分好奇心,想知道……她会比她那个表姐强多少。”
“不一定是强吧,也有可能连一句也写不出来呢!”
“若是那样的话,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荣国侯府的面子……”
虽然傅锦离在这里,但是依旧阻挡不了他们想要看热闹的心,虽然议论的声音放小了很多,但是仍旧落入了荣凌岚的耳朵里。
若是她今日不作诗就这么离开的话,恐怕……在他们的眼里就变成了落荒而逃,说不定荣国侯府的面子自此便成了一个谜了,而且……今日是带着祖母的期望过来的,先前因为荣明轩和荣婉若已经闹出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若是她再这么离开的话,恐怕这谣言便会越传越离谱了。
“你们够了啊,不要没事找事。”秦玉臻将她拉到身后,指着那些议论的人怒道。
“还有你,你便是这么坑你自家姐姐的吗?”秦玉臻指着荣凌玥便道。
“我……”荣凌玥故作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难道荣大小姐当真不敢了?”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
“再胡说八道我让人把你扔出去……”秦玉臻咬着牙道。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荣凌岚拉下了指着人的手,低声道:“玉臻姐,没事,不就是作诗么,我作给他们看。”随后便上前一步,走到了长桌边坐了下来。
她坐下便提笔开始写,众人只见她快速的晃动着手中的毛笔,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将笔放下,众人见状,也是忍不住的走上前去。
只见那张白纸上整整齐齐的写了四句,已经有人忍不住念了出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听他们这般读出来,荣凌岚的心中顿时有一种愧疚和心虚之感,让她这般直接作诗,她定然是做不出来的,只是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这首诗,之前上学的时候曾经学过的诗,乃为诗仙李白所作的《清平调》中的一首,诗仙李白的诗,自是无人能够相媲美的。
当有人读完这首诗时,在座众人皆是怔愣许久没有出声。
“好诗,好诗啊!”方才的先生面露惊讶的开口称赞道。
“这首诗将牡丹之美赞扬的这般独特,该是人间少有的佳作了!”那位先生继续开口道。
“你们确定…这首诗是她所作么?”方才那阵声音又开口质疑道。
“方才我们都亲眼看到她作的诗,难道还能有假?”那先生率先反驳道。
“仅仅是一首诗而已,她也可以先前背过,再过来默写吧。”荣凌岚也是立即将视线挪向了那个一再跟她作对的男子,那男子长相普普通通,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似乎……像是认识她。
“可是这以牡丹为题也是先生刚刚才提出来的,哪里有时间先前背过呢?”有一人反驳道。
“她是荣国侯府的大小姐,什么事办不到,事先知道题目很难吗?”那人不依不饶道。
荣凌岚的眸子不由自主的飘向了某人,原本方才备受争议的人是荣婉若,他都过来帮忙解围,而此刻到了她,他竟这般淡淡看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傅锦离的双手负至身后,右手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左手食指上的紫玉扳指,双眸静静的看着眼前之人,不知在想什么。
荣凌岚见状,心中越发憋闷,她嗤笑一声开了口,“那你想如何?”
“三首,当场作出三首关于牡丹的诗,我便相信你!”那人大言不惭道。
“我用的着管你相不相信我么,你是谁啊,我为何要征求你的信任,真是可笑。”荣凌岚讽笑道。
“你!看来你当真是没有那个本事的,先前也不过是为了哄骗大家而已!”那人义正言辞道。
哄骗大家?其实这话说的……也并无不对,毕竟她借用了人家的诗。
“既然你们想听,那便让你们好好听听。”不就是背诗么,又有何难,她还真想看看那个人还会如何反驳她。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这也是李白的《清平调》中的第三首。
“小槛徘徊日自斜,只愁春尽委泥沙。丹青欲写倾城色,世上今无扬子华。”这乃是苏轼的《牡丹》。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是刘禹锡的《赏牡丹》。
这些都是赞扬牡丹的名诗名句,幸好当年读书的时候都背过了,现在也正好派上了用场。
当她一连脱口而出了三首诗之后,方才还议论纷纷的牡丹亭顿时一片鸦雀无声,许久之后,便听到三声拍掌的声音。
荣凌岚抬眸,便见站在傅锦离身侧的傅云瑶正一脸欣赏的看着她,同时也不忘拍手,当她拍掌之后,半晌后,牡丹亭中的其他人也是陆陆续续的拍起了手掌。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真是好诗啊!”方才那位先生也是边拍手边道。
“是啊,她不仅作出了诗,而且……竟然没有写在纸卷上,直接脱口而出啊!”
“这等本事又有几人能有,出口成章,句句绝妙。”
“先生是我们这最有资历之人,可帮我们查查她方才作的这些诗在以前可有记载?”方才那中年男子继续开口道。
先生细想半晌,随后抬头笑道:“老朽不才,不说读了多少书,但对于诗词还是了解甚广的,她方才所作之诗,古往今来并无记载,的的确确是出自她的口中啊!”
听他这么说,荣凌岚的心中不禁有些汗颜,幸好他们这里不是诗仙李白存在的那个时代,否则她可真的是下不来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