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她开口道:“你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过来给本宫请安了吧。”
闻言,沈玉婉忙开口道:“娘娘,前阵子妾身身体欠佳,怕把病气过给了您,这才没有过去,还请娘娘不要生气。”
刘氏道:“那么紧张做什么,本宫方才的意思是许久未见你过来请安,有些话自然没顾得上跟你说,今日便是要过来跟你商议的。”
商议?她不是已经都在朝堂上宣布了么,怎的还有商议一说?
虽然心中不满,但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淡然道:“娘娘会有什么事要与妾身商议呢?”
“放心吧,是好事。”刘氏笑道,随后唤了一声刘德全,紧接着便见一人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恭敬的朝着刘氏行了一个礼,又转向沈玉婉,行了一个礼,紧接着便开口了。
“贤妃娘娘,此次对您和七殿下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好事啊!”刘德全一脸的喜色,仿佛就像他得了这好事一般。
“咱们皇后娘娘啊有意提携七殿下,不仅让他参与朝政,还给他请了一个特别好的老师呢!”刘德全接着道。
虽说方才已经知道了,但她现在还是得附和一番,“这…这是为何?老师…又是何人?”
“自然是咱们七殿下天资聪颖,胜过了众位皇子啊。”刘德全道。
沈玉婉依旧疑惑的看向刘德全,“总管这是何意?”
“意思便是日后七殿下可以代行太子殿下的职责,代理朝政了!”
沈玉婉转过眸子诧异的看着刘氏道:“不知娘娘此举何意?凛儿尚且年幼,恐怕难以担此重任,娘娘还是另择他人吧。”
刘氏还没说话,刘德全便抢先道:“贤妃娘娘,这是多好的事儿啊,皇后娘娘亲自提携七殿下,还给他请了秦太傅那样德高望重的老师,相信七殿下定然不负所托的!”
沈玉婉的脸色并不好,反而为难的看着刘氏道:“这…凛儿他本无心于这些,是娘娘抬举了。”
见她从头到尾都是这样的态度,刘氏的脸色有些暗,她看了一眼刘德全道:“刘总管你先出去吧,本宫有话要单独对她说。”
刘德全没敢多言,领了命之后便出去了,他虽然闷不吭声,但也知道,皇后娘娘不是个省油的灯,关键时刻应当如何做,良禽择木而息,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不该知道的不用知道。
刘德全走后,刘氏的脸色迅速拉了下来,她起身走到了沈玉婉的面前,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贤妃,你不要不知好歹。”
沈玉婉连忙低眉顺眼的上前一步道:“妾身着实不懂皇后娘娘此举何意,娘娘明明已经有了太子殿下这么好的苗子,可为何要……”
“妾身此生不求别的,但求凛儿能过的简单开心,他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对他的秉性也再了解不过,他不是那块料,也无心于政事,不愿同别人争抢,娘娘还是不要再勉强了。”沈玉婉的态度虽然低微,但态度却是不卑不亢的。
刘氏试探道:“你当真是那样想的?”
闻言,沈玉婉立即接话道:“妾身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皇后娘娘。”她心里自然清楚皇后绝不会如此轻易的将这样的机会给他们,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皇后这么做…背后的目的必然不简单,或许还会对他们母子俩不利。
“唉,贤妃,你就没有替七皇子的以后想想?”刘氏继续问道。
“妾身…尊重他的意愿,不想勉强他做什么事,娘娘可以放心,他不会与太子殿下争抢什么的。”沈玉婉直截了当的道。
“贤妃,实话告诉你吧,如今已经不是同你商量这么简单的了,本宫已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了,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刘氏强硬道。
沈玉婉也被激起了怒气,“娘娘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皇上子嗣众多,并且皇后娘娘也有了太子了,为何非要将手伸到别人身上来,妾身委实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必明白,你只管听本宫的便是,你们只有听本宫的,才有以后的好日子,否则…本宫办事一向果决,你也可以试试。”刘氏的语气含着深深的威胁与不容置疑。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决定了,还来问妾身做什么,不是多此一举么。”沈玉婉转过身子背对着她,语气并不友好。
“贤妃,本宫只不过是过来告知你一声,你要知道本宫这是在帮你们,也算是完成陛下的愿望吧,陛下之前不是挺关心你们母子的么,总不能一直这么平庸下去。”刘氏看着她道。
“陛下的……愿望?”她早前便听说皇上生病的消息,可是一连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皇上的面,而且…听她这话的意思仿佛…陛下再也醒不过来了一般。
“本宫这么做心里自然有数,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是他的东西自然跑不了,只是这小子最近被鬼迷了心窍,本宫如今这么做也只不过是给他敲一个警钟,你不必紧张,只管好好配合便是。”
“若是配合的好了,日后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陛下已然病重,日后醒来的机会更是渺茫,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息,你们不是应该及时寻找自己的靠山吗?”刘氏直言不讳道。
“陛下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自从病重之后我们便再没看过他一眼,如何到了难以醒来的地步?”沈玉婉追问道。
“贤妃,有些事情不该你问的便不要多问,知道的多了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只管按照本宫的意思去做即可,即便日后太子登基了,本宫也不会少了你们母子的好,如何选择在于你,本宫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考虑吧。”刘氏说完之后便径自出了院门,徒留沈玉婉一人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动弹。
“母妃,她…意思很坚决吗?”片刻之后,南宫凛进来道。
沈玉婉皱眉忧虑道:“看来我们是被皇后盯上了,她办事一向独断,日后…你可得小心点。”
南宫凛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母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孩儿也不会轻易妥协的。”
沈玉婉满意的点了点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们母子俩也只有面对了,若是你傅叔叔在的话,便好了。”
闻言,南宫凛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傅叔叔…已经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他去何处了?”
“他…自然也有他的事情要办,我只是觉得有他在,起码能给我们出出主意,也不用看着皇后的脸色任人宰割了。”
“母妃便那么相信他吗?若是他…不站在我们这边呢?”南宫凛缓缓开口问道。
她几乎想也未想的反驳道:“不会的,他为人正直,绝对不会站到皇后那边的,这么多年以来,皇后做尽了坏事,后宫众位嫔妃是有多么想怀上皇上的子嗣,可就是因为她在,她们不敢怀,若是女孩倒也罢了,若是生了男孩,不是夭折便是体虚,总之…几乎都难以长大,皇上虽子嗣众多,但文武双全之人又能有几个?”
“当年若非是我体弱多病,生下了身子虚的你,之前那些年毫不受宠,但凡被皇上多看一眼,之后的日子便不会这么顺利,还有当年身子中了多年的毒,你以为是谁害的?”说到以前,沈玉婉脸上的不甘迅速显现出来。
“难不成是皇后娘娘?”南宫凛诧异道。
“即便不是她也是依附于她的那些人,她在后宫几乎只手遮天,谁敢公然得罪她,便是一个死字!”